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白以手覆脸,轻声嘟囔,“两个小崽子,丢脸丢到家了,没见过世面……”
胡夜弯腰,将两个孩子轻便地一手一个抱起,笑着对瞿白道:“走不走?”
瞿白微微走神,怔忪地回头再次环视了一遍屋子,里面的家具装饰,就连杂物间里几样破败的小座椅他都统统带上了,整个屋子豁然就变得空荡荡起来,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家,只在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可以这么空旷,这么寂寥。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带走什么了,瞿白飘乎乎地回神,对着胡夜点头,“走吧。”
当天下午,两个大人带着孩子就离开了社区,走的时候,社区大门前的远征小队还在锣鼓震天地宣扬他们的利益争取计划,看到瞿白带着孩子们走过,热络地塞进一张宣传单给他,让他记得“买菜完,回家好好看”。
踏出了大门,瞿白低头扫了一眼被塞到瞿言手中的纸张,苦笑着点了点瞿言的脑袋,“跟小狗似的,人家给什么就点头哈拉地接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啊?”
瞿言继续憨厚地对瞿白点头,看得瞿白心中莞尔,单手扯过瞿言手中的纸张,揉成了团塞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和胡夜带着两个孩子直奔昨天去过的花铺。
他到的时候,里头的老板正拉着个年轻人很是热情的再攀谈,瞿白呆在外面等了一会,久不见两人谈话结束,只好迈步进来。
店老板一看他的身影,脸上立刻露出大喜过望的表情,拉着他身边的年轻人就朝他这里迎来。
年轻人与瞿白一照面,两人不禁齐齐在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不过瞿白倒是很快恢复淡然,心里暗叹真是巧,这年轻人不是旁人,正是在他工作时,两人前后见过几次面的,他们公司二世祖的那个“发小”。
相对于瞿白的淡然和平静,对方显然被瞿白吊起了兴味,他左右打量了一圈瞿白后,将目光定格在他身后半步距离处,抱着两个孩子的胡夜身上。
视线在他们四人身上逡巡两圈后,兴致颇高地挑了挑眉,“真巧,老板,不忙你介绍了,我们倒算是熟人。”
老板立刻捧着笑脸接话:“这敢情好,那现在只要这小哥手里有货,那就一定会预先给您,您不用担心了。”
瞿白听着二人的对话,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困惑,老板上前对瞿白如此这般一说道瞿白才明白事情原委。
因为瞿白昨天时间定得紧,老板为了能成事,远地方的老客他就没通知,就联系了同城几个花友将消息散布了出去,只说今天中午就有一场珍惜花草拍卖会,然后附了两张图片给大家先过过眼,有兴趣的就来,今天傍晚之前就能一手钱一手货的将花捧回家。
本来因为仓促,很多人都觉得花草定然不算怎样,但看到那张照片后,几乎全部在今天上午就赶到了,磨着老板半天才在中午开拍前真正看到其中一盆花的实物,当下一些老花友自知拿不下了,立刻就联系自己其他地方的花友,只觉得自己拿不下,好歹也得让肥水流到自家田里,起码到时候他想看两眼也成。
于是有些距离不算太远的,终于也在第二盆无实物只有老板口头承诺和照片的珍惜花草开拍前赶到了,另一些距离远的赶不到的,就找了H市里他们能联系上的人来现场帮着拍了。
只可惜,花草只有两盆,而脑子发热实力又相对比较雄厚的花友却数量不少,两盆花早已拍卖出去了。
这个和二世祖关系匪浅的年轻人——柳霖就是其一,为了自家爷爷的老伙计而来的,只可惜等他爷爷的老伙计几经周转,终于知道他此刻正在H市逗留,而让他火速赶来时,花已经被拍卖了。
发烧友的执着有时常人真的难以理解,那位长辈的执着也令柳霖头疼,最后无奈,只能寄希望于那两盆珍稀花草的第一任主人瞿白了。
在店老板絮絮叨叨向瞿白叙述事件前因后果时,柳霖一直不声不响地在一旁打量着瞿白一行人,而尤其目光在他身后的胡夜和两个孩子身上停留多次,看得瞿白心中异常恼火。
而他身后的胡夜像是觉得瞿白火气不够似的,故意做着能感受到对方打量的视线,而异常不安地往瞿白身后瑟缩了几下,额前几缕黑发垂到面前。
虽然瞿白的理智清醒地知道,身后的男人不但是个强大的非人类,还是个脸皮都厚过城墙的妖兽,但胡夜这样的举动还是无形中增加了瞿白心里的怒火。
他对柳霖的印象在二世祖的影响下,基本就一直停留在与他同档次,或者档次更低的恶劣的以驾驭男人或者玩弄男人来得到快意的纨绔子弟,虽然早先二世祖和这个男人半真半假地拿他说过几次事。
但在瞿白看来,这不过是这些人穷极无聊的一个方面吧,不管男女,就算找玩乐的对象,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自然随意将就,但如果可以,谁不想找个更优质的,而优质如果判定,自然各有喜好,总的不变的,必然离不开外貌和长相。
很显然,对方这么一小会的时间里,视线在胡夜身上停留的次数早已超过正常的频率了,让他不想歪都很难,于是,虽知道胡夜本身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和瑟缩,但瞿白还是一把拉住胡夜朝自己身后藏了藏,只冷淡地对柳霖点了点头,表示:
“抱歉,那是唯一两盆,卖完就没有了,如果不是亟需用钱,我也不会随意出售自己的心血的。”
柳霖的注意力被瞿白引了回来,看到他的动作,再听闻他这段客气有礼的拒绝后,眼中快速掠过一抹意外,明白对方似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量瞿白身后的长发男人,倒不是为了其他,而是在猜测对方与瞿白的关系。
虽然两人自进门就一直很规矩的站在那里,甚至因为长发男人手中抱着两个孩子,他们也无法做出什么太过亲昵或者特殊的动作,但是无论是两个孩子那种乖巧聪慧的模样,还是这两个人之间一般人看不到的那种联系,都让他惊讶。
他有过不少侄子侄女,但几乎没见过这种一两岁左右见到陌生人,既不害怕羞涩,也不叽叽喳喳发表意见的。
而作为一个敏锐的圈里人,对于瞿白和长发男人,他更是几乎一眼就觉察出不一样,本来还在困惑,但现在看到瞿白动作后,却立刻了然于胸,至此,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对方的眼睛:“你朋友视力方面不太好?”
瞿白敏锐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是恋残癖,专门会对一种身体残疾的人产生莫大的兴趣,几乎在对方秉着那种故作不经意,却满身都是兴味的态度问出这个问题时,瞿白就在心中将对方定义为这种人。
他毫不客气地越过了柳霖,直接抱着自己在进门前就已经从胡夜乾坤袋里拿出来的那盆花,直接将花交到店老板手中。
店老板本来看到自己说完柳霖来意后,两人间的氛围根本不像柳霖说的那种“熟人”氛围时,心里已经没有底气地打起了鼓,生怕两人一个闹得不愉快,让自己都拍卖出去了另一盆花立刻没影了。
现在看瞿白抱着一个罩着黑塑料袋的花盆往自己手里一放,早有经验的店老板立刻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小心翼翼地揭开黑色塑料袋看了一眼,确信和自己昨天看到的那盆花无异样,立刻拉着瞿白往他里面的办公室走。
瞿白跟着往里走的间隙,身体和四肢也很自然地将胡夜和两个孩子护在身后,俨然一副守卫者的架势。
柳霖也没出声阻拦,只将视线停留在胡夜身上,看着那个眼盲的被保护的男人,似乎除了一张脸和身材,几乎看不到什么让人欣赏点的一个人,而被他巡视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似的,给了他一个异常诡异的带笑的侧脸。
这让柳霖心生奇怪的感觉,悄悄拧了一下眉,然后眼睁睁看着瞿白他们消失在门后,他站在原地思量了一会,终究还是想不明白对方那一笑的意思,但想到今天从瞿白身上得到的令人意外的消息,不由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最后笑了,一边洒脱地朝外走,一边掏出电话拨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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