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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北、极、光不想说,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主人’不肯告诉他们,他们也不能逼供。他们想成为‘主人’最亲密的入幕之宾,就在烟色面前卖弄玄虚,这会儿碰到一个急红眼的人追问,他们也只好实话实说。

李宏德眼见希望落空,失望之余不甘心坐以待毙,心中萌生闯刑部大牢救出严召可的念头。这只是一个念头,还来不及付出行动,王府下人又来传报,皇后娘娘驾到。骇的李宏德大惊失色。

柳玉柔一大早亲自给爱子送来早饭,却发现李宏德不在,查查之下才知他私自出宫,前往逍遥王府。一股无名火顿时涌上柳玉柔心头,她立刻摆驾亲自赶到逍遥王府。命人在王府各个出口暗中把守,务必要把李宏德拦下。

柳玉柔这一来,李宏德惶恐不已,顿时暴露他的危机根源。北、极、光觉得有趣,就给出主意,让烟色带李宏德躲起来。由北去招待柳玉柔,谎称李宏德心情不好在王府里散心,这会儿不知跑到哪里。他命人去找,但逍遥王府太大,一天半天未必能找到人。北笃定柳玉柔不敢动用她带来的人搜查王府,他打算跟柳玉柔耗时间,看谁先没耐性。

柳玉柔面对北的说辞,从容一笑,请北转话给李宏德:“皇上已经下旨今日午时就要处斩人犯,太子就不要再麻烦逍遥王了。另外,人犯已经被转移到别处关押,不要枉费心机。”

北觉得柳玉柔很有意思,在她走后,将此话原封转告当事人。北、极、光也用过诈术,他们认为柳玉柔是在骗李宏德出府。李宏德关心则乱,他宁可信其有,也不能拿严召可的命做赌注。何况就算‘主人’及时回来肯为他求情,成功与否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就算是陷阱他也毅然决然离开王府,他要回宫,想方设法去见赝品。皇帝握有生死大权,那才是最关键的。他不相信同样有断袖之癖的父皇,会不理解他的感受。

李宏德走了,烟色很担心他。而北、极、光只顾自己没从李宏德口中套出真相感到挫败。他们没想到,大难临头,李宏德还能守口如瓶。他们私下猜测一定是出了不可告人的事,越是这样他们越想知道。不能怨他们鸡婆,王府的日子实在闲的慌。

第百六十五章硝烟过后

某日,赝品来问我,如何处理暴走的氢云,它已经从北面纵穿吐蕃,一路吃到南海里,现在向东旁移五里又开始北上进行第二轮扫荡。这回可是擦着吐蕃与天朝的东西边境线走动,虽说还在吐蕃境内,可天朝西面的边界已经因氢云惶惶不安。另外,东方凌鹫没有继承者,他的岭南王府是归还朝廷还是原样搁置?赝品不来问我真忘记这些。为了处理这两件事,闭门多时的我终于从府里出来。此时,吐蕃境内乱作一团,已经无暇顾及联合突厥开战的事。他们无力阻止氢云的破坏,只有纷纷逃离家园。侥幸躲过浩劫的后,故土已是一片废墟,无处安身。大地被翻了个底朝天,蓬松的很,如果改种田,倒是省了翻地的辛劳。

我被乌鲁木达克勤气到,才命令氢云消灭人类,现在心气已过,是剩伤感。见万物满目疮痍,心中更觉凄凉。算不上怜悯,只是不想让自己再添惆怅,待氢云行径无人的荒地时,我命令它安静下来,让它吐出体内的东西重新充满氢气漂浮在天上,静悄悄的返回海里。

料理完氢云,我去了岭南王府,那里已是物是人非。岭南王府有我太多的美好回忆,思来想去,我又调回氢云,散下迷雾,使万物沉睡,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岭南王府搬走。搬运的过程没有任何人发觉,可搬运的痕迹让醒后的人们震惊的目瞪口呆。

岭南王府被整个挖走,原址处留下一个八丈深的大坑。搬运路线更是清晰可见,一直通到南海——没办法,太沉了,氢云飞不起来,只好贴着地皮挪动,在开路时我有小心,我已经把人、畜挪到安全地带,但他们的房子街道我就顾不得了,所以当人们一觉醒来发现失去家园但自己还活着,即庆幸又后怕,即气愤又心惊。他们立刻联想到在吐蕃境内闹怪物的传闻,立刻人心惶惶,可有人又觉两者稍有不同。吐蕃境内的妖怪侵袭过的地方寸草不留,人畜无一幸免,而这里只是财物受到损失,人畜无恙。最奇怪的事,怪物袭击的起点是岭南王府,也只有岭南王府片瓦无存,仿佛怪物就是冲它来的。岭南王府与怪物之间的诡异联系,立刻爆发各样舆论,其中一种说法就是东方凌鹫死的冤枉,他的灵魂变成巨兽向那些害死他的人报复,而后将他生活多年的阳宅搬走,带往阴间居住。不明真相的人们只有这样猜测才能让他们安心。可不久之后,其它地方也传出丢失土地、山林、湖泊的消息,而他们的共同点都是被拖至海岸消失于海中。海神显灵或海怪作祟的说法又揭竿而起,总归这种现象成了民间流传最热门的怪谈。

各地官府派海军在拖运痕迹消失的海域搜索了几日都没见异状。事关重大,地方官不敢怠慢,可又不能把民间妄语当做事实真相,他们只能据实上报,附带说一下民声。朝廷将这件事定为鬼神作祟,以悬案宣告结束。这些当然是后话,还是看看眼下。

我把岭南王府偷走后,是偷了点的土地、山林、湖泊,把岭南王府安置其中,让它看起来不那么孤单乏味。氢云再次变成粘合剂,将我七拼八凑而来的东西紧紧粘合成一座海岛,漂浮在大洋中。赝品曾用三只硕大的傀儡章鱼看守落魂岛,落魂岛被解体后,那三只章鱼失业了一阵,如今新岛出现,它们又被召回继续做守卫工作。而我,为了防止岭南王府像欲奴的墓地疏于打理而杂草丛生,尘埃满地,刻意用一部分氢云做成天罩,罩住王府,让里面变成真空,这样就算过去几十年、几百年也不会改变。

花了几日功夫才把新岛整理好,一个人面对它越看越心酸,赶快往家返,那里人气旺。回府的路上我见战乱和天灾(九成是我搞出来的)使某些地方民不聊生,百废待兴,我灵机一动先去了皇宫。我趁此机会为烟色讨了一份很合适他的差事,赈灾。虽然路途奔波,但这种与人为善,积功德的事他会喜欢,以后他就专门负责这种事。赝品没异议,一口答应,随后他向我提及一件很棘手的事。

“太子在回京途中和严召可私奔了?”这问题一开头,就吸引我的注意力。

“是。可他们没成功,被张安找到。更糟的是他们温存的场面被上百人目睹。”

“怎会这么不小心。”我原以为他们是年轻没经验,赝品讲了小小和莫黑白的事,我才知另有隐情。小小讨厌李宏德这种天生好命的人,所以与莫黑白沆瀣一气。小小暗算李宏德,莫黑白从中获利间接打击岳冬。这对小情人是在他们恶毒的阴谋下促成。事情的前因后果赝品向我叙述完毕,之后他说出让他难为的地方。

“孩儿知道爹爹一向喜欢李宏德和严召可,定不会难为他们,可他们的父母对此事……”

“父母?岳冬不同意?为什么?”我只知道严礼是个死教条的人。

“冬影为救重伤的严召可把他变成傀儡,导致岳冬认为严召可是奉我的命令诱惑李宏德。”

“你把严召可变回普通人不就行了,反正他也没做多久傀儡。”

“就算变回普通人,他依旧是男人。岳冬不喜欢男人,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男人有染。”

这话让我很不爽。东方凌鹫拒绝我时就用过类似的理由。我立刻阴沉脸,反感道:“和谁在一起是当事人的事,就算当爹的也管不着。你娶那么多老婆,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吗?我有过问吗!”

我说的气哼哼,赝品见话题扯到他头上有些窘困。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赝品心中有数。其实他早有决方案,只是李宏德已经闹到我府里,我早晚都会知道,就先向我说明征求我的意见。

答案已有,我走后赝品下旨刑部。严召可无罪释放,并传入宫。在御书房,赝品和严召可正是谈话。议题很简单,他允许严召可和李宏德秘密交往。这要求很合理,严召可也清楚已他们两人的身份是不可能公开在一起。这点两人很容易达成共识,关键在于另一个问题。严召可虽然从冬影那间接知道赝品绝非人类,可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赝品认为他没资格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严召可要是还能像以前一样安分的做臣子,赝品不会对他采取任何行动。反之,严召可一定要追清真相,为岳冬的事与赝品反目,赝品就会删除他的记忆,让他回到出巡前的状态。

这个条件让严召可很为难,不明真相很不利,但被删掉记忆一无所知更危险,而且他从赝品身上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也许他真的被赝品的源血吸引;也许事情还没走到不可扭转的绝境。权衡利弊后严召可选择保持沉默,只要赝品不作出对李宏德不利的事,他还会像以往一样对他俯首称臣。

赝品好人做到底,他给严召可治好所有尚未愈合的伤,并让他下去沐浴更衣好去见李宏德。被赝品治伤时,严召可感到一股暖流,让他通体舒服,甚至感到温暖、幸福。这种感觉让他萌生一种想法,能持有这种能力的人,不应该是坏人,如果不是感情受挫,或许赝品本来就是一位仁爱的明君。严召可终究没说出心里话,他还有许多不清楚的事,一时的感受未必准确。

严召可想先去见见岳冬,毕竟岳冬才是李宏德的生父,在监狱里他们有误会,他必须告诉岳冬,他是李宏德的保护者,他不会伤害他。赝品同意,但提醒他,就算他不是傀儡,岳冬也不会把李宏德托付给他,岳冬要李宏德过正常男人的生活。严召可多少能理解岳冬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此去只是告诉他自己的决心,至于岳冬能否接受不是他能左右的。

严召可与岳冬见面后的结果,与赝品推测的差不多。岳冬虽然不再像监狱中那般激动,可他也没认同严召可对李宏德的爱。他不阻止不是不想,而是没有能力。严召可刚进岳冬屋时吓了一跳,岳冬明明醒着却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盖着单子,可从露出的肩膀、脚腕能看出岳冬是赤身躺在床上。严召可不自觉联想到赝品昨夜是否对岳冬做了什么,这种猜测使严召可顿生愧疚,跪在地上向岳冬磕了三个头。

在严召可向岳冬表忠心和谢罪时,李宏德被柳玉柔带回太子宫。柳玉柔铁了心不准李宏德和严召可在一起,李宏德为了救严召可的性命甚至妥协不在相见。可这事已经被不少人知道,柳玉柔怎会让步,正在母子僵持之际,赝品出现。李宏德一见立刻扑过去,跪在赝品脚下,抱着他的腿,哭泣哀求,求他放过严召可。柳玉柔嫌他不争气,也跟着说了一大通,母子俩各执一词说个不停,赝品都没有插嘴的余地。反正他也不是当事人,耐心等到母子俩都口径一致的寻问他的态度时,他才不紧不慢的宣布严召可早已无罪释放,正在御书房等着李宏德。

好消息来的太突然,李宏德都不敢相信,再三确认后他是高兴了,柳玉柔可傻了眼,她对这个决定大大不满。赝品让李宏德去见严召可,支开他后才跟柳玉柔摊牌。说他如此处理,是看破年少轻狂,一时的冲动维系不了多久。于其在他们感情正浓时强拆,效果不佳还赔上母子感情,不如成全他们,让时间证明他们的情是错的。

赝品以退为进的策略让柳玉柔冷静下来,但她忧心这种曲线策略耗时太长,会横生枝节,传扬出去对皇室声誉不利。赝品告诉她,就算他们不阻止有人也会替他们阻止。严礼是个家教森严的人,容不得这种事。听了这话,柳玉柔彻悟,赝品是让严礼扮恶角,转移斗争对象,避免他们母子之间的冲突。柳玉柔终于安心,暗暗忍耐。

再看李宏德,他和严召可聚首后,痛哭流涕,述说衷肠。他从严召可那里得知赝品允许他们私下来往的事,欣喜不已。开心过后,他又阴云密布。他想起穆克,他认为他会莫名其妙的昏倒都是穆克所为,证据就是穆克那晚能自由操纵他身体的能动性。这点让严召可很是匪夷所思,就算穆克侥幸没死在怪物的袭击下,也不该为了羞辱李宏德而追到中原。这里疑点重重,可李宏德亲眼看到穆克又该如何解释?无论如何,李宏德坚信穆克没死,他发誓要亲手杀了他。否则他的噩梦永远无法结束。

私奔的事告一段落后,赝品认为李宏德这趟北巡历练不少,可以开始看奏折。不需要批阅,只是看,让他尽早了解国家大事,为将来继位做准备。历经磨难的李宏德对这样的安排,不感雀跃,只感责任和压力。他知道自己太软弱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不够强大,他很感激赝品的通情达理,在他做出私奔的丑事后还能让他继续当太子。抱着各样原因的心态,李宏德废寝忘食的阅读奏折,这期间严召可的职务也被调换,他可以陪着李宏德一起看奏折。

李宏德疲惫时会依偎在严召可怀里小歇。可这么靠着、靠着,难免会生出其他动作。李宏德身边满是柳玉柔的眼线,他俩的一举一动,柳玉柔知道的一清二楚。时间一长,柳玉柔渐渐失去耐性。她是欣赏严召可,可没欣赏到把他视为媳妇的地步,如今她越瞧严召可越不顺眼,她没耐心等两人感情归于平淡,她必须立刻让严礼介入此事。赝品不想李宏德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早把知情者的记忆删除,并已保护太子不利的名义撤换掉。这样一来,除了当事人,几乎无人知道他们的私情。柳玉柔又不能自己跑去告诉严礼,于是她巧立名目让严礼进宫,让他撞见严召可和李宏德接吻的一幕。严礼受刺激过度,也顾不得地点,拿起桌上的镇尺就打严召可。说他媚上,给严家丢脸,祸乱朝纲。这下可如了柳玉柔的愿。

严召可深知严礼的性情,断然不会允许这种事,他一直小心隐瞒,眼下被撞破,他只能跪地接受严礼的责骂,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解。严召可甘心受罚,李宏德可不忍心见他受苦,扑上去护他,求严礼宽恕,并体谅他们。李宏德这么一求请,更让严礼难堪。他不能指责太子,把错全部怪罪到严召可头上。指责他,把好好的一个太子给带坏了,他好后悔当初真不该让他做太子的伴读。严礼的失望,让严召可心中的愧疚更深,可他已经选择这条路,他不能弃李宏德不顾。严礼和严召可都无法向对方妥协,打骂声引起宫内人的注意,这其中也包括我。

要问我为何在宫里,这都源于漫漫长夜空虚寂寞。我好想东方凌鹫,不论北、极、光做什么都不能让我摆脱突来的思念。忍不住就没出息的跑来找赝品,见他也是独自面对黑夜,就和他挤到一张床上。我问他喜不喜欢我,爱不爱我,会不会为我做任何事。这些话把他吓个半死,问我他又做错什么?有错请明言,不要这样折磨他。既然如此,我就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我想东方凌鹫,可我不能去见本尊,后面的话不用我说,赝品也明白。他沉默些许时间,还是变身成东方凌鹫的样子,用东方凌鹫的双手接纳我,用东方凌鹫的声音对我诉说爱语,就这样我在他怀里过了一夜,他连早朝都是让影帝替他去上,他一直陪着我。当我沉浸在幸福的假象中时,宫中不寻常的吵闹声将我拉回现实,我们这才爬起身。

严礼捶胸顿足,要死要活,早已失去往日的涵养,甚至有和严召可同归于尽方可谢罪的意味。我和赝品的出现,总算把乱局稳定下来。赝品让李宏德扶严召可下去上药。这是借口,目的是支开他们和严礼单谈。李宏德和严召可退下,关上门后,赝品当着我的面,对跪在地上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严礼说:“太子和严召可的事朕早已知道,严卿无需多虑,他们都很懂事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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