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看着两人眉目传情,霎时脸色变得千奇百怪,杜仲正在庭前痛斥淮军军纪败坏扰民滋事,一着急嘴都哆嗦了,磕磕巴巴的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了,只见阮征朝众人摆摆手,道:
“拟定好的折子你们就各自去办,今日议事就到此吧。”阮征瞅着许公子笑着吩咐众臣。
“殿下,不少折子尚未批阅……”李桐晋也来了义愤填膺,便直直顶了阮征一句,却见阮征满脸色一冷:
“怎么,本王批阅多少折子,还要宰相大人过问?”
李桐晋没敢再说,便随众人默默躬身退出书房。
朱漆的房门尚未关闭,李桐晋众人刚走到玄关,便听见大殿里许公子一声娇嗔:
“殿下,不要……”
哗啦啦一阵纸卷散落的声音,便是一声衣袍撕裂的声音,许公子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着,阮征低哑的嗓音柔情密语着,靡靡的声音让那些老臣们的脚步愈加快速,总算跑出了大殿,却个个面色尴尬,哑口无言,叹了口气便回各自衙门去了。
红颜一笑为君颜
许公子是南州人,每年的九月初九有去河里放灯祈福的习俗。天色将晚,阮征从朝上回府,还不待吃晚饭,许公子就神神秘秘的拉着他微服出门了。
阮征只穿了一件藏青蓝色的袍子,仿造胡服的设计,襟袖都很窄,衬托得他的身材更为高挑精壮。许公子穿了一件浅粉色的广袖长袍,宽宽大大的挂在身上,显得他身材更为娇小,他一路牵着阮征的手,满脸兴致的走在前面。
傍晚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两个人穿过拥挤的人流,一路便走到了澈河边。
澈河贯通殷朝国都南北,朝廷在河上修建了不少亭台楼阁,河上很多画舫花船来往,平素不少文人墨客流连于此,体诗作画附庸风雅。
阮征被许公子一路拖着跑到河边,彼时已经天色全黑,河上波光粼粼,无数的荷花灯漂浮在河面上,犹如银河中的繁星般璀璨。一条条花船拨开河面上的花灯缓缓的滑行,散落了一路淡淡的莺歌燕舞脂粉香气。不少故居南州的文人墨客百姓商贾正在河边放灯。
许公子在河边停住脚步,一路疾行有些气喘吁吁,却不待喘匀了气,便有跑去了,过了一会儿拎了两支荷花灯回来,递给阮征一只,道:
“老人说把心愿写在灯里顺水送出去便能心想事成,殿下也许个愿吧。”
许公子向一旁放灯的人借了毛笔匆匆写了几个字,便满脸虔诚的把花灯放进河里,转头却见阮征还在抱着花灯发呆,便扯了扯他的手。
“去嘛,去嘛,真的很灵验的!”
“只是扔进河里,怎么会灵验?”阮征抱着灯,颇不认同。
“因为水神娘娘会看到啊!”他大睁着眼睛认真的说。
阮征扑哧笑了,却拗不过他的坚持,只得接过笔,匆匆写了几个字,也学他的模样放进河里。
夜色渐深,两个人沿着河岸一路散步,许公子一路上不停的讲着那些许愿之后水神娘娘显灵的传说,似乎一定要把阮征说服才肯罢休。
他眼中灼灼的光芒,白皙的小脸因为疾行而红润,阮征却只是静静地听,看着他浅笑。
行至城南的时候,澈河上有一个悬河亭,许公子抽出阮征腰上的佩剑,便道:
“初见的时候殿下曾允了奴才要奴才为您舞剑,不如便在今日吧。”
说完,许公子在七曲桥上站稳,横剑在侧,起步,旋转,跳跃,如一抹浅粉色的精灵,满河繁星般的花灯之上翩翩起舞。
阮征站在亭中,只觉得剑光潋滟,映衬着河中星光点点,许公子如同坠落凡间的星子,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芒璀璨。
阮征还在呆愣中,许公子已经收式舞毕,提剑小鸟一般跳回他身旁,归还了他佩剑,唇角轻扬,笑的微微得意。
“殿下,我舞得可好?”
“好,像天上的神仙。”阮征宠溺的替他擦去额角的薄汗。
“这还不是舞得最妙的时候呢!只是这剑太重了,不然更好看。”他努了努嘴,依进他怀里,撒娇道。
阮征揉揉他的头顶,道:“好啊,改日叫工匠给你订一把薄剑。”
“嗯,这还差不多。我还要一件舞衣也行么?”许公子扯着阮征的胳膊摇晃。
“嗯,随你喜欢。”
“还要一只蓝田玉的钗子,行不行?”
阮征点点头:“想要什么去账房点就好。”
“真的?那我还要一只金钗一只银钗一只翡翠玛瑙钗……”许公子说了半天,却见阮征只是盯着河水发呆,便握着小拳头在他胸口一阵粉拳,“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有,有,有啊!金钗银钗嘛,去跟账房说……”阮征被他晃的眼睛发晕,只得讨饶,许公子却撅起嘴来,腮帮子气鼓鼓的转过头去。
“不要了,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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