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墨大夫为我疗伤,我感激都来不及。来我敬你一杯!”我潇洒地举杯刚想饮下,却发现那杯中物毫无酒气,反倒花香四溢。脱口便问,“这是什么?”我伸出舌头,沾了点那透明的液体。
墨笑打开酒壶,颇为专业地解释道,“此乃野菊茶。采集滨水一带野生菊花,配以桑叶,甘草等冲泡。有清热去火,润泽清肠之功效。”
我没多留意,如有此事般点点头。喝了一口,只觉滋味不错,正打算一饮而尽。
“顾公子近日有伤在身。民间传言,'食之补之'。想必此茶或许对公子的痊愈,有所裨益。”末了,墨笑忍不住轻笑,以纸扇挡住了俊脸。而我,险些将口中茶水喷在“无关风月”四字上,全数奉还于他。
我早该料到了!他堂堂名医,贱到骨子里。我这烂命,他怎会放在眼里。方才与我和好,只是为了布更大的陷阱!我硬生生吞下那一口野菊茶,心中骂遍了他的祖宗十八代。我想到自己之前的二十七年,是否也是在那些老爷公子的淫威羞辱下度过?此时此刻,我不由怀疑自己始终信奉的“不谙于世”是否是潜意识的逃避?这窝囊的顾柳月,竟会是我!真真是矛盾纠葛。可我沉默片刻,终是忍下这口气,干笑了两声。“墨大夫。我有些不适。这便告辞了。”
语罢,便离席而去。墨笑在我身后似是解释什么,我却充耳不闻。前车之鉴,我可不会再上当。可没走几步,心中又是七上八下,怪自己沉不住气。
这一夜,睡得不太踏实。
心烦气燥这种感觉,我已很久没有过。即便那似有安神功效的玉兰在手,依旧对我毫无作用。听说,最脆弱窘迫的时候,往往会心心念念自己最想要依赖的人。可我记忆中仅余的三年里,浮现的却是那一面之缘即陌生又熟悉的玉兰主人。甚至莫名亢奋到午夜子时,脑中还会幻想有一日脱离烟醉楼,人生另有一番景象。可微微转醒之时,又不由笑话自己的不切实际。
我从未见过云姨手中的那一纸属于我的卖身契。每每想起,都不禁感叹这股束缚竟困住了我二十七年的芳华。二十七岁后的我,不愿浪费心力冲破枷锁。那二十七年前的我,是为何始终屈身烟醉楼,消磨岁月?恍然发现,那些我刻意无视的问题,逃避的深究,已然太多。
无从释怀的心结,使我起身步出房门,悠悠漫步庭间。这是三年来第一个不眠之夜。
后院昏暗森森,夜空被乌云所覆,我借不到一丝月光来照清前方的路,只能凭感觉迈开步伐。耳边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我却感到心中难得的一份静谧。
没走多久,在我眼前的竟是烟醉楼下人时常出入的货仓。而货仓地下是储存名贵佳酿的酒窖。心中念起那醉人芬芳,令我一夜巫山的桃花醉,不由想再贪一口那醇香,再占一回那温存怀抱。我自嘲一笑,怪自己又胡思乱想。此刻只愿酒一壶,以解心愁苦罢了。
鬼使神差般,我大胆地推开了货仓的门。本公子还从未有过偷盗行径。现下别提有多激动。
烟醉楼的货仓特别大,各种生活用物一应具全,可摆放并不规整,粗略一看更似迷宫。我小心翼翼地摸到了货仓边的一盏油灯,用其旁边的火折子燃上。油灯火苗微弱,火光唯有照亮我周遭一方。料想若有人经过门外,应是不容易注意到的。
我举着油灯,在货仓里摸索了一番,终于在一处角落找到一扇旧木门,想来里面便可以通往酒窖了。我慢慢推开木门,尽量避免让它发出吱呀的声响。而迎面扑来的酒香,让我为之一怔。闪身进入,只见屋内四周层层叠叠地放置着大小不一的酒桶酒罐,其上贴有红底黑字的标签,仔细一瞧,尽是一些普通不过的酒,入不了本公子的眼。
屋中央地面有一处暗道,我提起油灯一照,有一木梯靠旁。想必下面便是酒窖。我颤巍巍地踩上木梯,感觉它还是挺结实的,便放开胆子,一路走下去。没几步,双脚便着地。本公子颇有探宝的架势。
这可如假包换是个酒窖。空气中厚重的酒气,怕是不饮酒的早已醉了。我又举起油灯,这一照,把本公子惊住了。这烟醉楼的酒窖竟比上头的货仓来得更大,我仔细瞧了瞧,满目尽是好酒。可我要找一壶桃花醉,怕是大海捞针了。是随便顺走一壶,还是再找找桃花醉?
正当我犹豫不定时,上方微微传来脚步声,和两人的对话。
“木门怎会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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