索伦这一连番的问题问下来,苏行止脑中一片混乱,眼中出现动摇之色,嘴角噙着一丝苦笑,话语中竟多了几分无奈:“苦挣?我的性子便是如此,而且情势逼人,不苦挣又能怎么办?”轻叹了口气:“有时也真是累了,可是不凡他们……”话一出口,苏行止突然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跟索伦说这些?这些话平时对不凡都不会说的。想及此,他的头脑飞速转了起来,忆及一事,便抬头望向索伦:“国主好厉害的迷魂之术!”索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么快你就发觉了?”稍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不过我说得没错吧。如今的情势地位并非是你本愿,而是被事势推到这儿的,为了别人,为了东厂,为了你的手下,你也只有苦撑下去,可是越是这样,牵扯的人就越多,你就越放不开,更得苦撑下去。为什么不想开一点,放开手呢?这样不才是你心中所渴望的吗?”苏行止一僵,心绪有了一丝茫然,低头没有说话。索伦向前了一步,眼睛仍望着苏行止:“在草原上,雄鹰可以自由飞翔,你难道不想试一试吗?”索伦的声音低沉了一些,充满了蛊惑。苏行止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平静了一下波动的心绪,才复又睁眼抬起了头看向索伦,这时他的眼中复又是一片清明了:“多谢国主,但行止有未完成之事,定是要辜负国主美意了。”
见苏行止如此表现,索伦明白自己的迷魂术已经完全失效了,便又后退一步,耸耸肩:“你果然厉害,朕的迷魂之术第一次被人破除。如此朕更想得到你了。而且你知道吗:越是这么决绝,越是让人有……的冲动。”苏行止仍望着索伦:“行止随时恭候国主”索伦不再说话,转身出了牢房。
索伦刚一出去,莫问便复又将门锁好了。苏行止却再也坚持不住,软倒在床上,冷汗已渗透了内衫,直觉得浑身冰冷,这一番较量竟比那日与灵虚子的较量更为吃力。苏行止听说过索伦一族的迷魂术,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领,与别的迷魂之术不同,他们这种迷魂术一旦施于人身上,便控制人的思想言行,而且会让人以为是自己本身的意愿,更为可怖的是这种迷魂术终生无解。苏行止回想起方才之事,不禁一阵阵心中发冷。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有点不知怎么安排好,先凑合看,想好再改。
改个名字先
☆、16
这一夜苏行止睡得极不安稳,先是发了一阵无端的噩梦,出了一身冷汗,后又想起了许多人许多事,更是睡不着了。谁知临天亮时,身上竟一阵冷一阵热地发起烧来,苏行止不愿意叫这些瓦剌人,便强自忍着,以为忍一忍出身汗便会过去,可谁知却越烧越厉害了,到天大亮时,苏行止已烧得有些迷糊了。来送饭的人发觉了苏行止不对,便请来了莫问。莫问打开锁进了牢门,便见到苏行止仰面躺在床上不停地微微颤抖,眼紧闭着,苍白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嫣红,嘴中不时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呓语,听来却象是呻吟。莫问脸莫明的一红,不敢再看躺在床上的人,赶紧吩咐禀报国主。
索伦得报后,不一会儿便赶到牢房,一见苏行止的样子,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得烫得烙人的皮肤,知他是病得厉害,一伸手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便向外走去,边走边吩咐莫问:“速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来!”莫问领命去了。索伦将苏行止抱到自己房中,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接着坐到床边,拿出钥匙将苏行止手上的锁链取下收在一边,脚上的锁链却没有打开。他回头时却看到苏行止的双手手腕已被链子磨破,渗出血来。索伦皱了皱眉,从怀中取出伤药轻轻抹到苏行止的伤处,取出干净的丝帕轻轻地包扎好,望着苏行止眼中闪出一丝兴味,轻轻说道:“象水般通透明白,如水般坚韧不屈,连肌肤也象水一样娇嫩,真是个水做的人儿……”
过了一阵,门外一阵脚步声,却是莫问带着大夫来了。索伦起身让出了位置让大夫替苏行止诊治。那大夫切了一阵子脉,便说出了一大堆什么旧伤复发、心疾不愈、积劳成疾、忧思过重、气血不行的词儿,索伦每听一个,眉便深锁一分。莫问见国主面色不愉,赶紧请大夫写方子。那大夫写了一阵,将方子递给莫问,接着又叮嘱二人道:“这位公子的病恐怕年日已久了,而且太过劳累,心思也用得狠了,于病不利,故而久而不愈。近日又与人打斗受伤,再感了些风寒才会致此。若想好得彻底些,就需安心静养,不能动气伤神,更不能再与人打架了,切记。否则……”摇了摇头却不再说。索伦问道:“否则怎么样?”那大夫道:“否则,恐怕也就是十年的命吧。”索伦一听,眉头锁得更深。莫问送大夫走后,立即着人抓药煎好送到房中,却见索伦仍在床前坐着。
莫问端着药对索伦道:“陛下,这苏行止仍昏迷着,怎么把药灌下去呀?”索伦扫了一眼,扶起苏行止靠在自己怀中用左手搂住,右手拿过药碗自己喝了一口,接着低下头,含住苏行止的唇,用舌尖顶开苏行止的嘴,将药哺进了他
的口中。苏行止虽是昏迷,却仿佛本能要将不明异物顶出口外,索伦也不着急,一点点逗弄着苏行止的舌,引导他将药液一点点都喝了下去。接着又是一口哺入……直喂了十余口,苏行止方将一碗药都喝了进去,不过仍有一丝药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直流到腮边。索伦又是一低头,用舌尖将药舔了个干净,接着便将苏行止复又放好。之后他对着莫问道:“让他先好好在这里养病吧,细心照顾着。”从索伦一开始喂药,便赶紧将头低了下去,不敢再看,直到此时方抬起头来:“遵旨。”看了索伦一眼:“陛下……”欲言又止。索伦看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莫问鼓了鼓勇气:“对这苏行止,陛下有何打算?”索伦看向苏行止,眼中带了一分不明的情绪:“等他病好了,带他回去。”莫问赶紧领命。
苏行止感觉自己仿佛在坐船,飘飘摇摇、无根无底、而且不停地随风晃动,弄得他头晕得厉害。身上一下子坠入冰窖,冷得难耐,浑身都要冻出冰碴来;一会儿却又落入炼狱火海,浑身上肌肤血肉都要烤干了一般。正难受时却有一股温温的液体哺入,自己本能的抗拒异物的侵入,想将异物排出,可它却很固执,也很温柔的继续着,药液一点点被自己咽到了肚中。药缓缓地起效,紊乱的心跳逐渐平稳,发热的躯体也渐渐降温,苏行止出了一身大汗,浸透了衣衫,烧倒是一点点退了,神智也逐渐清楚了。待苏行止睁眼看时,却发现自己已不在牢内,而是躺在一张床上,索伦正坐在床边望着自己。
索伦见苏行止醒了,便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舒了口气道:“好在烧退了。你为了大明朝廷还真是拼命,竟把身体熬成这样。”苏行止却想起方才用药,他不是未经□的雏儿,如何不知是索伦用嘴哺入的?于是脸黑了又白,冷然道:“我的事就不劳国主挂心了。既然烧已退了,还请国主再将我投入牢中便是。”话一出口方知嗓子已经沙哑。索伦道:“你不要命了,这时还要逞强?且少说些话吧。”这时莫问推门进来,手上捧着几件干净衣服递与了索伦,也不说话转身便又出去了。
索伦接过衣服放在床边,伸手便要解苏行止的衣带。苏行止知他要为自己换去湿衣,但他毕竟经过些不正常的□,对这种碰触极是敏感,便不自觉地抬手推开索伦。索伦抓住苏行止的手,皱眉道:“别胡闹。你衣服全湿了,如果不换一会儿还会发烧的。”苏行止见索伦将自己将小孩一样对待,脸又黑了一层:“不敢劳烦国主,请国主休息,我自己来!”索伦闻言停了手:“你有这个力气?”苏行止点了点头。索伦还真的站了起来,走了出
去。当门一关上,苏行止舒了口气,挣扎着坐了起来,只这一动他便感到头晕目眩,坐都坐不住。他靠在床柱上缓了一缓,方去解衣带,可双手却颤抖着连衣带也抓不稳,半天方才解开。待苏行止将上衣脱下时,已有些气喘。他伸出手方要去拿放在枕边的衣服,门却突然打开了,索伦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将盆放在桌上,也不看苏行止:“怎么样?自己换得了吗?我打了些热水,先给你擦擦。”
苏行止动作僵了一下,见索伦行动如常,便觉得自己因过去的事情有些过于敏感了,恐怕这草原汉子从来没有过龌龊的想法呢。便也强作自如道:“如此多谢了。”索伦拧干了手巾,苏行止方要伸手去接,索伦却推开他的手,直接向苏行止的后背擦去。苏行止动作不免又是一僵,但索伦的动作没有异样,便逐渐缓了下来。索伦替苏行止擦过身体,接着便拿起衣服替他穿起来。穿好上衣,系好衣带之后,接着解开苏行止脚上的锁链,抬起苏行止双腿替他将下裳也换了,身上的伤残之处自也被他看见了。苏行止却只是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由着他。
待系好腰带后,索伦忽问:“疼吗?”他一直低着头,苏行止看不到他的表情神态,不知他问的何意,不由一愣:“嗯?”接着便反应过来,苦笑一声:“早忘了疼不疼了。”索伦抬起头,望着苏行止,眼中满渗着温柔和心疼,用手抚胸道:“我问的是这儿,还疼吗?”苏行止不由愣住,索伦继续道:“以你的才华,完全可以傲立于你们大明的朝堂之上,不容他人轻视。可偏偏因身体的残缺,没有人肯承认你,只能受别人的冷眼、听别人的嘲讽诟病、甚至还要受着别人的欺侮,以你的心高气傲自不屑去分辨,但心一定是疼的吧?”这话从未有人对苏行止说过,一听索伦说出,苏行止心中一阵酸痛,眼睛却不由得躲开了索伦的注视。索伦也不再说,只静静地坐在床边陪他。
过了几日,待苏行止病好些了,索伦便命莫问准备回国,自然是带着苏行止。索伦所选的路线是由此地一路向西,想从大明境内走陕西,经土鲁番绕过鞑靼回到瓦剌。为了防止意外,一路上所选皆是偏远的路径,自然也是为苏行止易了容换了普通百姓的服饰,点了他的穴道置于马车内,由索伦亲自看着。这一路上,二人不谈国事,只随意聊着,便也不怕旅途寂寞。
待到了归宁小城,正是五日后的掌灯时分。这城虽小,但因临近边境,所以各色人等混杂,索伦等人也不显特殊。莫问安排众人留宿,索伦选中了“飞鹰客栈”,苏行止有些奇怪他为何选这家小客栈,索伦回答是因为生活在
草原上的人,都喜欢自由自在、飞在长生天下的雄鹰。
一行人到了客栈时,莫问已经安排好了食宿,站在门口迎着。索伦下车后,一把抱起苏行止走进了店中。客栈老板已有些年纪了,一见索伦抱着苏行止走了进来,先是一愣,接着便满面笑容地上前招呼:“这位大爷、公子,远道而来辛苦了,快,快楼上请!”说着,就将众人引上楼。苏行止看了他一眼,似是嫌他,只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索伦听他口音驳杂,边上楼边问他:“老板,你是哪里人呀?口音似是不纯了。”老板热情答道:“我本是京城人,不过离家日久,跑的地方也多,客官都听不出来了吧。”说着脸上露出怀念之情。老板将众人安置到屋内,便安排好茶水酒菜。不多时饭菜上齐,老板和小二便退下了。
众人这几天都是风餐露宿,没有吃一顿正经的饭菜,这时也饿了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索伦将苏行止放到桌边,解了他手上的穴道,便也大吃起来。苏行止见索伦一点没有王者的架子,与众人一齐吃饭,觉得有趣,但只喝了些茶水,却没有动筷子。索伦见了奇怪,便问道:“这几天都没好好吃忽,你难道不饿吗?”苏行止没有回答,正在这时门轻轻开了,老板又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两个清淡小菜,一碗香喷喷的米饭,两双银筷。老板进来后,将托盘直接放到苏行止的面前,轻声道:“公子,这边城小镇没有什么好吃的,你将就用点吧。”这时他的声音浑厚动听,与方才的沙哑完全不同。接着一抬手,将苏行止腿上的穴道解了,后退一步,站到苏行止的侧后方。索伦与莫问甚是诧异,放下手中碗筷,其他人也觉出不对,都提防着那老板。
苏行止却很淡然,微微一笑,便拿起银筷端起碗吃了起来。索伦见他动筷眼神晃动了一下,莫问却奇道:“苏公子,方才不吃,这会儿为何又吃了起来?”苏行止停著道:“因为我不想中毒。”话方一说完,瓦剌众人颜色巨变,也已来不及了,纷纷毒发昏倒在地,莫问方想站起,却力有未逮也倒了下去。索伦望了苏行止一会儿,眼神闪烁似有话说,苏行止对他说道:“他是我东厂的档头,是我布在西北的钉子,早在国主抓我之时,我们便已订好今日之计了。”索伦听了似乎很服气,但药力发挥,不过片刻也昏倒了。那老板叫了手下伙计将瓦剌众人皆带了下去,自己留下来站在苏行止身边。
苏行止不说话,继续吃着饭。那老板则坐到了苏行止旁边,不时给苏行止碗中加上些菜。不多时,苏行止放下碗筷,那老板见苏行止只吃了半碗,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厂公,你还是
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苏行止对那老板道:“这一段身子一直不大舒服,实在吃不下。不过,无病,你这厨子手艺不错。”那老板未颗档头孙无病道:“那厂公可要将他带回京去?”苏行止微笑道:“那是自然。你们都要与我一同回京的。”孙无病奇道:“那厂公,这西北道儿不要守着了吗?”苏行止摇了摇头:“不必了,已经两年了,该查的也都查清了,就差回去动手了。而且这次咱们行迹露了,再留着也没意思。再说也该让兵部和锦衣卫的人都忙忙了。”
孙无病向苏行止报了近期西北情况,苏行止听着,忽望着孙无病,皱眉道:“无病,你赶紧先把这劳什子去了吧,我看着别扭。”孙无病笑道:“厂公不也一样,你这个样儿我看着也别扭着呢。”二人相视一笑。孙无病便起身去拿了药物与清水,先将苏行止脸上的易容去了,细细地为他清洗干净,才去了自己脸上的易容,露出一张英挺的面容,接着又将衣服也换了,活脱脱成了一位公子般的人物。
苏行止靠坐在床栏上,望着孙无病更衣,忽感叹了一下:“西北苦寒之地,这两年……辛苦你们了。”孙无病看着苏行止摇了摇头:“其实我们这里并不苦,倒是京城风云多变,苦的是你们。尤其是厂公你,才真是心苦呢。”苏行止微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苦不苦的,凡事该忍的就忍了,不该忍的,谁也不能欺负到咱们东厂头上不是?”孙无病眼一垂,接着又抬起头看着苏行止:“不错,谁也不能欺负我们!”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子话,苏行止这一个多月来,日日用心过度,没有一夜能够安眠,再加上伤病连续,身体其实早已透去,只是事态所逼只能硬撑着,此时大事已了,不由得浑身放松了许多,只觉得困得不行,头都快抬不起来了。孙无病见状,忙扶他躺下,不一会儿苏行止便沉沉睡去。
苏行止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天大亮了方才醒来,孙无病伺候他洗漱、用过早餐后,苏行止便要孙无病安排好回京之事。孙无病问道:“厂公,那瓦剌国的人怎么处置?”苏行止道:“解了毒,就留在这儿吧。”孙无病有些不解,苏行止笑了笑:“你可知前段时间鞑靼乌勒之事?”孙无病点了点头,苏行止继续道:“那乌勒把江南搞得一片乌烟瘴气,最后都只是一个驱逐了事,还得让咱们护送出境。现在瓦剌国势更胜鞑靼,这索伦又是瓦剌国主,就算咱们将他抓了回去又能如何?恐怕又是护送回去,如此又何必呢?而且,现在皇上颇为忌惮咱们东厂,一直有些打压之势,咱们再弄出这么大的动作来,恐怕对咱们更加不利。如果清流那些官
儿再落井下石一把,咱们不得几年缓不过气儿来?所以且将他们放了。不过他们的马匹车辆咱们老实不客气地收了吧,虽没几个钱,但这样省事些。”孙无病点了点头,依苏行止之言去安排了。
用过午饭后,苏行止一行十余人便骑着马悄然离去。到了申时左右,客栈内的瓦剌人才醒了过来。见空荡荡的客栈中早已人去楼空,索伦眼中放出精光:“好一个东厂苏行止!”
☆、17
苏行止在途中将莫问一事写了封折子让驿站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师,但对于索伦及擒住他们一事却只字未提。折子送走后,苏行止却懒得回京,所以一路上带着孙无病及手下十几个人缓缓而行,就如同游山玩水一样,孙无病也乐得见苏行止肯放松一下,众人也都享受了一把难得的清闲。如此只走了十余日,便悠闲不下去了。苏行止虽人不在京,但凡京中的大事仍有东厂的飞鹰传书。这日苏行止与孙无病正在闲聊,一只鹰便飞了进来,孙无病抬了戴着皮套的手臂接了鹰,将密报取下反手递与苏行止,苏行止看了一眼脸色便变了,孙无病急问:“厂公,可是京中出大事了?”苏行止站了起来,立在窗前,眼中带着几分凄色,却不说话,只反手将信递与孙无病,孙无病展开一看,上面只写了几个字:“七月初三,太后薨。”孙无病一见脸色也变了,他望向苏行止:“厂公,这……”苏行止闭上眼,叹了口气道:“安排一下,立刻回京。”
接下的路程苏行止一行一路上快马急行,不过三天便赶回了京。苏行止回了东厂后,只来得及简单梳洗了一下,便换了白衫白帽进了宫。太后宫中此时已蒙了一片白纱,苏行止跪在太后灵柩之前,眼茫然盯着地面,脑中是一片空白。他从三岁进宫,六岁开始便服侍太后,一直到十五岁皇上看中了他将他要走。即使如此,太后也一直很疼他,他坐得住东厂督主的位子也有太后的支持,甚至他的名字也是太后所赐。可以说从三岁开始,他的人生中太后便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可如今,太后却没了,苏行止心中不仅是悲伤,还有了很多说不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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