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道:“有的时候,男人比女人有更多的好处,不过你嫁出去了,可不能跟你的夫君说,要不然他就不回来了。”
“我不会嫁到外面,我要嫁给师父。我能一辈子守着他,照顾他的一切,你不能。”
幽兰笑意忽而停滞,话语变得森冷:“守不了他一辈子,我就阉了他,杀了他,把他剁碎吃下去!”
夏苓道:“你这个妖怪!”
幽兰脚尖轻点,躺椅往后仰去,夏苓掷过来的茶碗摔碎在墙壁上,溅开一地茶烟。
“苓儿!”门推开,任风歌提着一个酒罐站在夜色中。他已经站了一会儿,但屋内的两人专注着说话,都没有注意到。酒罐里是雪参泡的酒,时候到了,已经可以开封了。
☆、心患
任风歌带着夏苓去了流水榭,在那里跟她谈了将近一个时辰。幽兰就在躺椅上靠着,从任风歌推门进来到他们两人出去,一句话也没说。
其实,他没有把夏苓威胁般的话语太放在心上,那是一个身形渐渐丰腴,然而精神还分量未足的孩子。只是,透过那些话,他忽然感受到来自许多人的目光,指指点点,略带玩味和鄙夷。
原来终究,他们就是这样看他的。
他是肮脏的人么?并不是的。在莳花居混迹的这些年,没有解过一次自己的衣扣,只有他解别人的,因为不喜欢。只需要一点小手段,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因为有能耐,所以有恃无恐。
他在意别人的目光么?也不是的,但任风歌不能不在意。那人的半生心血、一生志趣绝不是可以轻易毁坏的。这些,他都知道。
有一天晚上,萧牧泉将那人留到半夜,灌得醉醺醺的,但到底回到希声居来,拥着自己入眠。只是朝政、琴道这样的东西,一只脚跨在幽冥中的人实在没有资格浸淫太深。他合该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有人死去的地方,像现在这样偷偷跑出来安乐红尘、不思悔改,已经足够让姬白花以家法惩罚。
冬天的夜空沉暗如同深海,一眼望去,望不到底似的。幽兰披衣而出,沿着一溪云慢慢地走,绕过流水榭,来到了弟子馆舍。
被罚过的孩子因为跪得膝盖全破了,已经被带回房包扎休息。其余有一些弟子散在冬夜中的山栖堂,有看着闲书的,有无聊打牌掷骰子的,也有还在用功找清静处弹琴的。他们看到他,多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做着自己的事情,间或小声议论着。
幽兰到了被罚跪的孩子屋里,灯火未灭,孩子以为有大人来巡视了,都闭着眼睛挺在床上。
幽兰从怀中拿出一只小小的木鸟,往空中轻轻一推。像变戏法一样,木鸟飞了起来,绕着床头飞着,与雀鸟一般大小,只要有微风,三个时辰都不会掉下来。装睡的孩子眯着眼看到了,三双眼睁得大大的。
这是磨手艺的小玩物,做起来却极费功夫,幽兰闲在山栖堂无事,磕磕绊绊的,也用左手做成了。他不是讨好这些孩子,他从没讨好过任何人。为了不给任风歌招来闲话,他其实已很久没来过流水榭前面的这些馆舍。
终于,有一个孩子耐不住坐起来,用手捉木鸟。捉住了,要再飞时,却怎么也飞不起来,另外两个孩子也一起来琢磨,琢磨琢磨,还偷偷睃一眼幽兰。
幽兰道:“要等有风的时候,顺着风推它,它就会飞了。”
孩子吓了一跳,三双眼又怔怔瞧着他。
“你不是妖怪么?”
幽兰笑了,转身而去。路过流水榭外面的时候,忽然有个小厮唤住他。
“兰公子!”
小厮走上前来:“任先生吩咐我,如果见您走出来了,跟您说句请回房等他。”
幽兰道:“我正是要回房。”
小厮顿时放松下来:“任先生说怕您不跟他告别就走了,让小的无论如何也要守在这里。”
幽兰心中微动,说句:“怎会……我知道了。多谢。”
记不清是多晚了,任风歌手脚很轻地坐在床沿边,抚了一下他的脸。轻缓的,一丝丝柔情从指尖游进心房。
任风歌什么也没说,只是躺下来安静地拥住他。
幽兰按住他的手,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不该跟她说那些。不过,她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
任风歌道:“我已劝过她了。淮安分会正在重新筹备,我想让牧泉安排她去那里冷静一阵子。”
“因为我么?”
“不。”任风歌吻了吻他的耳廓,“因为我。她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我会害了她。”
幽兰轻笑:“你害了她,自己不走,倒把她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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