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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赐人冷笑了一声，‘让你恢复原形？那你吃得下龙肉麼？难道要我看著你活活饿死在我面前麼？’

明玉气恨的‘啊’了一声，半天才说，‘混帐，等我的咒解开了，头一个要吃的就是你那个如意！’

吴赐人哼了一声，突然说，‘我以为你要吃的是那个龙王的二太子呢？怎麼，不恨他了？’

明玉似乎被这句话气得发狂，声音发抖的对吴赐人说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你等著。’

说完就转身走了。

百万听得稀里糊涂，却又不敢出声，生怕被吴赐人发觉。

吴赐人半天都没有动静，百万心中暗暗叫苦，错过了溜走的时机，现在这样安静，花墙下又是些碎叶，他哪里还敢再动？

可花墙那边轻轻的一声叹息，却让百万的心慌乱了起来。

他不知道吴赐人为甚麼叹气，为甚麼郁郁寡欢，为甚麼看起来那麼的寂寞。

他只是觉得，这个人不该这样。只是这样的念头，却固执得完全没有任何理由。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百万只觉得自己的腿都麻了，才听到吴赐人慢慢远去的脚步声。百万心口的石头终於放了下去，可也走不动了，只能靠著墙先揉腿，一面揉一面在心里暗骂吴赐人，没事在外面站那麼久做甚麼，吹冷风麼？

百万揉了半晌，最后还是一瘸一拐的回去了，鲤鱼也未看成，心里无端的窝著一股子火，没处去撒。可想起那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叹息，心头还是有些微痛。

迟些时候，明玉竟然真的给他送了衣裳过来。只是在灯下一看，那孩子的眼眶还是红著的，百万若是不知道的时节，只怕也会逗逗他，可一想到这个人要把自己剖开两半，毕竟还是有些不寒而栗的。所以看到了也只好装作没看到。

明玉哪里知道和吴赐人说过的话都被他听了去，把衣裳放下之后却仍旧呆著不走，专门和他说些无关要紧的话。

百万想著吴赐人，还有些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的答应著，明玉斜眼看他，突然问说，‘你回去帮他找那块玉了？’

百万回过神来，这人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不过想起吴赐人当时坐在那里的神情，不免有些丧气，说，‘可惜还是没找到。’

那样小的一样东西，落在山里，自然是大海捞针一般，再难寻出了。

明玉撇了撇嘴，问他说，‘你才认得他几天，怎麼就围著他团团转了？’

百万心想，若是你丢了甚麼宝贝的东西，我见著了，自然也是要帮著找找的。见人在那里著急上火，哪个又好意思袖手旁观？

口里却不说甚麼。

明玉跟他说，‘你说要去玉姑泉，也是为了给人治病求药的麼？’

百万有些无奈，还是同他说道，‘是个傻子。’

‘傻子？’明玉惊愕的看著他，又问了他一遍，‘傻子？’

百万点了点头。

明玉顿时笑得打跌，一面扯著他一面笑得上不来气，对他说，‘傻子？你不知道人傻没药医的啊？你才真是个傻子，还巴巴的来求药！’

百万不大高兴，却说，‘他爹以前得罪过人，有个和尚就咒他活不过三岁。后来老爷四处求方，总算能给他挣条命出来，让他平安长大，只是有些痴傻。可这原本不是天生的傻，怎麼说治不得？’

明玉正经了起来，同他说，‘你知道人是怎麼傻的麼？’

百万疑惑的反问道，‘怎麼傻的？’

明玉哼了一声，掂起脚尖来用力的敲了敲他的额头，骂道‘他投胎转世的时候，魂魄不齐，生下来自然是傻的。你求甚麼药也是不成的。’

百万被他敲得痛，一面揉一面皱眉，说，‘那便是被和尚拘走了？’

明玉眼光闪动，突然说，‘我有个法子，可以教你招魂。’

百万哪里想到这人竟然肯帮自己，欣喜之余，又觉得有些不可信，‘那我就先代他谢过了。’

明玉笑得有些古怪，问他道，‘你看那前面养著的几尾鲤鱼可好？’

百万心里犯著嘀咕，却应道，‘怪好看的，就是少了些。’

明玉笑了起来，‘你晓得那缸下压著的是甚麼？’

百万心想，难不成压著金砖？却摇头说，‘我不知道。’

明玉说，‘地下埋著龙女，她生前因相思而死，眼泪凝成红珠，戴在身上，可以用来招魂。’

百万听到他说龙女，心底不知为何竟然有丝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