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轻轻叹息道，‘我同你说得太多了。你若是还不明白，就该去问衡山君，他也不会瞒你。’
如意眼圈有些发红，说，‘这我知道的。’
玉姑突然笑了起来，半开玩笑的说道，‘你不是玉麽，何不化做女子，与他成亲，那岂不是再好不过的事了麽？’
如意闷声不语，他知道这女子是好意要成全他与阿衡，也知道阿衡不会在意他是男子。可心里却还是有些难受。
那是阿衡自以为是了。他并不是玉所化，只是借了玉，抛却了本相罢了。
如意回到观中时，吴赐人正在他房中安坐，手里拿著一卷书随意的翻著，见他进来，眉梢一扬，就唤他过去。
如意见他露出难得的笑意，心口一窒，只觉得脸上发热，怔怔的就走了过去。
吴赐人从怀中取出一只紫竹笛，送到他面前，郑重的吩咐他道，‘你还吹那一曲我听。不过这次一定要吹完。’
如意接过来时，才发觉这正是那一日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的那只竹笛。他愣愣的摸著那竹管上的裂痕，想起玉姑说过的话，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想问的话，也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吴赐人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说，‘你那时怎麽吹的，如今还照那样子吹。’
如意咬了咬嘴唇，说，‘你先告诉我，这笛子…是不是有什麽古怪？’
吴赐人似乎有些意外，‘你只管吹就是了，问这些做什麽？’
如意心里一阵刺痛，新事旧事一同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什麽都不同我讲，难道我就不会担心，不会难受麽？’
吴赐人愣了一下，半天才说，‘你担心这个做什麽，我是天帝亲封的衡山君，连佛祖都要让我一让，这天下又有什麽东西能伤到我的？’
如意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也顾不得那许多，就大声说道，‘那时候你明明都难自保，还把娘托付给我，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麽？’
吴赐人不快的说道，‘那不过是我一时不慎罢了，还提起来做什麽？’
如意想说什麽，却还是咬住了嘴唇。
他沈默的捉起吴赐人的手，然后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吴赐人惊讶的看著他，似乎是不明白他的举动，却任由他抓紧了不放，贴在胸口之上。
如意垂下眼，低声的说道，‘我那时候就很喜欢你了。你知不知道，你同我说，若是你死了，要我帮你照看你娘的时候，我，我心里…’
他心里难受，眼泪不知道怎麽的就落了下来，忍也忍不住。
吴赐人哪里想到他会哭起来，当时便有些无措，却又不知道为了什麽在生气似的，粗暴的把他拉了过去。
如意愤怒的甩开了他的手，忍著眼泪，大声的对他说，‘你根本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害怕，多难受！你若是不喜欢我，倒也罢了，可你若是也有几分在意我，又怎麽能那样伤我的心！’
吴赐人的神情似乎有些震动，可更多的，却是迷惑和不解，他对如意说道，‘我那时受了伤，身边能信的人，又只有你一个了。我不把娘托付给你，还能托付给谁？’
如意垂下头去，他明白，他都明白，可他却做不到。
他声音很轻，却又异常坚决的说道，‘我宁愿和你一起死。’
吴赐人立刻静了下来。
如意的心砰砰直跳，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听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想总是被阿衡护在身后，不想这个人为了他向别人低头，不想这个人什麽事都那麽自私的定下来，为他做了那麽多，他却只有接受，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吴赐人伸出手来，抚过如意满是泪水的脸颊，似乎有些恼火的沈声说道，‘可是我不想你死，我想你好好的活著，所以我才给你飞羽，叫你去跳龙门。’
如意吃惊的抬起头来，吴赐人被他紧紧的盯住，神情变得很不自在，有些焦躁的说道，‘我不明白你究竟在气些什麽，明明很喜欢我不是麽？为什麽总是在生气，也不说为什麽。’
如意破涕为笑，小声的说道，‘可是你也没有问过啊。’
吴赐人怔了一下，如意红著脸，搂住了他，轻声的说道，‘我气的是，你竟然趁我不在娶了龙女…’
提起她的时候一副温柔的样子，对著我却那麽凶。
吴赐人有些啼笑皆非，‘这有什麽好气的，我不过是为了帮她脱罪才娶她的，她同你又不一样。她肯用耗用元神，用红珠帮我镇著你的身体，已经很是难得了，我娶她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等她醒来，你也该去谢一谢她才是。’
如意再也不肯去听后面的话了，他紧紧的搂著吴赐人的脖子，声音发抖的央求道，‘前面的那句话，你再说一遍。’
吴赐人反问道，‘哪一句？’
如意搂紧了他，在他耳边小声的重复著，‘说她同我是不一样的。’
如意的声音微微的颤抖著，吴赐人僵了一下，不大自在的说道，‘她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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