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没日没夜的操持忙碌,无非就是为了照顾雨煌病弱之躯,若是想求的自己一人平安富贵,又何必如此劳碌辛苦,当初把自己扔在府中便是了解。
雨煌摇摇头笑着自己多心和那些女子简直是不择手段,伸了小勺给自己和哥哥各舀了小半碗鸡蛋羹。烛尘此时正从厨房内出来,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一步一步走的小心翼翼,显得有些笨拙了。
雨煌看着他的样子轻笑,想与他说一些家常的话:“其实今天也碰到了些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烛尘回应,对于雨煌,他总是有十万分的兴趣。
雨煌回过头看他:“今天遇着几个多事的人,流传了一些你我的谣言。他们说段家家中遭难是因为哥哥你对朝廷通风报信,为的是保自己平安。”
他说完这话随即笑开,本以为会听见烛尘笑骂一声“傻瓜。”却听见了杯盘落地的声音。
那碗被仔细煲好用来养身子的鸡汤,就这么和白色的瓷片一起散碎在地板上。
他有些发愣,抬头便看见烛尘有些慌乱的模样,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声音带着颤音。
“你——都知道了——?”
雨煌有些错愕。
他看着烛尘的面孔觉得这就像是在做梦,或许是前几日的酒醉还未醒,他问这个问题时的确有所斟酌,但他思来想去觉得这只是那个红衣女子乱编的故事。
没想到是……是真的?
他脑子嗡嗡的乱想,便看见烛尘蹲下来有些慌乱的收拾地上残乱的碎片,他也走过去帮忙,轻声道我不过是胡问你别当真。
但在他的手指碰触到烛尘指尖的那一刹,他发觉烛尘的身子很明显的颤了一下。
“抱歉。”
烛尘一贯不善解释,若真是他做的,每次都只说这两个字。
小时候将师父的书架弄翻那次也是,不小心将爹爹送的砚台打碎那次也是,而这次……居然也是。
雨煌现在才想起来,为何明明已经在天下追捕,可他整日在外劳作却没有人来报案;为何他能够出门在外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姓段名烛尘,甚至为何纯阳宫的道长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邀他入山……
因为他并不是罪犯,不同于自己……一身病痛,戴罪之身。
原来今年春季桃花盛时他出门并不是看望父亲,而是去偷偷向官府求情,说若他能举出些证据,能否饶一条性命。
雨煌站起来看着他,任凭他的手指被一些尖锐的瓷片划破,只是声音发着哑,好半天才开口问他一句话:“那你为何还要救我?”
烛尘站了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不忍心。”
不忍心?
仅仅是不忍心?
雨煌追上去想要再问些什么,就听见有人敲门喊。
“我们是神策府的人,段公子,请问罪人雨煌可是在你这儿么?”
这一声问的很客气,但让雨煌却觉得心烦意乱略显惶恐。他定下了心神,转头看着窗外,窗外夕阳西陲,暮色四分。
“是你叫来的?”雨煌问,但他没等烛尘回答。雨煌笑了笑打开门风轻云淡的开口:“反正同宗兄弟相互操戈的事情不少,为了你前程似锦,我用一条命换也值得。”
“弟弟。”烛尘在他身后带着颤音轻声唤。
雨煌回头,斜长的眉目轻笑:“我平生错事,怕就是有你这么个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沉秋(1)
沉秋
夜色凉了。窗外的蝉虫鸣叫声渐渐少去,已经是秋日里,是枫叶满地,枯枝落寞的时候了。
雨煌一直不太记得他是如何出的家门,如何与那些人走开,如何到了如今这样一个境地。他甚至有些许恍惚,他觉得他每次毕业再睁开眼都应该看见哥哥给他做的鸡蛋羹和那碗汤,然后慵慵懒懒坐在盛开的桃花树下喝酒,听哥哥说絮絮叨叨说一些不痛不痒的闲话。
哥哥……
对,印象中,还是该这么唤那个人的。这个称呼已经成了一种最为骨髓牵绊的默契,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掉的。每当自己要去想清楚他为什么会在自己身边辛苦照料却又将自己出卖……就觉得脑袋浑噩一片,胸口压得生疼。
身体本就不好,雨煌已经不太想再去动这些脑筋。他从囚车的草垫上做了起来,从牢笼栏杆透过的日光刺得他眼睛发疼,抬起手去挡,却感觉到一阵极其尖锐的刺痛,让他轻轻喊了一声。
大唐律令向来是秋后问斩,因此得先送往洛阳城外的大唐监狱关押再行法度。只是他虽然身受重伤尚在修养,但毕竟是江湖中有些名气的高手,因此手腕和脚踝上的锁链都制了倒刺,稍微一动就会划破皮肤往外渗血,这算是对他所作所为的特殊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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