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可摊摊手,笑意含恨说:“我是致远的首席执行,名下有致远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身后是小中母亲留下的海外基金,近二十年的增值,你猜我到底有多少钱,我陪不陪你玩的起?而你呢,没有股权,没有实权,只有一身的高利贷。”她拿起那份合同,站起身面对他,狠狠的朝他脸上摔去,几十页的合同在他震惊的脸上散开,她双手撑在桌子上,躬身相对:“林止清,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跟我斗?”
那些刻骨的恨意,每天每夜吞噬着她,消磨着她,也支撑着她,就是等着这一天,画一个大圈,看他如何作茧自缚。
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失魂落魄的跌出办公室,晃着身子摇摇欲坠,一秒都不差,她要的就是这个,大仇得报。
疲惫的靠回皮椅问恭玮:“咱们这就算赢了?”
“赢了!”
布可喃喃自语:“我其实一点都不开心!”
恭玮端着咖啡搅拌着说:“当初为什么不找人弄死他,就像他想要对你的那样?”
“死?那么幸福的事他也配?”没有权没有钱的日子对他来说,才是生不如死!要想把一个人彻底打败,就要齐根拔起,连着根骨!
“这次时机刚刚好,他把他名下的公司房子股票都压出去了,签不成合同,地下钱庄的人不会放过他的”
“我是不是很残忍?”
恭玮端起咖啡坦然的喝了一口:“不,这样刚刚好,做致远的首席!”兵不血刃谋定后动,她简直青出于蓝!布可怔怔的,坐到沙发上闭上眼:“可是我很累!”
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她已经没有什么在牵挂的了,晚上回到林家,准备跟林小中告别,就这样吧,谁都不欠谁的了,两清了,这种日子谁都不用挨了。到后厨门口听见她跟厨子说:“给我一块鲜肉,瘦肉中带些白肉。”
“那拿五花肉好了。”
“不行,太腻了,布可不喜欢。”
连厨子都打抱不平:“这么麻烦你理她干什么?”说是这么说,但还是按照要求切给了她。林小中接过洗好的肉,一点点的切成丝。不期然看到她,两个人皆是一默。布可没有注意到,原来每天的晚饭都是她亲手做的,她吃的那么少,却总是守着满满的一桌菜等她。她待她这样,她却还在付出,布可闭上眼睛,疼的简直喘不过来气。
她在心里做了一番挣扎,睁开眼睛说:“小中,我们走吧,我打算把致远交给恭玮。去美国,我们试试,也许有一个重新的开始。”
那拿刀切肉的手猛的一顿,小中背过身去,用手臂擦了擦眼睛,笑着哽咽,说出了她跟布可说的第一句话:“我跟着你。”
一切终于回到了原点,又茫然的让人疲惫。
十二月份的南方,阳光冷淡,日头似是很足,但照耀下来,并不能温暖人心,布可想,也许美国的太阳比较圆,比较大,能将这所有的冰冷都融化。
三年后,大连海边,老友聚会,宣以南愤慨的怒指:“布可,你太不是东西了,说走人拍拍屁股就走人,带着小中就去了夏威夷吹海风看洋妞,国内的烂摊子全留给程宁两口子和我,你不仗义,真不仗义。”
海风吹的人懒洋洋的,布可闭上眼睛漫不经心的说:“我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强撑那两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现在想想我都怀疑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这等建功立业的大事,还是留给恭玮这等能人来做吧,做好了弄不好就是下一个巴菲特,我看好他哦!”说完又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冲程宁:“再说,我走了不是正好给你俩让窝,省的你俩个不好意思在我面前眉来眼去。”程宁恨的牙痒痒,挺着冷面拿眼睛猛瞪她。
宣以楠看着海边的林小中带着个3、4岁小孩在踏水,问:“这孩子是谁啊?”
布可说:“林止清的女儿,林湘诺”。
程宁和宣以楠愕然:“他的孩子一直是你们带?”林止清在布可离开后的两个月,跳楼自杀,时年34,亡。
“恩,我们带。”布可抬眼也去看海边的那两个人,亲昵的温情,林小中护着孩子在水边,拉着小诺的双手,耐心的踩着浪花,孩子开心极了,又蹦又跳。林小中便也跟着笑,布可看着温暖,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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