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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你变成这样——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苏雨绮声音哽咽了，这是她曾经用整颗心爱着的女人，她怎么忍心看她受苦？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是不是当初自己应该自私一点？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在刀尖上滚过的心脏跳动得虚弱而卑微，四年了，她们都不再是当年的自己。顾韩嫣想将苏雨绮看清楚，看看她这些年来到底有多少改变，可是她不敢，她只能垂着眼睛窝在苏雨绮的怀里，眷恋这随时都可能被收回的怀抱。

滚烫的泪水从脖颈滑进了衣领，带着能灼伤自己的温度。顾韩嫣心痛得无法言语，揪住了苏雨绮的袖子。

“别哭————”

苏雨绮紧紧抱着顾韩嫣，那一刻的恐惧在脑海里徘徊着挥之不去。她没有想象过自己在没有顾韩嫣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她以为爱情淡了忘了不会再念了，再见到她的时候，疼痛还是如此深刻。

她终于肯承认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能取代顾韩嫣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就算是她们分开了走散了顾韩嫣不再属于自己，她也会带着那颗填满她的心直到永远。

☆、第九十八章不能忘记，哪怕时间腐朽

口袋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苏雨绮抱着顾韩嫣啜泣了一会儿，才把它拿起放在耳边。

“喂？嗯，我出来了，出来点状况————”

顾韩嫣听到电话那头是个温柔的女声，心陡然凉了大半，她被苏雨绮的到来和拥抱冲昏了头，却忘记了她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怎么有权利让苏雨绮惦记自己一辈子。

“我——在韩嫣这里，”苏雨绮看了顾韩嫣一眼，“她今早急性阑尾炎，我送她到医院，嗯，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回去再跟你讲，不用，我一个人可以，嗯，好。”

挂了电话，苏雨绮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的看着顾韩嫣，两只眼睛还是红的。

顾韩嫣勉强笑笑：“你有事情的话就先走吧，这里还有我爸妈看着。”

“没有关系，我有大把的时间照顾你。”苏雨绮摇摇头，顿了顿说：“安安很可爱，我很喜欢她。”

“你们怎么会认识的？那个小熊阿姨就是你么？”

“有次偶然在快餐店遇到安安，我送她一个捡来的娃娃，后来在公园里散步的时候又看到她一个人，我就送她回家，还给了她我的电话号码。”苏雨绮心有感慨，“原来她的出现，是为了让我找到你。”

她的声音温柔低沉，眼睛明亮清澈。顾韩嫣恍了恍神，“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要这么客气么？“苏雨绮轻笑，她极力想打破两人间微妙的尴尬气氛，”还好，你安然无恙了。伤口还疼吗？你好好躺着，我倒杯水给你。”

顾韩嫣点头，看着她倒了水地给自己，又坐回床边削苹果。她的长发从肩侧垂下几缕，眼睛的注意力全在手上。相比四年前，苏雨绮身上更多的是一种成熟的美，她的沉稳和冷静让顾韩嫣觉得可靠，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女孩儿了。可是这样的苏雨绮，也不再属于自己了。

喉咙干涩，喝了一整杯的水也无法消除，顾韩嫣握着空杯子怔怔得看着苏雨绮，谁想她忽然抬起头，视线和自己的撞在一起，顾韩嫣立刻转过脸，窘迫得红了耳根。

苏雨绮阴郁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她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她庆幸现在可以坐在这里和顾韩嫣面对面的说话，如果不是安安，她或许真得再也不会见到她。苏雨绮为她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感到难过和心痛，她以后有何打算，她需要什么样的生活？苏雨绮很想问问，又害怕戳到顾韩嫣的痛处，她明白，顾韩嫣如今躺在病床上，其实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自己。但她不可能不出现，她没有办法对她不管不问。

一整天，苏雨绮都陪着顾韩嫣在病房，她们说朋友说工作说安安，唯独不说自己。顾韩的视线无数次和自己相交了又避开。她的小心翼翼让苏雨绮倍感失落。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苏雨绮不想离开，但顾韩嫣的执拗让她只能顺从。辛洛语早在家中等候了，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肥皂剧昏昏欲睡，听到门响的声音，立刻回头，“回来了？”

“嗯。”苏雨绮换了鞋子，在她身边坐下，将脑袋整个靠在沙发背上，无法忽视辛洛语一脸的求真欲，抬手推开她，“盯着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花。”

“我不关心花，我是关心你啊，你说的回来告诉我的。”辛洛语缩成一团在她旁边坐定，“你怎么会找到顾韩嫣的，你们不是很久都不联系了吗，你不是不敢见她吗，她得阑尾炎你怎么会知道啊？”

“我之前认识一个挺可爱的小女孩，送她回家，还留给她我的电话，没想到她会是韩嫣的孩子。今早她打电话给我闲聊，没过一会就哭着说她妈妈在厨房昏倒了——”

“然后你着急赶过去，就发现她的妈妈是顾韩嫣？天哪，真是太巧合了！”辛洛语两手一拍，“天意，绝对是天意！”

“什么天意，我倒感觉她不是很想见我。”苏雨绮揪过辛洛语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看着我的时候总是躲躲闪闪的。”

“废话，她就是因为在意你的看法才会介意你的出现。你想啊，你们当时分手的时候她是什么情况，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一个离异母亲带着个孩子，又因为生病住进医院，她现在一定很自卑，觉得配不上你了！”

“你鬼得很，什么都知道，你又不是她。”

辛洛语愣了愣，随即又笑，“我是不是她，可是我感同身受啊。”

苏雨绮察觉自己说得不太合适，瞅了瞅辛洛语，还好，她没有不开心。这些年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苏雨绮没有孤单，她能感觉到辛洛语的心意，只是两人从未说破。苏雨绮也曾经想过，如果没有顾韩嫣，或是她放下了顾韩嫣，自己是不是就会接受辛洛语。很多时候她都想要辛洛语不必关心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每次跟她提起，她都说还不是时候。苏雨绮不懂她说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于一份无法做出回应的感情，苏雨绮心怀愧疚。

“说真的，你再见到她，没有考虑过和她复合吗？”

苏雨绮迷茫得看她，“复合？”

“她不必再担负责任，你也仍然自由，既然还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你敢说你的心里已经没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