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花儿爷开始立威了~~
☆、肆
解雨臣从宁夏倒斗回来之后,整个人像散了架一样。闭门不出的十五天里,解雨臣安静的趴在床上,感受着从身上的伤口里蔓延开的疼痛。肩上,脚踝,腰上,后背上的伤口,在墓室复杂的环境影响下已经化脓,让他险些染上败血症。现在解雨臣能做的只有好好休息,等着一些深可见骨的伤口长出新肉。
黑瞎子身上也挂了彩。不过,他倒是像没感觉似的一直嬉皮笑脸,偶尔冒几个荤段子出来和那些人开玩笑。出墓的时候解雨臣险些挺不住,要倒下,是黑瞎子在他身后巧妙地托了他一把,声音很低。
“你是解家当家,倒不得。”
解雨臣平静的捏了一把肩上的伤,挺直了腰杆,步履稳健的走出去,上车,一声不吭的任医生清洗伤口,上药,内服外用的一通折腾之后,强迫自己清醒着回北京。
黑瞎子早就发现了解雨臣的不对劲儿,找了个借口跟着解雨臣回了北京。果不其然,解雨臣恍惚地走到东厢门口的时候,身子一晃倒了下去,恰好倒在黑瞎子怀里。
黑瞎子的伤口被狠狠的压了一下,疼得他抽了一口凉气。但他还是没撒手,打横抱起解雨臣,等着解晋阳开了东厢的锁,一脚踢开门走了进去,把解雨臣轻轻放在雕花的大床上。
想着解雨臣背后有伤,黑瞎子极其艰难的把解雨臣翻过去让他趴着,拍拍手对着身后的解晋阳,“这还是个孩子。”
谁说不是呢。
解晋阳心里叹了一句,面上冷了脸,“黑爷,请吧?”
“老大爷您不能这么着啊,这不是卸磨杀驴嘛。左右我黑瞎子没地儿去,先搁你解家歇两天,养养我这一身伤。”黑瞎子倚在门口,目光落在解雨臣脸上。呼吸已经没了刚才的平稳,睫毛也在颤,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沉不住气醒过来。
解晋阳也听出了解雨臣的呼吸声有些乱,一半是醒了,另一半是疼的。
解雨臣从小到大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往年最严重的一次是被刀伤了胳臂,也只是擦了边,缝了七百多针。哪像这次,肩上,脚踝上的伤口都差点见了骨头。能不疼么。解雨臣自小怕疼,三四岁时学戏被二月红打了手,人前没见哭,夜里眼泪汪汪的。现在这么强忍着,看着解雨臣长大的解晋阳有些舍不得。
“这我管不着。要问我们当家的。你也看见了,当家的伤得重没醒,你趁早走吧。”解晋阳见解雨臣没有醒的意思,板着脸对黑瞎子摆摆手。
“花儿爷没醒?”黑瞎子一笑,“那我就等着,等着花儿爷醒了再说。”
这是解雨臣第一次被叫“花儿爷”。原先从没人叫过。明明是个挺尊重的称呼,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倒带了几分戏谑的味道。三个字在他舌尖流水一般转过,完整而圆滑的音,戏谑的语气,解雨臣淡淡的睁开眼睛瞅他一眼。黑瞎子早知道他醒了,他索性也没瞒着,用没受太大伤的右手撑起脑袋,简单的动作牵的背后伤口一疼,解雨臣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解某待客不周,请黑爷原谅。晋阳叔,南房倒座最西头那一间收拾出来,让黑爷歇两天。毕竟他护了解某出斗,救了我一命。”
说完解雨臣趴下,头冲着床里不看黑瞎子。
到底是个孩子。黑瞎子听了解雨臣的几句话,又看着解雨臣的动作无声一笑,少年心性还没磨掉,细小处还能见了孩子气。
倒是解晋阳听了这话有些无奈,朝黑瞎子看了一眼,见对方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也就放了心。黑瞎子不是个小气的人,没必要为了这事情对解雨臣记恨。当即着人收拾了西厢朝阳的屋子安排黑瞎子住过去。黑瞎子深深的看了后脑勺对着他的解雨臣一眼,跟着解晋阳离开东厢房。
解雨臣鼻子里冷哼一声,随即觉得这举动太过幼稚,懊恼的抓了抓身下的被褥,又牵动了肩上的伤,疼的抽口气。
养伤是最无聊的事情,每天只能趴着,吃饭都要有人喂。解雨臣两只胳膊上都有伤,先前在斗里不觉得,但是歇过劲儿来之后浑身酸痛的像被碾过一般,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偏偏解雨臣固执的要面子不肯要人喂他,坚持着坐起来用勺子一点一点把粥送进嘴里。相比之下伤的较轻的黑瞎子就悠闲的多,悠闲到到了饭点端个碗坐在解雨臣跟前笑眯眯的看解雨臣无比艰难的喝汤。
“你不在我跟前好吗?”解雨臣没好气的把勺子摔回碗里,白了坐在他对面优哉游哉嚼着青椒肉丝炒饭的黑瞎子一眼,“我吃不下了。”
“这不行,管家大人今儿个出去采购,吩咐我盯着小九爷喝完这碗排骨汤,另外还有这碗粥,我瞧瞧——大枣银耳红豆,补血的啊。”黑瞎子嚼着肉丝,含糊不清的说。
“你给我滚!”解雨臣气的脸色通红,把还剩半碗汤的青花瓷碗往床头的红木柜上重重一磕,转身躺下,结果动作太大扯开了肩上的伤口,白色的中衣立即渗出一条狭长的血痕。解雨臣咬了牙不肯吭声,倔强的背对着黑瞎子。
黑瞎子看着解雨臣明显疼的发抖的背影,扑哧一笑,放下饭碗娴熟的从床头抽屉里找出纱布和药瓶,拍拍解雨臣的右肩,“压着伤口了,起来。”
解雨臣不理他,依旧那么躺着。
其实解雨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后来二十多岁的时候和吴邪聊起来,他才知道自己那是叛逆期。早先并不明显,是因为很多事要他自己扛,后来好不容易有一个肯关心关心他的人,他又别扭的不知道怎么接受,弄得自己尴尬无比。
至于黑瞎子会不会尴尬,他可不知道,也觉得不会。
“起来。”黑瞎子又按按他的肩膀。解雨臣扭了一下,把黑瞎子的手从自己身上弄下去。
“我说你唉……”黑瞎子无奈的把解雨臣揪起来,三两下挡掉解雨臣软绵绵的挣扎,竖起一根手指,“坐好!”
“你哄小孩儿呢!”解雨臣不买账,头一扭,只是不敢再躺下。黑瞎子刚才拉他起来的手法很巧妙,既让他感觉不到特别疼,又能轻轻松松把他拎起来。没错,刚刚解雨臣真的是被黑瞎子提着肩膀拎起来坐那儿的。他可不能保证下一次黑瞎子再拎他起来的时候不会故意折腾他。
“你可不就是个小孩儿嘛。”黑瞎子往解雨臣面前一坐,动作利索的解开云形盘扣,剥下半边儿衣服,借着找纱布头的功夫手指走过解雨臣光滑的肩膀,拿小剪子剪开包在腋下的纱布,一层一层揭开来。临到揭最里头那层纱布的时候,解雨臣肩膀反射性的一耸,又惹来黑瞎子的笑。
“现在知道疼啊,刚干嘛去了?”
“不用你管!”
“还说不是小孩儿。”黑瞎子笑着打开药瓶,把粉末状的药均匀的撒在伤口上,“还真别说,小九爷皮肤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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