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晴低头看自己的身体，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印记，白皙，干净。她爱的人，都是她的心，自己选择的。所以，发生在她身体里的每一次融合，都是那么地美好，而且干净。
“肖晴……”
吴仪敲了敲门。
“嗯？”
肖晴慢慢地，一圈一圈，用香皂泡沫揉搓身体起伏的曲线。清香沁入鼻息，肖晴相信，一切都会好的。她会离开这个地方，她的生活，会好起来的。
“老师让你想一想，在那一段时间，你有没有一些在认识那个人之前和那个人离开之后都从来没有过的行为和感觉，你自己有没有察觉什么无法自控的情况？”
吴仪听着水声，问肖晴。
“还有，那个人有没有跟你说一些超自然的事情……比如说，神怪或者……你知道的，我们以前都学过……有没有给你做潜移默化的洗脑？可能当时不觉得，但是现在好好回想，你应该会醒悟……”
吴仪尽量压抑着不忍心，还是冷冷地。
水声哗哗，一直没有停。
“老师告诉我说，你的第二次血液化验结果很不好。用药时间可能超过半年，甚至一年，才会有这么强的渗透性给养才会到达这个程度。还有，肝脏，肾脏，可能都已经受到影响。明天上午要对你的精神状态作评估，但是因为你的住院费用没有到位……肖晴，联系一下父母？”
水声停了，肖晴湿漉着头发出现在吴仪面前。“帮我打电话给一个人，告诉她要多少钱。”
……
“你是……‘那个人’？”
吴仪站在病院门口，最近名车降价了，开它的人多起来，这一辆簇新的浅蓝色暴发户款家庭车，是趁着降价潮购入的吧……一个老男人，挺着大肚腩，一个年轻女孩，高个儿短发，两人都颇有些与生俱来的气势。
“不是。”陈锐一听就知道这个是肖晴拜托她找自己的声音的主人，“我是‘那个人’出现之前的人。所以，你是吴仪？”她一边自嘲，一边朝吴仪伸出了手。
呵！一点都不怯场，跟肖晴果然很互补。“你好。”吴仪也大大方方。
“这是我爸。钱的数目有点大，我不够，只好请他老人家出马。”陈锐向吴仪介绍说，“我爸要见一下肖晴。”
吴仪吓了一跳，肖晴不会是愿意见家长的那种人，尤其是“之前的人”的家长。“陈……伯伯，您好！肖晴现在是隔离状态，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见到她。”
“没关系！我找你们院长！”陈锐的爸爸满不在乎。
……
“我知道你。上次因为你跟陈锐分手，她进了医院，情况很严重，我就知道你了。一直没有找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对陈锐还算是有本心，如果不是有人半路杀出，你自己是不会无端端闹腾。我不干涉你们，但是对伤害陈锐的人，我决不手软，如果不是看你分手之后对陈锐态度还可以，哼！”
肖晴笑笑，陈锐的父亲，的确很有范儿。“多谢叔叔。”她由衷地。
“我听这里的院长说，你当时的感觉和决定说不定就是被人用药物控制所导致的，对吧？所以我就更不追究了。这件事情，有点大，来跟你问话的人那边，我无能为力，但是钱的事情，或者要我帮忙找人查实，我都可以办得到，不过，如果你想我帮你压这件事情帮你保护什么东西，不可能。”
老姜狠辣，陈锐的父亲，没有主动去端出关联的祸害已经不容易了，表态得很干脆。肖晴只能礼貌点点头。
……
“你们怎么认识的？”
陈锐问吴仪。
吴仪带肖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一本相簿，翻开，一张数年前马教授带领得意门生接受专访的剪报夹在最后，彩色印刷照上，肖晴站在边角，默默微笑。报章标题是：“专访本市大学跨院校跨专业咨询中心发起人及其策划团队”。
陈锐看了一下报道日期，严峻的脸泛起柔情：“那之后没多久她就毕业了。”
吴仪打量陈锐，鬓角清新，脸上不施脂粉但是白皙嫩滑，眉间一股子英气逼人，揣摩着，问道：“然后你们就认识了？”
陈锐将手指点在照片中肖晴脸上，轻轻摇头：“没有，她自己先还吃了些苦。”
这种淡淡的心疼，追不及时间的遗憾，吴仪跳过了对她们相识的兴趣，直接问：“那……为什么还会有把她害成这样的‘那个人’？”
陈锐咬着牙，鼻息轻叹，脸上涌起血色，红了眼眶。
吴仪已经知道，这里面，另有一段往事。但是，至少，肖晴还能相信这个人，还愿意相信这个人。
所以吴仪想，这个人，应该不是“那个人”那种人。“你要不要，也去看一看她？”吴仪问陈锐。
☆、第二十二章八年七个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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