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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掐着莫然的脖子，狠狠地把她抵到墙上，手上的青筋显露无疑。另一只手用食指对着莫然，指尖还有几公分就会戳到眼睛。

“你还想在我家里折腾什么？我告诉你，你之前能干出这样的事，还有脸再面对她吗？”说完，那只手指向了倒在沙发上的杨真。

“还有脸来这里堂而皇之穿着睡衣，啊”说着，他撕开了她一侧睡衣的领子，“你当是自己的家啊，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变态，这么不要脸啊？！”

郭帅的两只眼睛在喷火，咬着牙的脸已经歪到了一边，他恨不得要把莫然吃掉，不剩一根骨头。恨不得把莫然掐死，恨不得就这样把她化成灰。

“郭帅，你放开她，疯了吧你！”杨真从沙发里扎挣起来，两手拼命的掰着郭帅的胳膊。

莫然的两眼无神，满脑子的缺氧让她忘记了此时此刻发生的状况，也不想再去反抗。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像认命一样，希望可以就此结束痛苦不堪的生命。

叭……一声耳光的声响，杨真用力的打了郭帅一巴掌，由于用力，打完之后身体重心失衡，跪倒在地上。莫然张开的嘴巴出不了声音，只能看着杨真无力的哭泣。

郭帅掐着的手慢慢松开，莫然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些红晕。

“杨真，你行啊，没想到你为了这个人这样打我。呵呵呵……”他无奈的低笑着，腮上咬起了疙瘩，“好，好……你们过吧，我退出。”随后，郭帅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搭在肩头，走向门口。他回过头，像匹受伤的狼，自嘲的表情定格在莫然的呆滞和杨真的哭泣上，重重的甩了门。

“你没事吧？”过了几秒钟，莫然想拉要起还在地上瘫着不动的杨真。杨真甩开了她的手。莫然叹了口气蹲在地上，平视着杨真，几缕头发已散了下来。她轻轻的摸着杨真的头，像儿时杨真对自己那样的温柔，把她慢慢的搂进了怀里。

“你何必这么傻呢？为了我这样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害了自己的老公，你真是个傻丫头。”轻轻的拍着她背，脸蹭在清香的秀发中，有些沉醉。

杨真的身体在发抖，显然没有从刚才的争吵中恢复过来，是抽泣，还是有点冷……

杨真紧紧的环抱住莫然的身体，听着她那有点悸动的心跳声，抬起了头。眼角还挂着未曾拭去的泪水，留海贴在了嘴边。

她跪坐在莫然的面前，冰冷的双手捧起对方那张清秀的脸，慢慢的靠近……双唇触碰着莫然的额头、眼睛、鼻子。继续的下移，当两个人的嘴唇结合在一起，随之而来的，是疾风骤雨般的渴望，带着痛苦，带着哀怨。

莫然的脑子里一片的空白，抖动着的眼睛微微的合上，像是在偿还什么，又像是在接受惩罚。一瞬间，也就是那还有意识的一瞬间，莫然做出了要推开她的姿势。

一阵的疼痛，杨真短暂的停留后，首先推开了她。

莫然吮吸着自己的下唇，带着血腥，坐在自己的腿里，沉下了头，没有敢正视一眼这个为情而悲伤至极的“挚友”。

“十三年了，你知道我爱了你十三年了吗？！”杨真也跌落在地上，哑着嗓子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等这一刻已经十三年了，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一点呢？”她哽咽着，抬起头看着房顶悬挂的吊灯，像是要把夺眶而出的眼泪收回。白炙的灯光在她的眼里，将泪水泛得如此涟漪。

“我们是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感情。我在乎你，关心你，除了我妈妈，我生命中剩下的只有你了。”莫然眼睛也浸着泪，她知道这一辈子，永远都还不了杨真对她的感情债。

“我不希望你变得像我这样，这样的人是得不到社会的认可，是没有幸福可言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朋友，你不用再多解释这个词了，我都了解。”杨真打断了莫然的话，“朋友就只能是在你悲伤的时候，给你安慰。朋友就只能是默默的付出，不求回报。朋友，就只能是在背后，等着不知什么时候的被插刀，对吧？”她那痛苦的微笑，比哭泣还让人心疼。

死一般的宁静，除了客厅中那钟表的滴答声，连呼吸都停止了。

十三年，伴随着杨真和莫然成长。朋友一词，不能简单的定义这两个亲密无间的人，却达不到恋人的关系。相互关心着，矛盾着。

第11章

自从经历了张传年的亵渎后，莫然就更加的沉默寡言。她避开了一切所能接触到的男性，包括班级中那些默默注视她的男同学，无论是真正的友好，还是另打其他的主意。她厌恶男人的气息，厌恶男人带有目的的接近，以及，脑海中甩不掉的那一幕男人肮脏的东西。

“杨真，我心里好难受。”莫然只能和最亲近的朋友，来诉说着心里的痛苦。“我妈基本不太管我了，她每天都围绕着自己的新家庭，围绕着弟弟和那个男人。姥姥腿疼得厉害，我现在整天都赖在你家，你妈不会烦我吧。”

莫然的妈妈几乎一周才到姥姥家里看望莫然一次，莫然也找尽一切的办法，来逃避去那个新的家庭。她害怕再见到那张狰狞的脸，整个屋里的空气都让人窒息、作呕。

杨真和莫然并坐在床上，靠着床头，肚子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四只小脚相互的取暖，有时还故意的瘙痒着对方。她们那个年纪，不懂怎样的安慰人，只是在嬉闹中，渐渐的让愁云散去，彼此间相互一笑，牢固了这对姐妹挚诚的友谊。

杨真的单纯天真，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莫然，她们像连体婴一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杨真的妈妈经常做可口的饭菜，让莫然拿回姥姥家里。姥姥腿脚不方便，杨真的一家也倍加的照顾，在莫然幼小的心灵里，填上了那一小块亲情的缺失。

“两个疯丫头别玩了，快去写作业。写完了有水果奖励啊。”杨真的妈妈脸挂着笑容，叮嘱着她们，瞧她们一头的汗，摇了摇头。

杨真妈妈是市立医院的医生，家里还会带着点消毒水的味道。两个孩子养成良好的习惯，甚至有点洁癖，可能就是那时被家长□出来的吧。杨真的爸爸是个装修公司的负责人，俗称“木匠”。粗粗的双手，和耿直憨厚的性格，总是低着头，修理调整家里的家具。那张精致的单人床，也是出自他手，让杨真和莫然，在无数个夜晚相拥而眠。

那时候，初中部和高中部归属同一学校，掺杂着12岁到18岁之间不同年龄阶段的学生。一些高中部的男孩，会自称一派，模仿江湖上那些小混混，收取别人的保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