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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徒手抓鬼鬼...

人总有这样一种心态。若是被人恶作剧了，总是想要抓住那个恶作剧的人，方才会觉得心情畅快。于是这样的心态，同样适用于遇到被鬼恶作剧上。可是，抓到恶作剧的人，和抓到恶作剧的鬼，毕竟还是不一样的。抓住人，可以奚落教训，而抓住鬼呢？

骑虎难下……

从杨小豆捉住云鬼鬼的手，已经过了好几秒的时间。让人意外的是云鬼鬼没有虚化掉，云鬼鬼那柔软若无骨的手腕一直被杨小豆抓着，实实在在地抓着。

手心的触感如此真实，仿佛肌肤的纹理都能感知，杨小豆看着近在眼前的云鬼鬼，觉得像是被点了穴，全身的骨骼和肌肉都僵硬掉，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自己在做什么？徒手捉鬼吗？又不是钟馗！杨小豆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设置面膜陷阱捉鬼什么的，究竟是被什么迷了心窍才能做出这么二货的事情！

好可怕！

更可怕的是，那鬼都被自己抓住了却还不安分，倔强着抿紧了小嘴，微红着眼睛，挣扎着要把面膜扯掉。她究竟和面膜这种东西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云鬼鬼和面膜杠上了，于是很快，面膜完败，再次掉在了地上。杨小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只觉得掌心一空，虽然从视觉上，自己还是抓着云鬼鬼的手腕的，但是实际的触感，是一点儿都没有了。杨小豆看着自己的手，像是松松地圈着一个虚影，看起来十分渗人。可恨的是那云鬼鬼也不动，扯了面膜之后倒是安静下来，连手都不缩回去，仿佛真被自己禁锢了一般。

“你不是走了。”杨小豆好不容易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缩回了抓鬼之手，往后挪了挪，紧靠在沙发背上，方才开口。

“……”云鬼鬼坐在地上，长长的衣裙在地上铺开，眼神心虚一般地从杨小豆身上挪开，停在了沙发脚边，一言不发，一点儿都没了刚才执意要扯掉面膜的倔强样儿，倒多了几分委屈。

委屈什么委屈！杨小豆觉得自己没再用张新面膜做饵真是最正确的事情，浪费可耻。这一整天从头到尾最委屈的是谁啊！

“说话。”杨小豆委屈着委屈着，口气就变得有些凶巴巴了，最讨厌不说话还在恶意卖萌，挑战人良心底线的家伙了。或许是幻觉，杨小豆一句话丢出去，似乎看到坐在地上的云鬼鬼抖了一下。是幻觉吧……

“我……”云鬼鬼抬头，眼睛微红，扁了扁嘴巴，竟又带了几分哭腔，“我不知道能去哪儿……”

求主召唤，这次轮到杨小豆挪开视线。你不要这么哀怨地看着我，你再看我也不会觉得对不起你！人鬼殊途，怎么都不能让你赖在这儿啊。杨小豆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打足的气却在偏回头再次看到云鬼鬼的委屈脸时，一下子泄了。“你来我这儿之前，在哪就回去哪儿。”杨小豆硬着心肠，边说着，边不断脑补东郭先生与狼还有农夫与蛇的故事，以加强自己赶鬼的决心。不管看起来多么可怜，事实上，那是个鬼啊！

“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过了多久，好像前一刻自己才刚死，后一刻就到了你这里。哦，不对，是到了你身边，那个会动的盒子里，然后跟着你到了这里。”云鬼鬼又变成了低头揪衣袖的模样，声音变得略低，像是没有什么信心，“一路上，包括到了这里，我看到很多没有看到的东西，我想，我想也许我已经不在我死去的那个时候。可是你还是你，除了衣服，没有一点改变。我……只有你……”

云鬼鬼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剩下的几乎已经是喃喃自语一般。不过，屋里实在很安静，就算是这样的音量，每一个字也都被杨小豆听清。最后一句话，更是在杨小豆心里扎了一下，那种顿顿的疼痛感，是什么？杨小豆一窒，摇了摇头，不愿深究。那个会动的盒子，应该是汽车吧，在经过一番对汽车的描述，得到云鬼鬼点头的反应之后，杨小豆总算是明白了，这鬼还真是跟着自己回来，而不是原本就在这屋子里的。至于她是怎么到车上的，云鬼鬼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有一部美剧叫《别对我说谎》，里面说过，一个人是否在说谎，总是能从蛛丝马迹看出点儿什么来的。和之前被询问前世种种时的隐瞒不同，杨小豆感觉得出，云鬼鬼是真的不记得怎么在车上的。按她的话，就是前一刻刚死，后一刻就在车上跟着杨小豆回来了。那么，这个莫名出现的家伙，应该送去哪里呢？杨小豆有些伤脑筋。

若是个纠缠人的厉鬼也就罢了，大不了一番血斗，你死我活，胜者霸占屋子。又或者杨小豆能侥幸逃脱，叫来和尚一二道士三四，做场法事把鬼给收了。可是云鬼鬼不是厉鬼，只是个有些迷糊有点呆各种恶意卖萌委屈脸，似乎还有点儿前世纠葛的笨蛋鬼。这就让杨小豆很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