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两人离那片满地血迹和尸体的修罗场远了一些。
“要挖个坑将他们埋起来么？”千影靠在氏泰的怀里问道。
“明日自会有人来掩埋。”
“嗯。”
“冷么？”
“不冷。”
像是要为他取暖一样抱着少年削瘦的身体，就算全身血污，他的千影也是干净的。抚摸着他披散下来的柔发，轻轻拍着他的背。不一会儿少年便安心地睡着了，耳边亦传来他轻微的鼻息声。
氏泰摸到腰间的太刀，抽出来后将刀尖对准了千影的后心，但手悬在空中半天都没有刺下去。
“不杀我么？”
低头看到千影清亮的眸子，氏泰顿时失去了呼吸。杀了他再自杀，尘归尘土归土，再无仇恨和杀孽。但是他下不了手。
他应该阻止千影的，在最开始他就应该阻止他，两年前的仇他可以按照家规处置，一家之主的裁决，没有人能反对。但他被戴着修罗面具的千影迷住了，结果任他杀戮，自己只是站在一边从头看到了尾。
他应该杀了千影的，然后陪他一起下地狱。但他却做不到。他的千影还活着，还在呼吸，炽烈的眼神让自己颤抖。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虽然久经沙场杀戮无数，但眼前的毕竟是自己的爱人，再多的道理都像飞灰一样散去，只剩下绕指柔情。爱情本就自私到极点，只属于两个人的蜜糖，却是他人的砒霜。
太刀掉在了地上，他捧起千影的脸吻了上去。这一吻如同燎原之火将两人燃烧得一点都不剩余。
后山的祭祖神社，火把依然将台阶上的一切照得亮如白昼。满地的尸体和血迹，有男人也有女人，有睁眼的也有闭眼的，不是扫荡过的战场而是活生生的修罗场。而不远处纠缠的两个身影却让这个人间地狱看上去无比的诡异。
在这个最后的长夜里，除了将这份感情疯狂地发泄出来，还能怎样？拥抱也好，亲吻也好，甚至是彼此身体的占有，既然他们之间没有明天，不如以最原始的方式在此时此刻拼命感受对方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
“千影，你还好吗？”氏泰低下头问还在失神的少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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