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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眼，陈晨看见了书架上的玫瑰花：

“这是什么？”

“哦，还说呢，小倩和小曼送我的礼物，她们买的时候也不知道，结果花心里是一条丁字裤”说着，程然把“花心”打开来给她看。

拿在手里看了又看，陈晨突然一脸坏笑：

“我本来还想给你买一条呢，就是怕你不穿，这回好了，她们替我买了。我觉得很不错啊，很性感哦，老婆，穿给我看吧？”

“做梦！坚决不穿！”程然红着脸抢了回来。

“就穿给我看还不行吗？老婆~”

“不行！不穿！打死我也不穿！”

“老婆~”

“不穿……”

……

☆、第十二章

转眼到了期末，期末复习和考试这几天，因为半个月没机会见面，陈晨索性搬到了程然的寝室。每天贪黑起早的复习生活和紧张的考试时期很快就过去了，她们不愿意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事情终于来了——寒假！

虽然程然提前好几天心里就开始失落、开始担心，但无论如何，分别这一天还是到了。

为了能多陪在对方身边一会儿，她们都选择了中午12点左右发车的客车，尽管程然从来没有独自坐过长途客车。

早早到了客运站，她们挨着坐在候车大厅。开始的时候，她们还能说说笑笑，随着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发车的时刻越来越近了，气氛也越来越沉重了似的，两个人都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了言语。陈晨的车12点发车，程然的车12点半发车。11点刚过，程然就焦虑起来了，一遍遍看着手表，眉头也越拧越紧。就像生命中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一点点抽离自己的身体一样，程然眼睁睁地看着它流走，却无能为力。她静静地凝视着晨那熟悉的可爱的脸，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生怕一眨眼，眼前的她就不见了似的。

“对了，来，我给你照一张照片吧，想你的时候……”程然恍然大悟似的翻出手机，可是话说了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好了，看你这傻样……”照完相，程然看着手机里她傻傻的笑脸，愣了好久。

“别看了，我也给你照一张。”

“哦，好啊。”

虽然尽力装出很开心的笑脸，但是那表情却很不自然。

“啊，好丑啊！能不能回家之后一看就说：‘这是谁家臭丫头’啊？”为了调节气氛，程然故意撒娇道。

“呵呵，我看看，呦，这谁啊，真丑！”陈晨夸张地撇撇嘴。

“啊……你！烦人！”程然气得直捶她。

转眼时间又走过半个小时，距离陈晨检票只剩下不到30分钟了……两个人对坐无言，候车大厅喧闹嘈杂，但她们似乎能听见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程然挎着陈晨的胳膊，把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啊，那是晨的味道！”从第一次遇到陈晨，程然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非常好闻的、让人着迷的味道，可是别人却闻不到，她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说法：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人们会觉得他（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香味，而这种香味是别人觉察不到的。她想，这就是晨所拥有的、只属于自己的味道吧！虽然后来，她明白这种味道多半是来自晨的一款别人不常用的洗发水的味道，但她仍执拗地相信，晨确是有一种只有自己能闻到的味道的。此时此刻，程然觉得这种味道更加浓烈了。不由自主地把脸埋进她的衣服里，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味道。她慢慢摩挲着她的手臂、她的后背，希望能多留下一些——她的味道。程然听见自己的身体里，陈晨慢慢抽离的撕扯的声音，鼻子一酸，泪就涌上来了。她把脸躲到晨的身后，悄悄揩去了眼角的泪水——她不能让晨看见她这个样子。

“去往**的客车开始检票，去往**的客车开始检票……”

沉醉于晨的味道中的程然，如闻惊雷般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她。

“别这样，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听话啊。”陈晨紧紧地抱了一下她，然后不舍地转身。

帮她提着行李，送她过了检票口，程然站在站台这一边，目送着她离开，不停地向她挥着手，想说些“路上小心”什么的，张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马上就要上车了，陈晨朝着这边重重地摆摆手：“回去吧……”然后转身上了车。

直到陈晨的身影消失了很久，程然才放下了挥动的手，眼泪再也忍不住、无声地滑落下来。眼睁睁看着她的车开远了，程然还站在那里，一只手捂着嘴，努力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其实她也知道，这一别又不是再也不见，两个月的寒假过去，她们就能重逢了，但是……她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失落，就像失了魂一样的……

过了一会，陈晨来信息了：

“车出S市了，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嗯，照管好行李，困了就睡一觉吧……”程然知道，她正在离自己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