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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懂什么，当年你才多大？”龙牙这么反口一问，陆望星便顿时哑口无言，“北邙仙君救我出来的时候，我答应了他，从此不得再抱有复仇这一念头，事关天界威严，他也不许我再提此事。如果不是你提起，我根本就不会……”话还没说完，他就觉得浑身血液滚烫沸腾的很，脑袋嗡嗡响个不停，“咚”第一声，便单膝跪了下来。他想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只要一旦想提起真气，立刻就头脑发昏，想来定是这里的符咒威力太大，简直让人浑身乏力，昏昏入睡。

“我不信，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我可不会像你那小情人一样笨！”

“爱信不信的，爷谁想管你，若是在外面，你即便有九条命也不够赔……”龙牙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想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但是不能，多年以前，他的师父被迫跳下了诛仙台，多年以后，他师父的弟弟逼着他心爱的人跳下了铸剑台。龙牙不敢去想他们所经历过的，虽然两个人的毁灭都是阴差阳错才导致的，可都跟他脱不了干系。他又想起了洪荒之初，他的爹娘甫一生下了他，便遇上了天柱崩塌、洪水倾覆世间之事，最后他们俩以自己的命保住了他。他知道自己有一对很爱很爱他的父母，可他却从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他忍住悲痛与愤恨，道：“你是望月的弟弟，她说过，这辈子最担心的就是你，爷不会杀你，那柄碎魂，你要便自行来取！”

陆望星抬了抬头，道：“不用你说，我自然会拿走！”说着捏了道咒法，便把那碎魂收到了手上，“姐……好久不见……”可碎魂忽然就失去了所有光芒，像死了一样，静静地躺在他手中，“姐？难道你也怪我吗？”然而碎魂毫无反应，似乎一离开了龙牙就没有了生命意义一般，其实它本该没有，但陆望星总觉得哪里不对，然后他瞄了龙牙一样，对方寻了个墙角，颓废地坐在了一边，完全没有了当年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你滚，立刻。再不走，爷怕自己忍不住……杀了你！”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陆望星便宜也占了，便念了道咒法，很快便消失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龙牙的脑袋挨着冷冰冰的墙壁，努力调理内息，方才觉得好受许多。

他记得北邙仙君说过，他命犯孤星，注定是孤独终老。然那老头子问他，愿不愿意当他的座下神兽，永远守在北邙山颠。他当时只当那老头子是驴他，毕竟他对天界还是颇有敌意，神仙说的话，没有几句是可以信的。陆望月一事发生以后，他就找不到陆望星的踪迹，他们一族若是有意隐匿，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龙牙当时是有些愧疚的，因为他师父曾经交代过，让他好好照顾自己那年幼的弟弟，他却因为触犯天条而耽搁了好一段日子，待到出来的时候，陆望星早已不知去向了。他没想到多少年后再次相遇，居然会是因为这样的理由，陆望星的执念，终究是把两个人的命运给毁了。

“叶霄沫啊叶霄沫……你怎么就不问我一声呢……”他颓然地坐着，发丝散落了下来前，遮住了脸庞，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一下子就似苍老了许多年。

“如果早知道会弄成今天这个田地，我啊……当初就不惹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寻找光的所在

叶霄笙把这件事跟自己的父亲说了一下，他父亲还是露出了相当遗憾和伤感的表情。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怎么管，却也是心头肉。而且更因为关爱不够，他才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儿子，便命叶霄笙为叶霄沫建个衣冠冢，算是一点点补偿。叶霄沫的娘很早就不问世事，躲进了灵隐寺修仙拜佛了，似乎是因为她不太满意丈夫的三妻四妾，也无心跟大房二房争斗，于是干脆就退到了一边去。

叶霄笙不是她所生，在接近几百年的日子里都没怎么见到叶霄沫的娘亲。他这次特意拜访，却是要告诉她关于她儿子的死讯，当真有几分于心不忍。然而当叶霄笙说了这事以后，她也只是微微睁开了眼，道：“一切皆是有因有果，霄沫这孩子太像我，死心眼儿得很，特别是在爱情这一方面，眼里简直容不得一颗沙子。只是没想到我天天烧香拜佛，也没能为那孩子积下多少福分。”说罢，她便轻轻地叹了口气，握紧了手中的佛珠。

“三娘……节哀顺变，我想霄沫也不想看到我们伤心。”

“嗯，他是我儿子，这些熬不过去，也只能说……这是他的命了。”

叶霄笙自知多说无谓，只好道，“大概是吧，孩儿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

告别了三娘，叶霄笙便开始处理叶霄沫的事情，忙了好几天才闲了下来。每天他都望着那把摧城出神，也试过跟它交谈，试图把叶霄沫给喊出来，可是那枪依旧没有一些反应，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没脸见他。叶霄笙正头疼着呢，门外就有人求见了，“进来吧。”叶霄笙放下长枪，如是道。“什么事儿？”

“霄笙少爷……那只抓到地牢里的狼妖这些天都不吃不喝，小的害怕它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

叶霄笙不屑一笑，“他那种万年老妖，早就不需吃喝，只要吸收天地灵气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