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有人敲门,顾夕颜以为是大夫,却又不记得叫过他们,开了门却是林小中拎着饭煲,她神情也很疲惫,与顾夕颜门里门外的相顾无言,最后将饭煲推给顾夕颜说:“是粥,多少让她吃点,别告诉她我来过。”
顾夕颜接了过来,点点头。
“她好吃肉,口味偏咸,不吃鱼的。”“她好逞强,让她哭出来,别憋坏了。”“睡觉的时候,室温调高一点,她身子外强中干,打熬了这么年,受不了凉。”
小中本来要交代的有很多,但这个时候也想不起来了,就紧着要紧的说了两句,嘱咐完瞟了两眼里面,默默的转身下了楼。顾夕颜没法让她进去,布可这样的情绪,一个不好,出了什么事谁都不好受。关上了门将饭煲拿到厨房倒在碗里,端进去喂了一勺,布可只喝了一口,就问:“她来过了?”
顾夕颜放下粥,点点头:“挺不放心你的,看样子这几天也没过好。”
“夕颜,”布可抓她的手,痛苦到极致,“我知道,这不怪她,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一看见她,就想起林止清,我没法不恨,我真的没办法。”她的手冰凉冰凉的,顾夕颜握在手里说:“别想了,不要想了,布可,我们走吧,随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她也要她走?她能去哪里?她父母不明不白的就死在了这边,她要去哪里?布可摇着头,恨意丛生:“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看林止清是个什么下场,天道循环,我不信他能有善终!”
“布可!”顾夕颜心力交瘁的拥着她,心疼她,也无法劝止她。
出了二七,交通局定下案子,卡车司机大包大揽,将责任全抗在身上,因为是自首,态度很好,警察说不会是死刑。布可取了父母的骨灰,根本没心情听那些有的没的,怎么回事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台面上的纠葛没意思。恭玮找到她,直接问她:“办不办?你不办,我办!”程宁这出从鬼门关里的一来一回,将四平八稳的恭玮彻底激怒了,布可转着手里的笔,寒着一张脸说:“办,当然要办,不过得等等,等等!”
晚上回到林家,下人们看她都吓了一跳,她已经半个月没回来过了,记着小中最开始的嘱咐,都离她远远的,尽量不出现在她眼前,上楼的时候,小中的屋子是开着门的,她在里面写字,一地的宣纸,来来回回的四个字,宁静致远。那幅字还挂在她的床头,一点都不好看。曾经的缱绻相伴,化作此刻的落落无声,两个人遥望着,小中手持着毛笔,看着她眼里说不尽的落寞,布可看了看她,转身就回了房里。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早上起床的时候,床头是一份海外基金,是小中母亲留给她最后的东西,林小中之所以敢毫不在乎致远,就是这份基金,有了它生活完全可以高枕无忧。她只剩下这个了,爱也好愧也罢,全都给了布可。
车祸之后,布可在致远的会议里越发的沉默,林止清以为吓到了她,骄狂纵|性|目中无人。布可也不跟他争执,他提什么都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办公室里,林止清找她签一份建材的采购合同,她瞄了一眼,说:“世纪建成是你的外包公司吧,你让致远高价买你公司的建材,低买高买,标准的吃里扒外,你让我怎么签?”
林止清理了理衣领,状似无意的说:“静安区有一位姓顾的钢琴老师,我觉得她钢琴弹的不错,布董觉得呢?”
布可脸色一凛,随即笑道:“墨尔本有一位姓安的女士,怀胎8月,林家就只剩这一脉了,大哥什么时候领回来看看?”
林止清变了脸色,咬着牙说:“你敢!”
布可在采购协议上签了字,递给他,笑意清浅:“不敢。”
林止清拽过协议扬长而去,恭玮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喝着茶说:“你别再给自己留后患!”
布可支着头看窗外,不见神色说:“不会。”
下午去看程宁,她已经出了重症监护,但还需要住院,这条命纯是捡回来的,她谁都不怨,还觉得庆幸:“幸亏是我,你开车也不系个安全带!”
布可勉强笑道:“是啊,反倒把恭玮的一颗真心试出来了,不然你俩不定迂回多久呢,你赚了!”
程宁就骂她变态。
接到小中的电话,问她:“晚上回来吃吗?”布可淡淡的说:“不了,晚上有事,在外面吃,你还有事吗?”林小中就说:“没事了!”挂了电话,程宁在那边听的一清二楚,说:“布可,你别太混蛋了,恭玮直管林家安保,你知道顾夕颜现在出行都是谁在暗处保着吗?是林家安保一支队,连林止清都只是二支队,你猜这是谁的令?”布可不说话,程宁说句公道话:“你父母的事跟小中根本没有关系,你这么对她,她都怕顾夕颜出事,舍不得你伤心难过,布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就不能替她疼一下?”
“我替她疼,可我一看见她,就忍不住!”
每天每夜,她只要在林家,林小中就避着她,在房里写毛笔字,一张一张的,全是悲伤的句子,她不是不懂,可她就是忍不住。她恨自己,更恨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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