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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青珩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凌若初，讪笑道，“哦。”收回手中的水袋，秋青珩仰头大口灌下，仍是沉默着注视着凌若初。

饶是再被人瞩目惯了的人也受不了秋青珩这样无时不刻的凝视。凌若初很不自在，可更无奈。秋青珩这人打发都打发不掉。不爱说话，有时候又跟个木头似的，一问三不知，再问就摇头。急了就吞吞吐吐，语焉不详。凌若初心中清楚，秋青珩这是受人所托过来“看”着自己的，只是不清楚托她之人是谁。凌若初对选中秋青珩来监视自己的人很好奇，也很佩服。这人眼光很独到，明摆着让自己明白秋青珩是眼线，却又让凌若初根本无从摆脱。倒是身为眼线的秋青珩根本没有这个自觉，看起来似乎真的只是把她自己当成来赏凌若初这朵娇艳多媚之花的惜花人，纯粹抱着欣赏喜爱的心态陪伴着凌若初。这愈发让凌若初无奈。

可是与其被不知道身在何方隐在暗处的人监视，凌若初还真的宁愿选择秋青珩这样明目张胆自己却傻乎乎意识不到充当了眼线的人来监视。

眼见已经到了伏羊郡境内，凌若初放下车子的窗帘，静静的坐在车内，迎着秋青珩满心不掩喜欢的目光打量过去。

说起来，这秋青珩也真是个美人胚子。

虽然稚嫩，可是俊逸的眉眼却颇令人赏心悦目。倒蛮有些英姿飒爽的意思。当然，如果人不是这么木又这么呆或许会更好。可是，如果秋青珩不是骨子里透着这种呆萌属性，也许她背后的人也不会让秋青珩来监视自己。这人很了解自己，知道她凌若初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会对秋青珩这样无意识的做着眼线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已被利用的傻孩子动手。

凌若初手里的资料所得，唯一和秋青珩有关系的人就是楚小楼。

可是，会是楚小楼派来的么？凌若初拿捏不定。楚小楼会怀疑自己，这点凌若初不是很惊奇，依着楚小楼多疑多思的脾性，凌若初不认为自己可以瞒她太久，只是也没料到会这么快。可是，凌若初知道，就算楚小楼怀疑她凌若初，也不会对凌若初做什么。就像即使很多次已经得了命令要伤楚小楼，凌若初也冒着多次的危险给顶了下来。这之间微妙的关系，是掩藏在楚小楼和凌若初看似和谐交好的表象之下的默契，二人虽从未言明，但这种默契却不知道何时默默存在了。

凌若初拿捏不定的是，楚小楼会这么傻，明目张胆的弄个只跟楚家、楚小楼自己有关系的秋青珩来监视自己么？这样做，岂不是将二人之间那些不可言说的薄纸给捅破？而且，往往指向太明显的其实都是不可靠的。正是因为所有的迹象都指明秋青珩是楚小楼的人，这才让凌若初拿捏不定。不过无所谓，爱监视就监视去吧！她凌若初做事若是靠这些监视就能被发现的话，那凌若初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只是像这样被一个疑似爱慕自己的人不分昼夜的盯着看，也着实令人各种不舒坦。

凌若初叹了口气，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秋姑娘，你总这样看我，不觉得厌烦么？”

秋青珩抿抿唇，似乎对凌若初提出的问题有些疑惑，简短的答，“不。”

……这样少的一个字，让凌若初有些想抚额叹息。忽的就起了捉弄秋青珩的心思，凌若初眼波一转，轻笑着问，“秋姑娘说过最长的一句话是什么？”

秋青珩不明所以的皱眉看着凌若初，“嗯？”

凌若初抽了抽嘴角，坐到秋青珩身旁，纤指抚上秋青珩脸庞，魅惑的展颜，“你说，你喜欢我？”

秋青珩瞬间僵住。

“不是……我喜欢你……但是……我……我只是……”

“噗——”凌若初忍不住笑。

也只有每次凌若初问这个话题，秋青珩才会手忙脚乱、一副完全无措的模样，吞吞吐吐语无伦次。

若不是秋青珩演技太好，那么就是这姑娘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凌若初感慨的摇头叹息，葱葱玉指沿着秋青珩面颊滑行，惹得秋青珩愈发僵直了背脊，面色控制不住的有些羞红。

坐在马车上的时日实在是无聊，秋青珩又不爱说话，可是无聊的日子总要找些事情做来打发，所以凌若初实在无聊极了，就会调/戏秋青珩……

凌若初带着秋青珩是直接到了伏羊郡守常太星府上，常大公子亲自迎来，竟对凌若初恭敬异常。凌若初竟也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常大公子的礼遇，面不改色的由着人家恭敬的请进府中安置下来。

秋青珩有些惊讶。

就算凌若初是景州最有名的花魁，但到底还是个青楼女子，这常大公子的态度也未免太过谦恭了些吧？不过，听说这常大公子常文林一向为人谦恭有礼，交友更是不论出身，也许……是因为这个？

秋青珩是个很有求知欲的姑娘，有什么不懂的自然想弄个清楚。当初楚小楼告诉秋青珩的原话就是，让秋青珩帮着看护凌若初，有什么异常或者好玩的事情都要告知她。这件事情可算是好玩的事情？秋青珩喜欢写信，所以，楚小楼接到秋青珩这封信时，更加坚定了要去会一会这个常大公子常文林的念头。不过……似乎秦素羽比她楚小楼还要期待？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阿羽……”楚小楼不满的看着一脸兴味的秦素羽，“你为什么这么想去参加这个什么劳什子大婚？”尤其是，还要穿着男装去晃悠……楚小楼就愈发不满了。本来自己就是假凤虚凰，若再加上秦素羽这个非要扮作男子的女人……楚小楼很担心秦素羽扮了男装后会怀疑自己。

“嗯？”秦素羽收起手中新买的一套男装，淡然的说，“你无意以世子身份前去，作为妻子，妾身自然也不好贸然跟着前去。扮作男子，更为方便一些，且，”秦素羽停顿下，看着楚小楼挑眉道，“不是你自己听说那花魁要去才兴味十足的要去凑热闹么？”

楚小楼一下被噎的说不出话。但却抓住了秦素羽话中的重点，连忙表明态度，“我可不是为了阿初才去的，真的只是想去凑热闹而已!”

秦素羽打量了楚小楼一眼，不置可否。

“阿羽，我决定去的时候还不知道阿初也会去呢！”楚小楼还是觉得有解释的必要，见秦素羽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才小声嘟囔道，“你其实根本就是为了能扮男装才这么兴致勃勃的吧？”

岂料秦素羽耳尖，听得楚小楼的话，将手中的赭色长袍收起，竟然转头对楚小楼扬眉道，“没错！”

……楚小楼张了张口，无话可说。

但是，等看到秦素羽身着男装出来时，楚小楼除了惊艳外，更多的却是无奈加好笑。

秦素羽那身赭色儒袍显然有些宽大，本可以很好的掩住秦素羽的身形，可是秦素羽腰间绶带紧贴腰身一系，纤细的腰肢立刻显露无疑。再加上秦素羽根本不知道束胸，上身身材也几乎完全遮掩不住，胸前女性特征及其明显。面颊也是粉嫩白皙，柔滑似水，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

楚小楼忍不住有些想摇头。秦素羽这身打扮，根本一点女扮男装应有的效果都没有！反而愈发衬托出秦素羽俊逸的一面，愈发让人觉得这女人令人眼前一亮。

虽然明知秦素羽这身打扮根本无用，可是看着秦素羽自我满足的模样，楚小楼咽下口中所有要说的话，毕竟怎样才能更好的女扮男装这种事情，堂堂楚世子还是不要懂太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