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侍者微笑着点头,身子一侧做出标准迎客松的造型对我说:“那请跟我来,这边需要先出示请柬然后签到入场。”
“请柬?”我还没来得及抬腿就愣在了原地,这东西周笛清明显没给过我。
帅哥侍者见我这副反应也觉出了不对,大概以为我是来蹭吃蹭喝的无赖?不过他仍然保持着脸上的浅笑,耐心解释着:“是的,需要请柬才能入场。”
“呃……你……那你等下,我……我打个电话。”
真是尴尬得无地自容,要是地上有条缝我毫不犹豫已经钻进去了,对于爱面子如命的阮霁桐来说,这样被人拒之门外实在是莫大的耻辱。当然,我还是很是非分明的,我知道自己一点都没有立场去责怪这位帅哥侍者挡了我的道,人家这是公事公办,不过他这么铁面无私肯定是受了周笛清这个罪魁祸首的指使╭(╯^╰)╮
“好的。”帅哥侍者还是笑,对我的态度也挺客气。我真是不得佩服这些服务行业的同仁们,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住蒙娜丽莎迷人的微笑,实际他心里怎么想我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我有想过转身就走的,什么破生日舞会我又不稀罕,要不是想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提前回B市见宋宇一面我才懒得赔着笑脸又说那么一大堆好话找浅井要来什么漆器装饰盘送给周笛清,现在还被告知没有请柬就不能进去,这简直是阮霁桐两辈子加起来的十大奇耻大辱中排名前三的奇耻大辱。
但是转念一想,要是我今天就这么撂挑子走人了,周笛清那里我倒是不怕,谁叫他不给我请柬让我被人挡在门外的,可是姐姐那里就不好交代了。周笛清在帮梵霁漆器搞上市,姐姐一定是希望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不出任何差错的,周笛清又已经向姐姐表明我和他虽然只是同在商学院但是完全超越了师兄师弟关系的情谊,想到这里我真恨不得掐死他,按照姐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明摆着能利用的关系她又怎么甘心放过?而我现在又受着姐姐的钳制,绕了一大圈结果我算是被周笛清吃定了,在他们这些精明的生意人弱肉强食的食物链中我无疑处于最劣势的底端。
再气愤再不满还是摸出了手机准备给周笛清打电话,拨出之后我把手机放在耳边听电话那头的动静,响了七八声都没人接,最后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冰冷女声。
我不服气,又拨了周笛清的号码,这次仍旧是无人接听,如此反复四五次都是无人接听,我有些稳不住了,不仅心里不舒服,面子上也不好看,毕竟旁边还站着一大活人等着我给个说法。
就在我一筹莫展不知道该留该走之际宴会厅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来人正是周笛清。作为今天的男主角,周笛清颇费了些心思打扮自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准备去走国际电影节的红地毯。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发现我,似乎心思完全不在看路上面,一脸着急的样子,手里好像还捏着车钥匙,低垂着头匆匆忙忙朝酒店大堂的方向疾走。
视线在周笛清差点和我擦肩而过之时才撞上,经历了刚才接二连三的奇耻大辱我条件反射就想转身逃跑,周笛清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兴奋:“桐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帅哥侍者见状,知情识趣地走开了,排队签到的那些宾客也早就都入场了,门边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见势不对也都捧着刚才那些客人留下的礼物往储物室去了,于是偌大的前厅里只剩下我和周笛清两个人。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穿得这么骚包又大老远巴巴地跑来,结果还没进门就碰了一脸的24K纯钢钉,现在周笛清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把所有罪过扣在我头上了,说得好像我说话不算数似的,谁知道我腆着脸来这儿却被人拦在了门外不让进。
人在愤怒的时候力气总是格外大,比开挂还管用,我一把甩开周笛清的手,倒豆子似的开始抱怨:“你不要说得我这么没品说过的话就当放屁似的!我拜托你在邀请别人时也好心提醒下没有请柬就不能进去好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的脸皮这样比城墙的拐角还厚?人家树要皮我也要脸呐!你知道被人挡在外面不让进有多尴尬吗?我这辈子还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给你打电话居然无人接听!周笛清你真是替我开了先例了!既然不是诚心邀请你说你何必浪费时间精力又是给我姐姐打招呼又是给我订头等舱的?这么浪费表情的事情你不觉得无趣么?我今天算是把脸都丢尽了!拜你所赐!全都拜你所赐!”
说到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过我的连珠炮倒是把周笛清说得一愣一愣的,他瞪大了眼睛盯着我,张大了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冷笑一声,把装礼物的盒子放在地上用脚往前送了送,手上做了个恭喜的动作:“礼物呢我就放这儿了,这是我承诺过你的,我说到做到。不过周二公子的生日舞会排场实在是太大,门槛也高,我有点承受不起,就先走一步了。”
2015—01—18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说罢转身就准备走人,周笛清见我居然和他来真的,在我转身的瞬间就忙不迭快步上前按住了我的肩,嘴上一个劲儿讨着饶:“我真是因为太兴奋所以忘记拿请柬给桐桐了,心里还想着怎么桐桐还没出现该不会是打算放我鸽子吧……”听到周笛清居然这么冤枉我不守信用不由冷哼了一声,周笛清按住我肩膀的手一抖,立马就换了调调赔着笑继续道,“我当然也知道桐桐肯定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这不是刚发现居然把手机忘在车里了准备去车库取么,我也是怕桐桐打电话给我找不着人,还想着要是运气好出来就能碰上桐桐就更好了。”说着就用手指勾着车钥匙在我耳边晃了晃,“你看,我真是没说谎。”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就此走人,只不过因为刚才被帅哥侍者拦在门外打周笛清电话又一直无人接听让我实在是太没面子,现在想在周笛清身上找回点场子,安抚下我严重受创的心。
看周笛清这么低声下气地赔不是,堵在胸口的那股气也觉得顺了不少,我多么大气的人啊,见好就收了。
“放手。”肩膀一抖将周笛清的手摔下去,一个潇洒的转身就往宴会厅走去。
周笛清见我不走了,也乐呵呵地拎上地上的生日礼物跟了上来,亲热地挨挨碰碰:“唉桐桐,你今天穿得真好看!这衣服什么牌子的?改天我也去买一套咱们情侣装一下。”
我懒得理他,这套礼服是宋宇专门为我定制的,哪里是你想买就能买得到的。
“哎这盒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就算我不说话周笛清也能自娱自乐,真不知道他这脸皮怎么就能这么厚,“我掂着这份量……不会真送我一套礼服吧?”
“……”我又无语又黑线,忍无可忍只能给了周笛清一个狠狠的后肘让他闭嘴。
这时也正好走到宴会厅大门口了,周笛清被我一个后肘顶得闷哼了一声,面容都有些扭曲了,却也强忍着疼痛上前来绅士地给我开了门。
不开还好,这一开真就不得了了,几乎宴会厅里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向了大门口,五花八门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或好奇、或妒忌、或不满……我被盯着看得犹如芒刺在背,赶紧埋低了头往大厅左边角落的休息区去了。
我这个碍眼的人走开了,一大群人就涌了上来把周笛清团团包围了起来,我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多半都是些妖里妖气的女人,想方设法地往周笛清身上贴,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大概是想趁此机会好好巴结巴结周笛清。
乌烟瘴气!我忿忿地暗骂了一句,走到阴暗的角落里挑了张单人沙发就把自己埋在里面,心里琢磨着等再过几十分钟就借机遁走,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哪里是我能驾轻就熟的,还是趁早回去让宋宇给我下碗热乎乎的面条吃完好睡觉。
不过好在休息区这边很清静,大多数的人手里都端着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在大厅中央推杯换盏,只有少数几个人坐在这边小声地谈论着什么,我大致看了看,都是些年轻的男男女女贴着耳朵在说悄悄话,说不了几句就能听见一丝若有若无的娇媚笑声。
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周笛清还是被人围在最中间,因为身高上的优势,他偶尔能朝我这边望上两眼,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挺无奈的,但是把脸转回去的刹那又能自如地应酬各种借着敬酒的名头趁机攀谈的人。
想一想平常人家过生日明明就该和家里人单纯地庆祝庆祝就好的,但是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平时勾心斗角就算了,连生日宴都是一出出精彩绝伦的宫心计,不由也为周笛清感到一丝悲哀。
但是很快我就清醒了过来,暗骂自己真是太容易多愁善感了,为谁操心也不该为周笛清操心,他周笛清是谁啊,年纪轻轻就能接手这么大一个集团会是泛泛之辈吗?况且他还有一个手段那么厉害的姐姐周懿扶持着他处理集团事务。自从硕士研究生毕业之后周笛清就已经逐步接手了周氏集团所有的事务,成为了周氏的新一任主席,他老爸周成峰退休之后也不知道跑什么地方潇洒去了,在董事会挂了个执行董事的虚名,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公开露过面,把集团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一双儿女,自己倒也落得逍遥自在。
偌大的宴会厅里突然响起一连串欢快的音符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随即一把清亮的女声透过音响传了出来:“下面有请周笛清先生和周懿小姐为我们献上今晚舞会的第一支舞。”
生日舞会上的第一支舞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必须由寿星领衔,而邀请的舞伴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自己心仪的对象。我本来还以为周笛清会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邀请某个和周氏有生意来往的集团的千金共舞一曲,没想到他居然会拉自己的姐姐来当挡箭牌,不过这样也好,免去了一场波涛汹涌的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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