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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更奇怪啦，明明没有血缘还长得一样……」

辛绚挠腮细忖，想到孔书曾说过，鬼王与阎王都是天地间的阴气自然所「生」，不知怎地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该不会，你和阎王一开始其实是一体的，到后来才分离成了两个单体？」

鬼王好像在说「这也能被你猜到」似地挑高眉梢，还以默认。

误打误撞居然中了，辛绚得意地嘿嘿一笑，稍加琢磨，又苦恼地撅起嘴巴。

「要是这样，你以后不会再分了吧？万一哪天我一觉醒来，发现身边躺着两个你……乖乖，我双拳难敌四手唉！」

「……」

鬼王按住额角，简直有些啼笑皆非，而那边厢辛绚还继续展开丰富的想象力，话越说越离谱，听得人无语对苍天。

诸如此类的戏码，这些日子以来已经上演过不少次。至于在场诸位旁观者们，也早已由起初的瞠目结舌，磨练成如今的刀枪不入，见怪不怪。

深知再下去只会没完没了，众人互相对视几眼，悄然退下。

而等到辛绚停住话头，发现苑里只剩下鬼王与他，已是好一阵子以后的事情了。

闲杂人等既然消失，辛绚便大大方方地坐到鬼王腿上去，玩捏着鬼王的手指，问道：「怎么啦？一直不说话。」

……他是无话可说！

不必再顾忌旁人，鬼王当即在辛绚颈间咬了下去，直到辛绚受不住这般痒痛交加的折磨而大声讨饶，方才满意地结束了惩治，斥道：「小长舌，你还要我说什么好？」

「啊？你侮辱我！」

辛绚冲鬼王又做鬼脸又吐舌头，蓦然意识到，这反而应了刚刚被赐予的封号，连忙收回舌头，肚子里腹诽半天，终于将话题引回正轨：「对了，冥府的人来说了什么？」

鬼王面色微沉，答道：「昨夜有恶鬼逃出冥府，目前尚未抓获。阎王担心其是否潜入了鬼城，希望我这边支派人手，在鬼城中搜寻恶鬼的下落，一有消息便通知冥府。」

辛绚大为诧异：「什么恶鬼，这么厉害，居然能从冥府逃出来？」

鬼王沉吟稍顷，给出四个字：「极恶之鬼。」

「喔，那就难怪了。」

辛绚抚着下巴，归咎道，「不过冥府也太不小心了吧，明知对方是这么棘手的角色，怎么不强加看管呢？」

「并不尽是冥府疏忽。」

鬼王缓缓摇头，「那人成鬼才不过数天。莫说冥府，即便我也难想到，他能在如此短短时间内达到极恶之鬼的修为。」

「这么厉害？」

辛绚咋舌，思忖着猜测说，「是不是他生前便有相当强的灵力修为，而且死得很惨怨气太重，所以——」

「多半如此。」

「……」

辛绚垂下脸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将左手举到鬼王眼底晃了几晃，理直气壮地要求道：

「我说，你可以给我把觞玉髓取下来了吧？你看，现在的鬼城里危机四伏，有极恶之鬼，还有那不知几时就会作乱的戚追。你再这样制住我，万一有什么危险发生，你却不在身边，我又没法使用仙术，岂不是只能眼巴巴等死？」

鬼王一怔，想想的确如此，于是配合地取下了辛绚手腕上的觞玉髓。

碍事的东西总算摆脱，辛绚但觉浑身舒畅，尽情地伸展双臂。

鬼王静静看他片刻，忽道：「明日起，我会亲自去人间调查清透之灵的线索，牟剑孔书也将一同前去，你……」

「我也要去！」

未等听完，辛绚已经急不可耐地抓住鬼王的胳膊，「让我去，让我跟去好不好？」

其实本就准备带他一道，也早料到他会如此迫切，不过，为防他激动过度，鬼王故意沉默不语，见他的眼睛都快瞪得掉出眼眶了，方才点头：「好，带你去。但你得记住，乖乖跟在我身边，不得乱跑。」

「嗯，嗯！」

辛绚拼命点头，「我一定乖乖的！嘻嘻，你对我真好，我喜欢死你了。」谄媚地说罢，拿脸在鬼王肩上蹭过来蹭过去。

只觉辛绚此时就像一只从主人手上得了骨头的小小狗，一时间，鬼王对他既无语又怜惜，不禁紧紧将他抱住。

任何话语都无法表达，希望能无尽期地这样拥他在怀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辛绚从兴奋中平静下来，思绪回溯，不经意地想到了之前提及的名字，目光旋即沉淀，轻声问：「青纱，你觉得，戚追真的会做出伤害你，或是毁灭千刹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