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冬影不想再跟他争辩下去。如果莫黑白是按赝品的命令行事,不论他做过什么都是无可厚非,所以任何争论都是毫无意义。他现在只想知道岳冬的去向。虽然他晓得岳冬被送给霍雷,可具体地点不清楚,他不想浪费时间,既然莫黑白是这里操纵大局的人他干脆问他:“岳冬在哪里?”
“你就这么想他吗?”
“带他回去是陛下的命令。”
“你吻我,我就告诉你。”
“你……”冬影有些恼怒。一个吻不算什么,他只怕莫黑白是在耍他。
莫黑白邪笑道:“语言是会说谎的。”
冬影一怔,随即明白莫黑白的意思,他不在对莫黑白挥枪,改用手一把揪住莫黑白的领子拉近两人,毫不犹豫的朝莫黑白唇上吻下去。两唇相贴,神经立刻通过唇瓣连接在一起。
莫黑白对冬影的雷厉风行颇为惊讶,这足以证明冬影多么在意岳冬。既然他这么想知道岳冬的处境,他就大方的让他查看他近期的记忆。
冬影通过接吻探索莫黑白的记忆,这举动看傻了一旁的黑枭。之前冬影和莫黑白打得不可开交,这会又如胶似漆,还是冬影主动吻莫黑白。他们的对话黑枭没听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这会儿两人闭目都很投入这个突来的吻,黑枭认定机不可失。
观战的他知道这二位的实力都在他之上,除了偷袭他没有胜算。得找这个机会,黑枭当机立断,从冬影身后一刀狠狠刺下,如穿糖葫芦般,刀身刺穿冬影和莫黑白两人的身体,这个结果好到让黑枭喜出望外,可俗话说乐极生悲。
冬影松开莫黑白的衣领猛地转身,链接他俩的刀在他转身时硬生生的折断,冬影也没理会插在自己体内的断刀,跃上房顶转瞬不见人影。
黑枭在冬影转身之际以为他要垂死挣扎,赶忙躲开,结果人家连看都没看他,急匆匆离去。在瞧莫黑白,也没事人似地,浑然不觉胸口挨了一刀,用舌头舔舔唇瓣仿佛对那个吻还意犹未尽。舔过唇瓣,莫黑白慢条斯理的低头瞧向胸口,惋惜的说:“可惜了我这身衣服。”
莫黑白捏着露在胸口外面的断刀,轻轻拔出,随手扔掉。他没流出一滴血,只是衣服破了条口子。黑枭看得清楚,顿时汗毛倒竖。见莫黑白瞧向他这边,更是一惊。莫黑白没有生气,反而带笑的说:“黑兄是想对小弟说‘我见你们难分上下,才得着机会暗中相中,没想到一刀捅过劲,或者说我以为凭小弟的功夫会躲开。’”
莫黑白的话听的黑枭心中直打鼓,他不知莫黑白这么替自己解释是何用意,既然莫黑白这么说,他姑且顺他的话答对:“对、对。”
“明知冬影是我的爱人,还这么做,黑兄可不怎么厚道。”
“我……”黑枭心乱如麻,比起解释这些他更在意莫黑白的身份,他忍不住直截了当的问:“你是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
“这个重要吗?我觉得黑兄现在更应该关心我为何救你。”
一经提醒,黑枭也觉莫黑白来的蹊跷,顺话问:“为什么?”
“你我相交多年,我莫黑白岂会把自己的东西让给他人,就算要毁掉也要由我亲自动手。”说话间,莫黑白手中的羽扇如铁扇公主的芭蕉扇般不断长大,不同的是铁扇公主用的是咒语,而他是用握扇的手向扇把输送血液,使之成长。
黑枭大骇,本能告诉他要逃。他也确实身体力行,可惜他轻功再快也快不过风。长到门扇般大的羽扇在莫黑白手中一挥,风如利刃般削断了一切。那些赶来增援的人连同房屋、墙壁一起被风刃切成碎块,吹的七零八落,当一切尘埃落定,已是房倒屋歪。莫黑白在废墟中找到四肢不全的黑枭。失去手脚并不会立刻死亡,但疼痛会使人扭曲面容。
莫黑白用扇子把黑枭的身体铲起,告诉他:“这样的死法可不适合你,所以我手下留情,带你去个好地方。”
“莫……黑白……你、你……混蛋……”黑枭忍痛咒骂着莫黑白。他是坏人,所以他只允许自己背叛别人,不允许别人背叛他。在他的怒骂声中他被莫黑白带到鼠坑,像垃圾一样被扔到鼠坑中。砸门打开,数不清的老鼠从阴暗的洞穴中涌出,嗅着血味朝他冲来,他的嘶吼声都走了调。
莫黑白站在坑沿向下俯视,惺惺作态的说:“本朝律法,罪大恶极者要斩首示众,你们可要把他的头留给我留下来。”
老鼠们似乎听懂莫黑白的话,争先恐后啃食黑枭的身体,没有咬他的头。这使黑枭断气前看到那些吞噬他身体的老鼠不断成长,竟然长得比狗还大,那意味着什么他没有时间去想,他带着对莫黑白的诅咒含恨而去,死不瞑目。
莫黑白手中的扇子缩回原来的尺寸,用力一甩,上面的血迹全部被甩掉。他见坑中只剩下黑枭的头颅,而黑老鼠们长得太大这个鼠坑已经容不下它们,他用手中羽扇指向通往外界的门说:“这里已经清理干净,你们把外面也打扫一下。”
黑老鼠们得令一涌而出。逍遥谷本部的人被冬影和莫黑白杀得差不多,可外围还驻扎了不少人,莫黑白没心思亲自动手,一一铲除。任何地方老鼠的数量都会比人多,有现成的鼠兵他岂会不用。说起来这些鼠兵还是拜岳冬所赐。岳冬被丢入鼠坑那段时间,老鼠们饮食了大量傀儡的血肉,在那时这些老鼠就已经异化。只可惜岳冬不懂得操纵这些低等生物,不然也不会在坑里吃那么多苦头。如今,他又给这些老鼠加了点料,好让他们更加强壮,而那料就是下在黑枭身上,不然黑枭也不会连续一个来月都在做噩梦。老鼠吃了被莫黑白动过手脚的黑枭的身体长得硕大无比,成了莫黑白的清道夫。
莫黑白为自己偷懒制造鼠兵是目的之一,而最重要的噱头在于营造气氛。赝品给了他新的指示,让他里应外合,借这次铲除逍遥谷的机会成为剿匪功臣,所以他要拿出些本事给外援见识一下,而那外援就是柳青云。
——
皇帝还在岭南道时,柳青云就被秘密委派围剿任务。说也奇怪,在没有实质性证据时皇帝就让他查抄朝廷命官的家,这很不合常理,可这也证明皇帝很信任那个潜伏在逍遥谷内部的卧底。说是在他协助那人攻下逍遥谷时证据就会到手。剿灭逍遥谷毋庸置疑,可万一拿不到证据就抄了官员的家岂不把皇帝陷入被动的地步。可皇命难为,他是武将,只能听命行事。在他按名单安排好各地伏兵后,亲自带人乘船在指定时间攻打逍遥谷。说起来那个叫莫黑白的内应也可恨,海上行船本就容易暴露目标,他还让他们大白天的发动攻击,生怕对方看不见他们。柳青云一度怀疑那人是不是叛变了,可皇帝交代一定要他听那个人的安排,他带着疑问指挥海军出发。
当逍遥谷进入他视线范围时他站在船头眺望,见海岸线上有几只船歪歪扭扭的驶出,他以为对方发现他们而出船抵抗,他下令让弓箭手待命,一进入攻击范围就放箭。就在他准备发出攻击命令时,怪异的现象让他迟疑,那些驶向他们的船只不像是要攻击他们,倒像在逃难,船上的人挥动手臂大喊求救。在向后看,逍遥谷的海岸线上没有严防死守的阵势,而是一片混乱,而造成骚动的是数只窜动的黑影。柳青云被这诡异现象吸引,更加提高警惕,待他们的船行驶到暗礁附近,他才完全看清那些如鬼魅的黑影居然是比人还大的老鼠。他和士兵们都被老鼠吃人的场面惊呆,大骇不已。在看先前向他们驶来的船,上面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咬伤、抓伤。柳青云赶紧命人带个伤势轻的人上大船问明情况。那人也不知道详情,只知先是总部发生暴动,没多久就有狗一样大的老鼠从总部方向窜出,见人就咬,见人就吃,而且越长越大,现在的老鼠两条腿站起比人都高。他们这些逃出来的人都是驻守在外围的,里面的人估计都死了。
听了幸存者的描述,柳青云等人一个个背脊发凉,一时难以应对这种状况,而更骇人的事还在后面。被柳青云问话的人,突然呼吸困难,全身发热,伤口明显化脓,倒在地上挣扎不消片刻死了。不只他,小船上的幸存者也先后痛苦死去,刚刚被咬的伤口都出现严重发炎的症状。柳青云中意识到那些老鼠身上带有异常猛烈的病毒,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让人感染致死。
逍遥谷的状况完全超出柳青云的预料,他猛吞口水,压下心头的忐忑,定神瞧向猖獗的老鼠,他一声令下朝老鼠开弓放箭。海岸上的老鼠在箭雨中变成刺猬,还能活蹦乱跳,这下事态更加棘手,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新命令。柳青云在压力下,突然下令改用火攻。弓箭手们纷纷将箭换成缠了油布的箭,在他们点燃箭尖之际,老鼠们突然自相残杀起来。柳青云很是纳闷,暂停放火箭,远远观望,只瞧老鼠之间互相吞噬数量急剧减少,可体积越来越大。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下令弓箭手再次准备,等老鼠只剩下一只时全力攻击。
比军船都大的老鼠在火箭中吱吱叫唤、痛苦挣扎,直至倒地不起。恐怖的鼠患得以平息,船上的士兵欢呼雀跃,柳青云却高兴不起来。在他的认知中,老鼠会游泳,为何这只巨大化的老鼠不跳入海中熄灭身上的火?退一步说,就当变异的老鼠怕水,为何它不逃走,反倒留在这里挨宰?这太反常了。柳青云满腹疑云,只瞧巨鼠的尸体突然崩溃,血肉污染了整片海滩,看的人目瞪口呆。海风一刮,恶臭熏得人只作呕。从这片海域是没法上岸了,柳青云只好命令船队转到海岛侧面,靠岸登陆。
踏上这片诡异的土地,人们都小心翼翼,一路上柳青云不断看到人类的尸骨,没有一个是全的。柳青云拿着地形图带着两百人的先遣队摸到逍遥谷的总部。这份地形图据说是内线送出来的,图上画了一个红点,指明让他们到这里集合。柳青云按图所示来到库房一类的地方——这里已经残破不全,房门被揭到一旁,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财宝,在这些引入犯罪的东西中,悠然自得的坐着一个男子。那人用羽扇托着本册子翻看,他见柳青云站在门口,合上册子,从箱子上站起,冲柳青云抱拳道:“柳大人,莫某恭候多时。”
第百四十八章第百四十八章
霍雷比岳冬年长几岁,可运程处处比岳冬差。他和岳冬同年参加科考,岳冬得了武状元,他考中武探花。高中后,他在家等待任命时,岳冬已经进宫伴驾。岳冬官运可算扶摇直上,他是举步维艰。如今好不容易坐上水军都督的位置,抬眼一看,岳冬还是压在他上面。岳冬成了皇帝面前的红人,他却离皇帝越来越远。既生雷何生冬。霍雷嫉妒岳冬到牙痒,为了能进入皇权中心,他听了莫黑白的话一面和黑枭交易,从中捞到足够的好处供他升官,一面把黑枭养肥,有朝一日他亲自端了黑枭的老窝,好让朝廷为他记上一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爬到岳冬头上,而这一天还没来到,却等来将岳冬踩在脚下的机会。
天灾人祸使这个宠臣一夕间沦为阶下囚,他岂不快哉。他从莫黑白那里知道岳冬身体秘密后小小的错愕一阵,可更多的是亢奋。多年的积怨已经让他在岳冬的事上变得癫狂。身体上的伤害、言语上的羞辱似乎都不能满足他。为此他在得到岳冬的头几天一直很烦躁。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岳冬倒霉并没让他畅快。他想找莫黑白聊聊解解闷,结果莫黑白有事出去不在家。他囚禁岳冬是掉脑袋的秘密,他不能和外人说,老婆孩子就更不可能。他烦得慌就一个人喝酒,喝醉了更觉得烦,那一夜醉醺醺的他再次来到关押岳冬的地方。他醉眼朦胧的看着这个自己冒死囚禁起来的人,心情复杂。他为了彻底羞辱岳冬没有给他穿衣服——当然,岳冬被莫黑白送来时本就没衣服遮体。此刻在火把的照耀下岳冬如婴儿般展现在他面前,也如婴儿般脆弱。瞧得他心中发痒,全身发热。也许是酒的缘故,他放纵自己身体的选择,扑向被铁链牢牢禁锢住的岳冬,狠狠进入岳冬的体内。一次次有力的撞击让他感到满足。酒醒后,他被自己的行为震惊,盯着岳冬腿间不断流下他播的种而不可思议。他仓皇离开,回府后把自己关在房内反思了一天。
他一直都是正常的男人,就算是为了羞辱岳冬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想来想去他认定是酒的作用,为了证实这一点,他再次找岳冬。横看竖看,这具姣好的男人体魄并没让他感兴趣,果然是酒在作祟。他安心的同时想起昨天他抱了个男人就觉变扭,可转念想想岳冬应该比他更受屈辱,这样想他心情稍好些,可还不够。从他一进门岳冬就闭着眼回避他,这让他看不清他受辱的表情。他伸手去掰岳冬偏到一侧的头,岳冬用力回避他,不只是头,连身体也挣扎着躲避,可惜他的身体被锁在两根石柱中间又能有多少躲避的余地。
看着岳冬徒劳的抵抗,霍雷有些不悦,他知道岳冬是在害怕、厌恶,谁落到这个地步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些感触。岳冬的畏惧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可此刻他的心境发生微妙的变化,他不允许岳冬逃避他。仔细想想他们这次相遇都没真正交谈过,确切说都是他在嘲讽、讥笑岳冬。莫黑白说过,岳冬受了相当大的打击,精神状态不好,除了受刑时岳冬哼唧过几声从未对他说过什么。他越想越生气,揪着岳冬的头发逼他正视他,逼他说话。可岳冬就是紧闭双目,咬紧牙关。霍雷再次被激怒,想也不想就一口吻下去。他要撬开那紧抿的唇,既然不说话留着舌头还有什么用,他要咬掉它。先不说岳冬的体质被他咬掉几次都会痊愈,他用自己的舌头可撬不开岳冬的牙关。气急败坏中,霍雷突然放开岳冬的唇,冷笑。既然他攻占不了上边,他可以侵略下面,那里可没有牙齿把门。当他再一次攻入岳冬无法设防的地带,不断肆虐后他终于听见岳冬开口出声,虽然只是如哭如泣的嗯啊声。
这次他很清醒,他喜欢这种感觉,为什么先不去管,莫黑白说过,不可以对岳冬用大刑,那是危险而愚蠢的行为。这样正好,做这种事应该不算动大刑。就这样霍雷一有空就找岳冬,一来二去,他渐渐发现自己不是为了报复岳冬才对他做这种事,他是喜欢填满他的感觉。不只是身体上的占有,他越发想占据岳冬的灵魂,他想要岳冬看着他。霍雷被自己的转变吓得不轻,为了滤清头绪他刻意连续几天没到岳冬这来。人不在这,心却在这,他没来找岳冬的日子里,夜夜都梦到与岳冬缠绵的场景,醒后一身大汗,裤子都湿了——哪可不都是被汗水打湿的。他和自己的妻妾睡,希望找回原来的自己,可惜都是徒劳。在他病入膏肓时,莫黑白回来了,他为了尽快摆脱这莫名的情绪找莫黑白探讨。莫黑白给他的结论非但没治好他,反倒让他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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