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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足够孤单的晚上。与其说晚上，不如说是凌晨的前夕。街道上一片寂静。我们住在大学周围，夜店并不多，都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人，这个时候一定都在睡觉吧。每个人都有一个家，连流浪汉都有自己固定的处所了。我却还在外飘荡，在夜风里享受着与之前如同天上地下一样的心理落差。我也第一次明白，原来暧昧的结尾，也可以如此惨淡。

我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的，如同狗血的电视剧情节。吃醋，打架，离家出走。回家，合好，激情戏。然后再冷淡，再出走。那么下一幕会是什么呢。道歉，再合好，以大结局终了么？亦或者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多年之后再相逢，老泪纵横，欲语泪先流？

我不禁被自己活跃的思维搞的笑了起来。都是什么时候了，顶着寒风还能想到这么多。甚至还能跳出来以事外之人纵观全局。天呐，我就是一份帝王将相的天份，毁在一份草根老百姓的运气上了。唉。

脸突然有了知觉，之前挨得那一巴掌也在刺骨的寒风里变得剧烈的疼痛起来。我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打过，自从几年前离家一个人开始求学，身边便早已没有人唠唠叨叨，认真嘱咐。也更没有人管教约束，慢谈道理。再加上我也天生就是一个太独立的人，从来不主张没有效率的腻腻歪歪。所以几年前一遇到SP的那刻，就开始深深沉沦了。一面享受着这种方式里直接而纯粹的疼痛感，一面享受着一场实践结束后被查看伤痕时对那一点点温存的眷恋不舍。

只是我一直控制的很好，从来不会把这种在特定场合才有的温情带到生活里，就比如从来不会奢求主动在我身边的某一刻投来一眼嗔怪而爱怜的目光。虽然我天生畏惧这种目光，也天生，爱死了这种目光。

而楠的出现，打破了我的规矩。我开始因为一个“圈里人”而把生活过的颠三倒四，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冷冷的“主动”，而情绪失控，无法自已。甚至完全突破自己曾有的矜持，在刚才酒精的作用下，没有思考的狠狠得吻了上去。

想到这里，我不禁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像上面还留有她的温度。我突然间感到不适应，感到古怪。我又猛然想起那股游荡在我嘴里的血腥味，不禁有点反胃和恶心。

我找了街边的一条凳子坐了下去，把手重新塞回口袋里，这个城市的冬天，总有很大的风，尤其在这样的深夜，更是一轮一轮席卷而来。

我坐在冰冷的凳子上，头脑很清醒。经过刚才的思考，我终于有了结论。那就是不管为什么，都必须承认我已经开始因为这个人而偏离正常的轨道了。而不管未来会偏离到哪里去，偏离多少，有一点我的心里是很清楚的，而且越来越清楚。那就是，我和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回舍

我再回到家里，已经五点钟了。楠沉浸在深度睡眠里，呼吸均匀。房间里没有开灯，可即便在冬天，也渐渐有了天明的趋势。我没有再回去睡觉，去厨房泡了茶给自己，准备休息休息去上这天的课。到了大学最后一年，才懂得应该珍惜这些资源。我意识到校园是我用来逃避社会责任的最后一方乐土，于是重新审视那些给自己代课的老师们，即便有些是自己以前看不起的学历，身份，到了这个年级，好像都有点小小的留念呢。昨晚，哦不，应该是刚刚小玥的一通电话，除了让我因为她的不合时宜而愤怒之外，还让我有点警醒。是啊，身边的同学投简历的投简历，申请出国的做申请，准备考研的准备考研，幸运点的已经像她这般落定了足迹。可我的未来在哪里。虽然打着要考研的幌子也在努力，可究竟和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差多远，大概也只有自己知道吧。

可话说回来，我又真的有什么理想呢。我不禁轻笑自己。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着，我继续漫无边际得想着。我们租的房离学校不远，我7点半出门都足够。抬头看着表已经快6点了，通宵之后的困倦开始袭来，我虽是知道现在睡觉明天肯定就起不来了，可还是抵挡不住，靠在沙发上开始小憩。

再醒来的时候，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楠准备的早餐，旁边还有一张纸，上面印着楠清秀的字迹。“把饭吃了，今天别去学校了，多休息。”

我再抬头，呵，已经快11点了。于是说要上的课，又这样过去了吧。我站起身按摩着因为靠着靠垫睡觉而不舒服的脖子，走向卧室准备继续我的梦。

中午，楠回来叫起了我，平淡得喊我吃饭。我们两谁也没有再提昨天的事情，安静得面对着自己眼前的饭。

吃完饭楠说她下午还有课，问我要呆在家里还是去学校。我带着礼貌的笑容对她微笑，告诉她自己下午的安排。她点着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欠你一个解释

后来的几天，我们依旧保持着距离，除了每天回家一起吃饭，其余更多的时间都在沉默里度过。这安静的气氛倒是让我注意到了楼上那家人刺耳的家庭影院音，我吃了一惊，以前居然还不知道，莫不是平常我们比他们还闹，要不就是这也是他们这几天才装的。

如果楠没有主动找我聊天，我便以为那天的事就这样悄然得过去了，就如同生活里随随便便的一页日历，被轻轻翻过去之后，有下一个明天的日期展现出来。

那是三天后吃晚饭的时候，我依然如往常一般躲避着蒜苔，在里面的几块肉之间徘徊着。楠的筷子飘过来压在我的上面。

“不许挑食，要不别吃，要不都吃。”

其实这话说完之后她就应该后悔了，以我的性格，不想都知道宁缺毋滥。于是我默然得收回筷子，倒是对她开始主动和我说话有点兴趣。

“好吧，那个……”我想借住她的话茬，找点话题聊。

“你还真就不吃了！”她一边埋怨着我，一边把菜里的肉挑出来给我。

“嘿，谢谢哈。”

“这几天学习怎么样？”

“就那样。你说，我如果考不上研怎么办啊？”

“你敢考不上，我抽你！”

我点了点头，表示对她权威的肯定，然后继续说着正题。

“我说真的，好学校考不上，差学校不想上。”

我咬着筷子，想着这个已经纠结了我好久的问题。

“有想这些的时间，你多学点知识。”她继续给我夹着菜，回答着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