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黑白视死如归、舍身成仁的表情,让我顿生上当的感觉,立刻停止对他的侵蚀。就差一点,我只要吃掉他的头就知道赝品在搞什么鬼,可我不能。
“你是存心找死!”看透莫黑白的心思,我哪里吃得下去。
我从地上把莫黑白的头揪起来,他竟然笑着对我说:“如果得不到爱,至少要让对方记住自己。在这么多傀儡中王爷您对黑白的印象最深吧。”
我气得发抖,真想扔出去一脚跺扁他,可那样做是不是就如了他的愿?我正跟莫黑白的头制气时,柳青云来了。他见我拿着颗人头,骇了一跳。我瞧见他,有了主意。我用莫黑白的衣服把他的头包起来,丢给柳青云。
“你把这个送进宫,当面交给皇上。”
“……是。可这……”
“不准问,也不准看。”我口气很凶,柳青云被吓到频频道:“是。”可他只应声没动地方我瞧得心急,嚷道:“还不快去!”
柳青云不是反应迟钝,而是太过震撼。他来拜访王爷,却莫名其妙的接了这么一趟差事。为自己喜欢的人效力他很高兴,可这活实在诡异,一路上他都在猜这个人头是谁。这包头的衣服他瞧着眼熟,心理猜到某人可无法确定。王爷有令不准看,他怎敢违令。他怀着忐忑的心进了宫,面圣和他预想的一样顺利。果然逍遥王的东西,是最优先交给皇帝。
他始终没看到那颗人头的庐山真面目,皇帝收到东西也没做任何询问就让他下去了,他猜皇帝知道其中缘由,安了心。趁天没黑赶去王府复命。
赝品打开包袱,瞧着一脸失落的莫黑白,见他颈部断口处流出一些透明粘液,那东西化成一只白蝶飞舞起来,冲他嚷:“看好你的狗!”之后气哼哼的飞走了。
赝品大概猜道是怎么回事,问桌上的莫黑白,“今后作何打算?”
莫黑白沉默不语。
此后,莫黑白被赝品修复,封为国师,负责祭天、祈福等事。这个结果让我很不爽,我去找赝品理论,他却推说他只能主生,我主宰死亡。
“你真没用,不会回收,生那么多做什么!”我骂了赝品一顿后,总觉不解气。想起莫黑白讨厌岳冬,我心生一计,但很快就发现这是一个不可行的计划。我无法把岳冬当整治莫黑白的道具,他忧郁的眼神令我不忍心。莫黑白的事只好作罢,他照样过他的国师日子,照样成为许多人心中的疙瘩。
上天是公平的,有人让你不爽,有人就会让你开心。
柳青云总来找我,他还明确的告诉我,他没有任何所图,只想看到我,为我做些事,让我眼里有他,仅此而已。他说得出做得到,就算我主动献身,他也只是羞红脸,背过身,不敢越雷池半步。极对柳青云的评价,他是真正的赏花人,绝对不会做出剪花关门独赏的事。光也是破天荒的希望我让柳青云常来府里,他可不是好心,而是发现柳青云在我前后判若两人。没有我的场合,柳青云为人严谨,行事稳重,举手投足颇有大将风范。有我在的场合他就手忙脚乱,六神无主,频频出错。光在背后笑他:“好纯情的男人。”
被他们这样调侃,我也开始注意柳青云,观察一段时间下来,发现他的确如极、光所言,他感情专一,品性纯良。而他在我这里和在外面判若两人的反应也挺有趣。因此,我把他放在趋于一般仰慕者的位置上。
柳青云的出现,无形中让我从乌鲁木达克勤、杨笑、王文宇等人身上受到的伤害,在他那里得到弥补。我和柳青云正式做了朋友,但还没到交心的地步,有些事,有些话无法跟他说。北、极、光也词穷,开导不出别的,就连一个基本的拥抱他们都不能满足我。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他们没那个身板。花岗岩在我怀里都能成粉末,我要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个扎实的拥抱,他们都得成肉酱。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苦于诸多不利因素,我隔三差五还是会找赝品。
自从我向柳玉柔宣告我和赝品的暧昧关系,只要我去赝品那,赝品就让影帝歇工,而我让寝宫的傀儡把我在赝品那过夜的消息透露给柳玉柔。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气柳玉柔,最获益的人就是赝品。他夜夜都在寝宫等我,我能看出他很高兴,可我不懂,他明明知道我是在拿他当替身有什么可高兴地。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只要你需要,我愿为你做任何事。”
他的话我让回去想了很久,再去他那时,已经距离上次一月有余。远远观察,赝品一人独守空房看起来很孤寂,总是对照我进出的门口发呆。也许是我太久没来,他有些失落,以为今夜也见不到人,所以当我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有些恍惚。认清不是幻觉后,喜形于色——以前他也高兴,但都在心里,这次明显表现出来。他迎上我,伸出手,眼看要碰到我的衣服,却停下收了回去。他高兴过渡,忘记变身,以前他都是变成东方凌鹫的样子才碰我。
赝品变身后才敢伸手,可我却躲开。“不用了,做你自己就好,我不需要替身。”
赝品眼中闪过一抹失落,慢慢变回原样。我不懂,我不让他做替身他有何不高兴。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见他没动地方,我才明白,他会错意。他以为我今天是来终止这场游戏,并且不再需要他,其实不然。我只是不想在自欺欺人,才不让他模仿东方凌鹫,单纯拿他当枕头也挺好。我没解释这个误会,在我把他拉到床上躺下后,他已有醒悟,所以搂我搂的特别紧。
我枕在他胸口,看着窗外静静飘下的雪花,冬天刚开始,不知春天何时才能到来。看着、看着有些伤感,我起身俯视赝品。问他:“你寂寞吗?”
赝品没有回答我,他起身,在我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搂着我,细细亲吻我的脸颊,我沉浸在他制造的温柔中,不知何时我俩对调了位置。我躺在下面,他把我整个覆盖上。这种被包围,被拥抱,相互摩擦的感觉让漂浮的心变得踏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真的忘却和赝品之间的矛盾,沉溺其中。
嘎——房门被慢慢推开,一个人影屹立在嘎嘎作响的门框旁。我和赝品都太投入,没注意,也没想到有人会来。不和谐的音符扰乱气氛,我俩顿时清醒,一同瞧向黑洞洞的门口。
第百六十六章帝王星落
门扇轻轻晃动,黑洞洞的房门口空无一人。他走了,不管是为何而来,我和赝品层叠的身影只能令他退场。我们都没看到来人,可我们都知道是谁。他眼中的忧郁和在雪地中仓皇离去的样子另我的兴致一下散了。
我轻轻推拒赝品的胸膛,他会意的起身。我坐在床边慢慢整理身上微乱的衣服。与我并排而坐的赝品,眉头微锁,没有目标的盯着前方空场若有所思。我猜他是不悦被人来打扰,轻叹口气:“他比我们更寂寞。”
赝品转目瞧我,眼中訾责之气有所缓和。既然兴致散了,多留无意,我走后,赝品独自坐了一会,才追了出来。他不是来追我,而是去找岳冬。
这段时间岳冬一直都能感受到我的气息频繁出入皇宫,起初他无心理会,渐渐地他从沉痛中苏醒。怨与恨帮不了他,思量许久为了打破僵局,今夜他鼓足勇气来找我和赝品。他原以为我找赝品只是做些荒唐事,没想到却是这种情况。
岳冬退出寝宫后没有回碧竹园,那是个囚笼,他不想回去,偌大的皇宫无他容身之地,赝品是在一处山墙后找到他。
赝品见岳冬背靠山墙,抱膝坐在雪地里,满眼哀怨,好似丧家犬,顿觉不快,心道:你在做戏给谁看。赝品虽怨他,可见他衣服单薄,头顶、肩头均有积雪,蜷缩在雪地里甚是可怜,还是按捺了情绪,探身伸手去拉他起来。岳冬向后退避——他已经背靠山石,早无退避的余地,但还是做了退避的动作,并乞求般说:“放了我,我对你没用了。”
赝品顿住动作,保持拉他起来的姿势与他凝望片刻,之后抓住岳冬的胳膊强硬的把他拉起来,并说:“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
“你已如愿,还要我做甚?”多年替身的煎熬,早让岳冬一肚子苦水,这会儿正主来了他这替身怎么还是见不到天日?他不愿再被眼前人玩弄于鼓掌,半央求半挣扎道:“求你放过我。”
赝品见岳冬不知好歹,索性封了他的经脉让他四肢无力,将他扛回碧竹园,扔在卧室的地板上。
岳冬虽然下定决心去见‘主人’和赝品,可心中没底,为了提高缓解僵局的几率,他刻意只穿单衣,让自己在这数九寒天看起来惹人同情。通往寝宫的路上虽没人拦他,可在屋外心生怯意,踌躇很久才进去,后又在雪地里坐了一阵,衣服早被雪打透。
赝品把他扔在地上,伸手去脱他的湿衣,被岳冬误会不肯顺从。赝品和‘主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改观,却被这厮搅局,现在还得他来伺候他,赝品因这些烦闷执拗的不肯对岳冬说明。好意也变成恶意,脱衣变成撕衣。而岳冬,本想在今夜给自己寻找一条出路,觅一丝希望,不想希望没找到,招来羞辱——他认为赝品是在羞辱他。他手脚能动,却使不出力量,他的抵抗显得毫无作用,反添耻辱。力不从心,令他心酸,眼中泛起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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