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继续:“棋始於尧,尧之子朱丹,不思上进,尧便以棋教之。曰:‘此谓弈枰,亦名围棋,局方而静,棋圆而动,以法天地,自立此戏,世无解者。’後朱丹因棋而改。你可知?”
莫世遗仍是摇头。
太子看著莫世遗的双眼接著说:“楷、行、楷、隶、篆,区别於点画、取势、运笔、起笔、收笔、折笔,字如人,人亦如字,你可知?”
莫世遗还是摇摇头。
太子执起茶碗,喝了几口茶润润嗓子,再看向莫世遗:“画常分十门,道释、人物、宫室、番族、龙鱼、山水、鸟兽、花木、墨竹、果蔬,流派纷呈。这些,你可知?”
莫世遗的回答依旧是摇头。太子所问的琴棋书画,莫世遗只知皮毛,他自小就被要求习武,他自己也喜欢习武,可以说若太子是伴随著琴棋书画长大的,那莫世遗就是伴随著他手边的那把剑长大的。
莫世遗的眼中并无一问四不知的尴尬,太子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的嘲笑。他看了眼莫世遗手边的剑,嘴角一直带著的温笑消失。
“本宫自幼便习得这些,琴棋书画不敢自称绝好,但也令人钦佩。可本宫,却无法如你般在水面上飞跃,在树枝上站立。”
莫世遗直勾勾地盯著太子,他知道对方要说的话来了。
太子沉默了片刻,张口:“若要本宫选择,本宫宁愿用这些来换你这一身的武艺,哪怕是本宫的太子之位。”
莫世遗的双拳猛地握紧。
“本宫知道你怨,怨母后的偏心、怨本宫的好命。但你可知……本宫同样怨。为何,有病的那个人,不是你?为何可以行走於天地间的那个人不是本宫?为何,日日担心自己会被人所害所杀、日日绞尽脑汁周旋在各色人等中的那个人,不是你?”
莫世遗抿紧双唇,成棣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握成了拳。
“你觉得自己被困在这里,那本宫又何尝不是被困在一隅?就是连後代子嗣,本宫都要借助他人之手。”太子的身体前倾,冷冷地吐出:“莫世遗,我恨你,恨你夺走了应该属於我的那部分健康;恨你让我连自己的子嗣都无法由自己来决定;恨你让我不得不时刻担心是否有一日自己会被你所取代。莫世遗,不要觉得你有多可怜,和本宫相比,你应该幸福地大笑三声。”
莫世遗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底是被太子的恨所引出的震动。太子坐了回去,剧烈地喘息了起来。这样的情绪波动对他的身体会造成很大的负担。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莫世遗仍是那麽看著他,没有安抚的意思,或者说面对这个人,面对这个人对他的恨,本来就无话可说的他更不知说些什麽。两人都恨着对方,可是,这种恨又都不是他们自己愿意造成的。
心脏跳动得没那麽厉害了,也喘过气来的太子又一次看向莫世遗,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了刚刚的憎恨。他平静地开口:“你不愿为本宫留下子嗣,本宫也同样不愿养大你的儿子。本宫的身子是不行,但本宫是个男人,没有男人能忍受借别人的精虫来孕育子嗣。莫世遗,你欠本宫的太多,这件事,你必须为本宫达成。”
莫世遗的眼睛眯了眯,他不明白太子的意思。
太子习惯性地勾勾唇角:“本宫的身子是不行,但本宫不信本宫的子嗣还会患有先天的心疾。莫世遗,你武功高强,应该有法子让本宫恩宠那些女人吧。”
莫世遗的双眼瞪大,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太子打算亲自上阵!
太子冷哼了一声:“让你为本宫留下子嗣只不过是母后自己的意思,本宫没兴趣给别人的儿子当爹。莫世遗,别忘了,这是你欠本宫的。”
“我不欠你任何事。”莫世遗忍不住出声。
太子笑了,但皮笑肉不笑。“你不欠吗?那为何有病的是我而不是你?为何你不过十六岁就能武功盖世?而本宫却得天天靠喝药为生,还得以防他人看到。是你,夺走了本宫的健康,夺走了本宫的随性自由。”太子拉开衣襟,露出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块狰狞的如蜘蛛状的红色凸起。
“你以为本宫喜欢自己的命握在别人的手里吗?本宫是死不了,但本宫有可能变成只会喘气的废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莫世遗沉默了,他的胸口上也同样有一块那样令人恶心的东西。不过他沉默不是他承认了这件事,而是面对太子的这种明显无法改变的指控,他没必要再去辩解。
“明晚本宫会再召见你,你要让本宫至少坚持一个时辰。”
不管莫世遗同不同意,太子已经决定了。起身,不再多说一句,太子走了。莫世遗坐在那里,面具下的眉心紧拧。
在回住处的路上,太子脸上的笑容带著几分满意,他不担心莫世遗会拒绝。莫世遗在想什麽,他很清楚;母后和王家在想什麽,他也很清楚。莫世遗不仅是他的续命丹,也是母后和王家的最後一步棋。如果他的身体不行了,莫世遗就会取而代之,成为太子成棣。
太子的眼里闪过阴冷。他受了那麽多的苦,失去了那麽多,那个位置,只能是他的,就是母后也别想夺走。他要留下,自己的子嗣,自己的!
※
休息了一天,这一天莫世遗和成棣没有见面。莫世遗继续在湖中练剑,太子也在自己的房里听从山庄总管的汇报。云海山庄真正的主人是王家、是太子。当天晚上,太子在自己的房里用了餐,莫世遗也在自己的房里用了餐,夜色来临,两人平静的表相下都不平静。
当山庄内的灯笼点燃时,太子又一次要求单独召见莫世遗。莫世遗仍穿著昨日见太子的那身衣裳。这次的召见时间并不长,半个时辰不到莫世遗就出来了,并且匆匆返回了云海阁。而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莫世遗回去後就命管家挑四位姑娘到房里。管家得令後几乎喜极而泣,庄主终於肯接受那些姑娘了。很快,四位模样最标致、也最听话的姑娘被管家带到了莫世遗的卧房。
秋色,同样如此的撩人。隐隐地听到屋内传出的激情声,管家对著太子住处的方向无声地叹了口气。而此时,在太子的卧房内,已经睡下的太子却是盘腿坐在床上盯著书桌上的一个沙漏。太子此次前来只带了两名心腹,是王皇后派到他身边以保护他安全的,剩下的都是山庄内的人。这些人都被太子下令不得打扰,只有那两人可以留在屋外守护,不过现在那两人已经晕了过去,等到他们醒来将不记得发生过什麽。
沙子丝丝地流下、堆积,眼看著一个时辰快要到了,太子有了动作。他走到窗边轻轻打开窗户,黑影闪过,哪里还有太子的身影。云海阁的卧房内,戴著面具的庄主趴在女人的身上猛喘气,背脊上是一层的汗,汗滴顺著他的身体流入床单。微风吹开了床帐,仍在馀韵中的女人突然身体一软,晕死了过去,枕头上多了一颗花生米。武功高强的庄主对这一情况却毫无任何反应,仍在大喘气。
一条单子披在了他的身上,床帐掀开了。太子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在庄主上身的几个穴道上点了几下,然後掰开他的嘴塞了两颗药丸进去,接著按住庄主的後心。过了好久,庄主的喘气没那麽剧烈了,太子捡起地上庄主散落的衣服,吹灭屋内的烛火,扛起太子。
没有人知道太子出去过又回来了,更没有人知道庄主离开过。把还在大喘气的人放在床上,“太子”摘下庄主脸上的面具,戴到了自己的脸上。床上虚弱不堪的“庄主”低笑了两声,很惬意地说:“这是本宫,自,懂人事以来,最,舒爽的一次。”
此话若让某些人听到一定会惊得晕死过去。原来这人根本就不是莫世遗,而是假扮成莫世遗的太子成棣!
捂著胸口,终於平息下来的太子看著床顶说:“本宫今生,怕是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如果那四个女人无法受孕,或者受孕之後又被人弄死,你该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境况。本宫给了你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老天和你自己了。”
莫世遗给太子放下床帐,从窗户离开,并细心地给太子关上了窗户,以免他受凉。虽然哪怕是大冬天莫世遗也是开著窗睡觉,但他可不想太子在这里生病,对於太子,莫世遗是能不见就不要见,包括共处一片天地间。这回是莫世遗先走了,太子低笑了两声,捂紧隐隐作痛的胸口,眼里是悲哀,是身为男人的悲哀,紧接著,这抹悲哀就变成了坚定。
卧房内充斥著浓浓的欢爱後的气味,莫世遗捂著鼻子忍住呕吐。他不懂那人怎麽会认为这种事很舒爽,光想著就觉得脏。有三个女人在被“宠幸”後已经被送回去了,床上还躺著一个。莫世遗站了一会儿,然後直接用被单裹住那个女人打开门把她丢在了门口,接著关门,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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