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气凛冽,只听闻一声鸣响乍近,唰的一声,轿子顶就被他削去二尺。
这一刀出刀极快,便是他左掌刚拍上轿门,右手便划出这一刀,两厢动作几乎同时进行,众人根本连轿中人射暗器、刘蟠躲刀都没看见,只觉得刘大人一掀开轿帘子便一刀划过去,黄花梨木的轿子遇上刘蟠那削铁如泥的宝刀,直如铁刀切豆腐,唰的一下轿子顶儿就飞出去了,若是人在轿子里,那脑袋便随着轿子顶儿就地斩首了。
这力拔千钧一刀,是抱着完全不留活口的力气使出去的。刘蟠对自己的这一开碑裂石的一刀也是信心十足,只等着轿子里出暗器的狗贼血溅当场,好出他被暗算的一口恶气,可是眼见着刀刃已经切到那人脖颈,却见那轿子里的少年仿佛蛇一般向后以一个人类绝不可能做到的弧度仰倒。
信心十足的一刀竟然挥空了,这少年使的又不知是什么邪门歪道的功夫,刘蟠心里一惊,不由慌乱,变招一乱,那少年已经瞬间游蛇一般沿着他握刀的手臂窜到面前,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刘蟠只见了一双极其阴寒的眼睛,只觉得后颈一凉,便身首异处了。
刘蟠一死,那三个兵丁还没看清出了什么事,便见眼前刀光一亮,唰唰唰三刀,连呼痛的机会也没有,就倒在地上。
胡二从三人中间飞身闪过,走到轿子前还刀入鞘,聂浪把掌心的三寸匕首在刘蟠的衣服上擦净血迹,冷声问道:
“还有多远?”
“两进宅子。”胡二皱了皱眉,倒是不远,只是说话时两人已同时听到一阵紧促的脚步声向这里奔来,林府机关重重布置严密,刚刚尽管小心翼翼,依旧不知哪里碰触到了机关,只怕是转眼间就会有数百兵丁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胡二无奈又抽出了刀,朝着暗处一道木门指了指,道:
“你去吧,伺候人的活你合适。”
聂浪用鼻孔冷嗤了一声,片刻不耽误便大步朝那道门跑去,淡淡的说了一句:“别把自己弄死在一群莽夫手里,回去叫当家的笑话。”
胡二嘿嘿一笑,眨眼间眼前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黑压压的一片兵丁已经压倒眼前。
聂浪已经跑的没影,胡二舔了舔刀刃,那郊狼般闪烁的眸子里迸射出异常的兴奋。
聂浪从小门穿过一道宅院,刚冲进第二道门,便见了眼前一队精钢铠甲的兵勇已经堵在路口,他啐了一口,心中暗骂胡二个兔崽子,指的什么鸟路,把他送到枪口上,手上却已经把那支三寸匕首拔了出来。
兵勇蜂拥而上,聂浪一袭白衣,在人群里跳跃腾挪煞是好看,犹如一道白光,速度奇快,出手奇准,刀刀见血封喉,转眼间围住他的七八个兵勇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他脚下,白衣染了血渍犹如沾染点点寒梅,聂浪无声甩掉匕首血槽里的残血,便大踏步朝着林明勋的卧房走去。
林明勋今晚正在宴客,请的是军中几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在玉暖阁叫了几个出名的头牌,宴席办的穷奢极欲,此刻夜色深沉,众人也都喝得烂醉如泥,宽敞的卧房里一片淫/靡猥琐的画面。
聂浪一推开门,便被一股刺鼻的酒气扑了一脸。
林明勋坐在主座,见了这杀气腾腾的不速之客,霎时一愣,却转而哈哈大笑,只道:
“这刺客生的比玉暖阁的头牌还漂亮,难不成是冤家对头专程给我送礼来了。”
众人早都喝得七荤八素,脑袋里哪还有个‘怕’字,一阵哄笑,全然不把站在面前的美少年放在眼里。
林明勋喝得站都站不稳,放开了怀里的美人,便踉踉跄跄的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念叨:“小美人送上门来,今晚爷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便是一阵淫/笑。
彼时胡二正满身是血的冲来,听见林明勋说此话,便见聂浪耳朵一抖,吓得都没敢冲进门,直直的站在门口,恨不能闭上眼睛躲避这场血性风暴——须知他们众兄弟里面,数聂浪脾气最差,当家的却偏偏选了他来冒充这吃软饭的活儿,聂浪对此事原就恨之入骨,如今被林明勋当着他的面儿提起,他怎能不火冒三丈?!
胡二没有等太久,便听见屋子里林明勋一声惨叫,再睁开眼时,林明勋已经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心口一个大洞咕咚咕咚往外冒血,聂浪满手是血,手一松,一颗还扑扑乱跳的心便掉到地上。
一侧众多官员吓得酒都醒了,呆了片刻唰唰唰就都把兵器亮出来了。
林明勋的宾客都是出身行伍,各个都是见过真刀真枪的,饶是被聂浪刚刚只手挖心那一幕吓得够呛,竟也激出三分血气。
胡二见聂浪出了气,便嘿嘿笑着走进门,屋子里明晃晃的灯光下,便见胡二一袭黑衣已经被血染透,黑瘦的脸颊上血还哗哗往下淌,仿佛刚刚用血水洗过脸,那一笑,衬着一口黄牙,说不出的骇人。
聂浪一挑眉:“你倒是挺快。”
几百个侍卫,胡二竟然也只比他晚了这么一小会儿,却是让聂浪微微出乎意料。
胡二嘿嘿一笑,只听闻身后一阵极轻的风声,他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二三十个黑衣人,胡二满面得色道:
“巧了!没用二爷出力,赶上白虎堂的弟兄刚好路过。”
聂浪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凉飕飕的目光在屋子里众人脸上冷冷一撇,便对身后的黑衣人冷声到:
“杀掉,全部。”
一片浓墨般黑的衣人无声淹进屋子,一阵沉闷的刀光起落,屋子里便恢复一片死寂。
胡二指挥着众人无声无息的在屋子里飞快的搜索,很快一遍搜查下来,所有人都摇头。
聂浪脸色一冷,迈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把房间上上下下又看了一遍,皱了皱眉,片刻,眼光落在一个书记官模样的中年男子身上,冷声道:
“剖开。”
胡二拿出匕首利落的撬开那人的胸腔,匕首剖开胃囊,酸臭的酒气散出来,胡二皱了皱眉,却用匕首在他胃里挑出来一个金丝线编成的绳扣,绳扣下面挂了一只拇指粗细的金印,印章的顶部是一个蹲踞的卧虎——正是淮军虎符。
胡二嘿嘿一笑,把虎符在尸首上擦干净丢进怀里,便朝聂浪一拱手,说了句:“贤弟请了。”说完,黑瘦的身影便淹没在漆黑的夜色里。
聂浪朝白虎堂的黑衣人点了点头,便朝着各个方向散开,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浓墨般的夜色里。
这一夜的都城格外安静,却也格外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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