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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回答呢？她问的，是故事，还是我们本身？

龙雯递过来第二个费列罗时，我突然想起今晚吃的零食怎么这么熟悉，是我离开的前夜给她买的小玩意。

“你不在身边的这两天，我只吃了四包方便面。”

心里酸酸的，这个女孩，我怎么离得开放的下？

宿舍里没有第三个人，初秋时分还是有些闷热，我很快回到床上，放下帘子，龙雯钻了进来。

“我好困，今晚我们……”我还没说完，看到她抱着我的被子缩在一角，“今晚我们好好睡吧。”只能继续说。

是谁在哭？我昏昏沉沉的醒来，四周仍是沉沉的黑色，一个细细的声音在我怀里抽噎。

我将手臂收紧了些，像从前一样用额头抵着她，她不说话，我亲亲她的额头，说：“到底有什么事？我们还是朋友吧？”

她用力摇头：“不是，不是朋友。”

“什么？”我更清醒了些。

“你刚才，在梦里……”她哭得微微喘气，像用尽全身力气般深深悲哀的说：“你在梦里说，千若，我好热。”

我的心狠狠的往后退一步，空气异常沉重起来，我用力呼吸，却听见龙雯的声音那么真切的哭泣：“喵，我好难受，你不在身边这两天，我不由自主的就想，如果你就这样消失，如果有一天我们再也没有联系，我一定会受不了的。”她在我怀里全身颤抖，我用力抱紧她，却跟她一起颤抖起来。

“不会的，小傻瓜。一辈子，我都会联系你，让你知道，我在乎你。”我低头，吻她的额头，她正抬起头……她的唇，还是如花瓣般柔软，我在黑夜中闭上眼睛，她微微探出舌尖，却像受惊的小野猫般胆怯，我的思维在耳边轰轰烈烈的炸开，一边吻着一边感觉她的泪濡湿了我的脸。

我舔噬着她的泪，心痛已极，吻到她的耳垂，忍不住含着它轻轻吮吸，龙雯紧紧抓着我的睡衣，炙热的呼吸伴随着她的泪一直烙印在我的记忆里。我的手触到她柔软的胸，她被吓到似的一下抓着我的背，我停了下来，头脑很迟钝，前夜的情景慢镜头般在我脑中逆流。

龙雯大概感觉到了异样，在我耳边带着哭腔轻轻唤我：“喵……喵……我喜欢你……我真的……我……”她说不下去，我却能感觉到她用了多少勇气。

她不再抓我的睡衣，双手抱着我的腰，身子发烫，她吻我的唇，我头晕目眩，感觉自己一直往下坠往下坠，哪怕那是一个漩涡，我也要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第八章

接到千若的电话，已是两天以后，舍友们带着各地特产杀回宿舍，天南地北的以物易物。

千若说整理衣物时看到翠色锦盒，就像发现了所罗门宝藏，却又是意料之中。

千若说千里之外开始起风，她喜欢在文科综合楼顶层看云卷云舒，寂静而奔涌。

千若说她想我，那晚我沉沉睡去，她抱着我将我的手放在她的心脏上方，她要我记住她的心跳。

千若……千若。

此后的每个周末，千若必定打来电话，我一边心虚着，一边又沉浸在她妥贴的温柔中。龙雯总是不知踪影，舍友们纷纷说着她的□，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而那个夜晚的温存，竟然也像从未发生过。

龙雯和千若，仿佛情感的天平，我依附着最初的烂漫，龙雯却将我一步步推向天平的另一端，我太在乎她，渐渐受不了她若即若离的冷淡，日复一日的重复中，我们的感情，化为手中沙，风一吹，就散了。

Tobeornottobe，《西方文学史》上到学期末，只记得莎士比亚的影子反复纠缠，我坐在足球场边上，高大的梧桐旁是静静的白玉兰，花瓣纤细而白嫩，偶尔飘降，自顾自的芬芳。

粤语长剧中常见的情节，我看到了龙雯，拿着晶蓝色水壶，在等足球场上那位男生走近，龙雯迎上去，我无法再看，转身走开，越走越急，在旧图书馆楼下竟然被人截住。回头看，是龙雯。

我看着她，紧抿着唇，怕不小心，伤人的话会破口而出。

她微微气喘，拽着我的手臂，看我一动不动，渐渐放松。

深呼吸，心里狠狠地说，龙雯，我再也不要爱你。……直到这一刻，我才第一次对自己承认，我不是喜欢她，而是，爱上她。

“喵……”她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空中隐隐有雷声，我不知道那是我的错觉，还是天也要流下眼泪。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初冬冷冷的风，图书馆前的桂花树却也凋零了。嘿嘿笑了一下，我竟然还在关心亲爱的桂花树。

“你是我的好朋友，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我微微前倾着身体，试图以最自然的姿势抱抱她：“也许中间发生过什么插曲，让你我一时迷惑，但是我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一字一字，我尽量语气平缓的说完，可怜一颗心，一片一片碎得没有痕迹，但是这一刻，我真的这样决定……放手吧。

龙雯看着我，又好像没有看我，好一会，她开口：“你就不问我为什么？”

有区别吗？风又吹了过来，几张叶片上下翻飞，非常离谱的是，我想起了千若，想她温暖的臂弯，想她温柔的微笑，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