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没有办法表述这不可名状的感情。它堆积在胸腔里，慢慢凝固慢慢郁结，一颗真心无法将它融化。
可悲的是，萨拉没有办法理解他。萨拉心里，故乡就是草原，草原就是故乡，没什么好纠结的。姬野也不能。姬野并不在乎故不故乡，只要他想，哪里都可以是故乡。吕归尘把眼睛垂下来，说：“嗯，没什么。”
和萨拉寒暄很久，吕归尘又是一副脸上都写着“我在走神”的样子，姬野都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又不愿让吕归尘尴尬，不好发作，一时间百无聊赖起来。
脚步声响起来，姬野看过去，是那个如小刀般美的蛮族女孩。她已经换了衣服，看上去和东陆的姑娘并没有什么不同，一袭黑裙显得身形瘦长。
萨拉瞧见，咧开嘴笑：“哟，阿古依。刚刚她还在抱怨哪，说你们不认真听，很不高兴。”
吕归尘笑了笑说：“对不起，我确实走神了。”
阿古依摇摇头：“不，不是你。是你的朋友。听众和演者是可以沟通的，你听得很入迷，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这不是走神，而是融入了这音乐。”
她转头，盯着姬野：“你和他不一样。刚开始时，你走神真的太明显了，后来才有听。听众和演者得相互尊重，所以那时候我才瞪你。恐怕你对逊王本身的故事比对这歌声更感兴趣吧。”
“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是很敏锐的音乐人。”姬野轻声说。“被看穿了啊。”
和萨拉阿古依他们分别，已经是深夜，街上空荡荡没一个人，吕归尘带着姬野漫无目的地行走。走着走着，吕归尘越发焦躁。他突然一下在路旁商铺的阶梯处坐下，姬野出声去问他：“你怎么啦？”
吕归尘看着他，直直的，像是要看进他心里。好一会儿，他才拽了拽姬野的衣角：“你坐下。”
姬野只好坐下，吕归尘也不待他坐好，就一下抱住了他，将脸靠在姬野的肩膀上。姬野不自觉地回抱，吕归尘越抱越紧，姬野被挤压地难受，但没有出声，任由吕归尘发泄。
拥抱也是一种发泄方式，不是么？
“你缓过来了么？”姬野发觉吕归尘的力量渐渐松下去，小心翼翼地问。
“完全没有。”吕归尘保持着动作没有变，“我是不是特别奇怪？”
“也还好啊，你一直这样，从小就怪怪的……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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