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冻死。”幽兰下了一片狼藉的小道,自往寝房边的书斋走去。
☆、冥问
夜间的王府凄凉比傍晚更甚,寒风吹过门窗发出吱呀声响。
任风歌提着月灯找回书斋时,带了一壶酒和一包腌制的牛肉。王府偏门虽与山栖堂枫停别馆只隔条巷子,带多了东西要是被人瞧见,问起来总是不好回答。
幽兰先前来时已清理出了一张榆木卧榻,那是原先王爷看书困乏了小憩之处。那些枕头和坐垫都积着厚厚的灰,不能用了,就掀开直接坐在竹席子上。
幽兰道:“你走吧,不要在这里打扰我。”
任风歌把酒食放在他身边,果然走了。幽兰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睁眼看看,见他就走到了门口,靠在门边望着月色。
幽兰心里烦闷着,走到他身边:“你回去吧。”
任风歌略笑:“瞧我不顺眼么?那我再走远一些。可惜我的琴被王爷劈坏了,现在也没有哪床特别顺手,不然抱来与你弹一曲。”
幽兰有些意外:“你一直带着的那床琴?”
任风歌点头:“寒烟没跟你说么?”
幽兰看看他,道:“寒烟不会什么事都跟我说的。那,你是不是要重新做一床琴?”
“怎么,莫非你会做?”任风歌在披风中抱起臂来,对他微笑。
幽兰道:“不会,不过我知道哪里有最好的木材。你现在若是回山栖堂睡觉,明天我就告诉你。”
任风歌仍是笑笑,夜风实在是冷,还是退到了屋内:“琴再好也比不上人。”
幽兰烦得无话可说,帮他把门关上。任风歌这人,平素到哪都给人尊敬着,称一声“先生”,还有三百弟子遵从其命,平素也桀骜不驯、油盐不进的,今天居然能赖在这窃贼都不来的地方不走。彼此之间,未曾挑破那层朦胧之意,这种时刻,不免进退两难。
幽兰搬近了月灯,解下自己的披风,系在任风歌的肩上,道:“你这样的年纪,再这么不知死活,等老了就知道厉害了。”
任风歌见到他里面穿的不过是夹的衣裳,靠得近了,香泽微闻,还是那熟悉的味道:“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得好久没挨过冻,有点想念这滋味了。”
任风歌跟他并肩坐着,道:“很久之前,我家里穷得烧不起炭,每到冬天手脚总是冻裂。那时候我还没有琴,只能每天去琴堂练。但我的父母总是希望我能考取功名,做个大官。”
“你没有做?”
“嗯。”任风歌道,“走了这条路,我得意过,也落魄过,只是遗憾稍有起色时,父母被奸人所害,没能让他们颐养天年,过安逸一些的日子。”
幽兰想去靠着卧榻的镂空木雕挡板,但没有靠垫总是靠不妥当,就略依着任风歌的肩膀:“那你的妻子呢?”
任风歌道:“她也去世了。是十多年前了,她得了病,病到后来神智不清,去世的时候也是糊里糊涂的。”
幽兰道:“你身上的那个疤,就是她糊涂的时候伤的么?”
任风歌略笑,侧过头,嘴唇几乎与他的鼻尖碰在一处:“这么聪明,我不说你也猜到了。”
幽兰也微微地笑了,把手伸进他的披风里,道:“你知道么,我第一次梦见你的时候,就是跟现在差不多的情形。看不清,但总觉得很冷。”
任风歌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也是冰凉的:“你还是会冷吧。”要解披风时,被幽兰拉住,只让他张开手臂,将自己圈在怀里。
幽兰道:“你想靠近我,不怕沾染噩运么?”
任风歌一笑:“你哪里有这么可怕?”
幽兰不语,少顷,又道:“明年春天,我去洞石之天给你找一段好木材。如果我没回来,就托那里的人帮我送来。”
“你为什么不回来?”
幽兰摸到他的腰间,摸到了那个木雕挂坠:“只是也许……洞石之天在蜀中的一片山谷里,气候特别,有这中原最好的木材。”
幽兰道:“我们家的罗衣,随便嗅一嗅就能知道整座山里最合适取作木材的树在哪里。你上次帮她脱身,她定也乐意为你出山。”
“唔,这么好的地方,我倒从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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