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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替李家镇守河山功不可没的英雄,你可不能耍太子威风,刁难他们。”

李宏德听出赝品并非训诫,只是嘱咐,忙道:“孩儿不敢。”

莫黑白一旁笑呵呵的随声附和:“太子秉性谦和,为人宽厚,定然是继承陛下的仁爱,爱民如子。”

“起来吧。”李宏德起身后,赝品又言:“在外征战的将士可不比朝堂上的大臣。朕已经和岳冬、莫黑白商议好,他们会陪你一同前去。”

李宏德深知赝品用意。山高皇帝远,赝品是怕那些在外领兵惯的大将,欺他年幼,对他不敬,这才派岳冬护驾。岳冬的威名在那些武将心中可是响当当的。李宏德感受到父爱,心中倍感温暖。众人又就此事聊了几句,赝品让李宏德回去准备出发的东西,还有就是向柳玉柔辞行,这一趟的时间可是不短呢。

李宏德走了,碧竹园大门口的和睦的气氛也散了。赝品淡漠的说:“你们也下去准备,后日出发。”

“是。”莫黑白答得痛快,冬影答得心事重重。

赝品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当时就吓冬影一跳,这哪是让李宏德去历练,分明是在用他折磨岳冬。就在刚刚岳冬还和他大打一场,此时又让他保护李宏德出巡。岳冬会怎么想?名为出巡。实际是去做诱饵,哪个做父亲的能受得了自己的孩子去冒这个险。冬影能想象出花墙后的岳冬此刻该有多焦急,可他没有冲出来,不是他定力够好,而是他动不了。

岳冬在听到赝品要派李宏德和冬影一同出巡时,就已经按捺不住,可他只往前迈了一步,他就动不了了。全身发沉,若不是离墙近有地方可依,险些摔倒。这种僵硬的脱力感,与赝品用血束缚他行动时的感觉一样,可赝品并没碰他,而是远远的和李宏德他们在一起,也没人接近他。为什么?身体的反应令他诧异,李宏德的安危更令他焦虑,可动不了,急也没用。

人们都各自领命散去,只剩赝品缓步走到他身前,他已经瘫痪在地动弹不得。他焦急,困惑的盯着赝品。见赝品冷若冰霜,岳冬心中咯噔一下。他喉咙发紧,出不了声,什么也表到不了,心中百感交集,却无计可施。

赝品没说什么,弯下腰把岳冬打横抱起,走回雅阁。上了楼,将他放到卧房的床上,才对他说:“很奇怪自己为何失去行动力吧。我为你解除红绫的血丝时给你注入了另一道血的封印。”赝品拉起岳冬一条胳膊,撩开袖子,将露出的手臂置于他眼前。手腕内寸处和肘部都出现红色网状的血丝。“如果你在乎我,哪怕有一点喜欢我,你都平安无事;如果你为了别人而反叛我,它将自动束缚住你,就像现在,你为了你的儿子背叛我。”

岳冬一脸大骇,张着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的和我在一起,你是为了你的儿子、父母才委身与我。当我看到更换封印后你能动弹,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不指望你立刻爱上我,但至少你能试着接受我。结果我想错了,你那时之所以能动,是因为没有旁人,你一心只想照自己要得到解脱,所以才拼命想照我,就因为这样你才能动。可今日,你见到李宏德本人,觉得我要将他置于险地,你害怕了,你认定我是蓄意的,你恨我,甚至想杀了我。若不是事先给你加了封印,你那时早就跳出来了。没错,你猜对了,我是刻意让你和冬影比武就是为了事后宣布他将陪李宏德出巡,我就是在试探他在你心中占多重,我在你心中又是何种地位。你果然害怕冬影会借机报复你,对李宏德不利,顿时对我起了恨意、杀意,若非如此你也不会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在你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你让我好失望……”赝品将岳冬的手背放到唇边轻轻蹭着,吻着,最后转而狠狠一口要下去。“痛吗?你不会比我更痛。”

赝品放开岳冬的手,站起身宣告:“我不会为你解开它,想要自由活动除非忘记他们。别指望我来删除你的记忆,我不要一个千疮百孔的人,更不要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赝品走了,屋中静悄悄的只剩下岳冬一人。整个碧竹园的人都随赝品走了,他只比尸体多口气,没必要让人来伺候。

这是他的错吗?

这又是他的错吗?

一时的冲动,害了自己,也害了李宏德。他该如何挽救,赝品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试探变为现实?好想动,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求赝品收回成命。可他动不了,越着急越动不了。让他忘记李宏德,让他不再关心他们谈何容易。

——

李宏德在十五岁就可介入朝政,与外臣接触,他满心欢喜,急不可待的去金华宫找柳玉柔,一是告知喜讯,二是为辞行做准备。谁曾想,当他把这喜讯告知柳玉柔时,柳玉柔大惊失色,花容尽失。李宏德一头雾水,甚为不解,还以为柳玉柔身体有恙。

柳玉柔退下所有人,并命人在院门外守候,不准任何人接近正堂,屋中只剩下李宏德和她。李宏德被柳玉柔的谨慎弄得忐忑不安,更加令他惊骇的是,柳玉柔竟然对他说:“岳冬很危险,你必须在出巡中杀了他,否则你将有去无回。”

此话一出,李宏德惊骇的合不拢嘴。片刻间脑中一片空白。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母后……您……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当初又何曾相信,可那是事实。岳冬不在是这个国家的顶梁柱,而是危及你父皇的敌人。”

“这怎么可能?母后您听谁造的谣?”后宫不得干政,若不是有人这么说,柳玉柔也不可能这么想。李宏德不愿承认这是事实。“一定是有人嫉妒岳太保,才传闲言重伤。”

“不是传言,而是我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您看到什么了?”

“这件事还要从昨天傍晚说起……”

柳玉柔听闻赝品连日在御书房繁忙公务,不曾离开,昨天午后好不容易回寝宫休息。她怕他操劳过度,所以在傍晚时分前去探望。那时,寝宫内的太监告诉她皇帝已经睡醒起来,她才进去,结果屋中没有人,就连近身伺候的太监也不见。她正觉奇怪时,隐隐听到有人说话,可屋中除了她没别人,她竖耳寻声来到一面墙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道虚掩的暗门。柳玉柔有些惊讶,几年前她在御书房就发生过类似的情节,她去探望赝品,恰巧门外的太监闹肚子临时走开,其他太监又不能越俎代庖,没人为她通传她就自己进去。结果屋中也是空无一人,纳闷之际她也是被隐隐吵吵的说话声吸引,在御书房内发现一道暗门,下去一看正撞见赝品和岳冬在讨论国事。她一妇道人家,又不会轻功,很快就暴露目标。那时赝品没生气,岳冬反倒不高兴的走了。事后赝品耐心的告诉她,这暗道早就有,是为了召见一些不能明着召见的人,谈一些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柳玉柔冰雪聪明,当然明白赝品所指。那时她只是佩服自己的夫君心思缜密,并没多想,这会她在寝宫也发现相同的暗门,难免觉得奇怪。往积极的方面想,国事之多,不一定都在白天接到密报,也许晚上也有,所以赝品也在寝宫挖了暗道。自己的夫君如此操劳,她有些心痛。正当她站在暗门旁分这样析时,里面含糊不清的说话声突然变大,她清晰的听到一句:“李贤这都是你的错,是你先招惹我的……”

柳玉柔心下一惊,这还得了,是谁敢直呼皇帝名讳,还言辞不敬。她想知道更多内容,可声音又变小了,她在这里听不清,她心中忐忑,犹豫一下,开门进入密道。这回她垫着脚尖,小心意义的顺着台阶下去。地下的情况远比她想的复杂,下了石阶密道是四通八达,她不知该往哪走,按理说在这该能听清对话,可这会她一句话也听不见,没有声音引路,她只好大着胆子朝亮光多的地方走。到了一个拐弯处她先探头望望情况,见隧道中无人只有一面墙透出亮光,她猜测那里也许是间密室。她隐约听见从那里发出衣服摩擦和撕扯的声音,她被这种声音吸引过去,屏息探头一看,吓得她大惊失色。那象征权势不可侵犯的龙袍已经破碎,她那九五之尊的夫君正被人按在地上,紧闭双目,任由压在身上的人亵渎。她看不清那个粗暴亲吻她夫君胸膛的人的样子,直到那人猛然直起上身,一手掐住她夫君的脖子,愤恨的说:“曾经我心甘情愿的像条狗一样为你看家护院,是你把我变成一匹狼。”说罢,那人狠狠朝赝品的唇上吻去。在这怨恨声中,柳玉柔终于看清,那个指责她夫君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柳玉柔被震撼的差点背过气,这份惊诧让她暴露了。

“谁!”

突来的质问声再次惊吓到柳玉柔。说时迟那时快,伴随一声警惕的质问,一道寒光向她射来,也就在这时,她被人捂住口一个转身拖回暗道中,若不是这样那朝她而来的飞镖就不是钉在墙上,而是她脑门。她身体几处穴道突然一痛,全身立刻僵硬不能动弹,捂她口的手松开。昏暗的光线中她见红绫从她身旁走过,坦然站在密室的门口,对里面说:“是我。来给陛下请安……”

“滚!”

柳玉柔听得清楚,问话的和叫“滚”的都是岳冬的声音,赝品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红绫依言退下,来到她面前,她被点了哑穴不能说话,只见红绫对她笑了一下,又在她颈后一戳,她便昏了过去,当她醒来,人已经在红绫的住处。柳玉柔还有些头晕就没马上起床,而是坐在床上,见屋中只有自己和红绫两人,她直截了当的问:“你为何要救本宫?”

红绫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不慌不忙却慎重的说:“今日的事岳冬一定会知道,所以请娘娘记住任何人问起都只能说您在陛下寝宫发现一道暗门,打算进去时被同样来请安的臣妾拦住,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听到里面有嘈杂的说话声,但听不清说些什么,为此您执意要开门一查究竟,不料被臣妾打晕。”

“你……这算是在包庇本宫?”红绫是岳冬的义妹,按理不应该保护她。

“娘娘,我们时间不多还是长话短说……”

“我们?红妃,你好大的架子敢跟本宫称我们。”自从红绫怀了龙种破例被封为妃后,她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女人。

红绫浅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命都快保不住了,在意这些虚名有和意义。”

“你……什么意思?”柳玉柔警惕之心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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