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路子清於他而言,是如此重要。是从一开始的初见,还是相处而来逐渐形成,无从知晓的过程,造就了今日无法避免的结果。
帝王本无情,面对让自己多情如此的路子清,慕容昊轩忍不住在背後狠狠瞪了他一眼。即便是情深如此,也要有所取舍。慕容昊轩看著路子清犹自一脸迷惑,苦苦推敲,顿觉他这份苦思的样子,果然可爱。又想起大夫所言,他不宜过累,不愿看他苦思,却又享受他苦思,慕容昊轩心下苦笑,面上却是一声冷笑。唤回了路子清的神智,见他眼露不解,回头以眼神询问,那带了几分委屈的眼神也很可爱。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与别的人,他是否也会露出如此可爱的表情呢?慕容昊轩心中疑问,便又想起了他与上官云峰相拥而眠,毫无戒备的样子,登时心底升起一阵怒气,带了几分真,几分假的恨意,压上路子清的脊背,双手在他腰间紧紧收拢,低声耳语道:“你知晓自己昏睡了多久麽?”
路子清身子被迫压下,胸腹就快要贴上双腿,腰间又被铁臂紧箍,顿时觉得胸口闷痛加深,五脏六腑好似要被压出一般难受,他一把抓住腰前的手臂,眉头轻皱,声音却仍旧柔和,问道:“我昏睡了许久麽?”
询问声中,隐隐颤抖,映於眼前的脖颈白皙纤细,然而却可听出渐渐沈重的呼吸,以及感受到那攥在自己手臂之上,逐渐加大的力道。侧目看去,果见白皙额角渗出了汗水。慕容昊轩又是一阵心疼,连忙松开了手臂,反手用力,将人拉入自己怀中,一边等待路子清的呼吸平稳下来,才道:“又在逞强麽?”
路子清微微发怔,摇了摇头,道:“只是有些突然。”随後又问道:“我昏睡了很久麽?”慕容昊轩让路子清靠在自己胸前,微一低头就可以看到繁密的黑发,微微闭起眼睛,发出一声沈闷的低应,却是想起了那日季恒所言。
那一夜强行带路子清回宫,连夜派禁宫护卫统领童战将太医季恒带来,为他诊治。季恒不仅仅医术高超,更重要的是,他是唯一一个了解暗影的太医,可见他深得皇上信任。
季恒甫踏入寝宫,便觉得事有蹊跷。自慕容昊轩入主之後,寝殿从无外人留夜,所以当季恒听闻前往寝宫之时,原本以为是皇上病重,心情格外沈重。等他到了寝宫,看到一旁候著的众人,竟是暗影的几位统领,加上皇上便坐在一旁,更叫他一时摸不著头脑。
但是季恒是聪明人,深知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帷幔之後,人影影影绰绰,宽大的龙床之上,更显得纤细单薄。季恒虽知明哲保身,仍旧忍不住好奇,道了声“得罪”,便要伸手去掀帷幔。手刚刚伸出,尚未碰及,便被一声“且慢”喝住。
只见帝王面色不善,起身疾步走来。季恒连忙拱手退开,慕容昊轩手一扬,掀起了帷幔,垮坐了进去。
慕容昊轩坐在路子清身侧,携了他的手送出了帷幔。
季恒不敢有所怠慢,手一碰触脉动,便探知此腕主人是个男子。细细探听之下,却是心脉极弱,虽曾有施针,为他通顺经脉,此刻心跳已经恢复,却仍旧缓慢,时断时续。手下高热,显示出此人仍在发烧,情况并不乐观。他眉头一皱,收回了手。
慕容昊轩见状,迫不及待的问道:“他,病体如何?”透过帷幔,可见季恒表情沈重,慕容昊轩的心也随之沈重,言语间不自觉的微微发颤。
季恒听在耳中,惊在心底,忙回答道:“皇上,实言相告,这位公子的病情并不乐观。”慕容昊轩一怔,急切道:“怎麽说?”季恒道:“这位公子心脉很弱,此前该是曾一度停止,应是有人曾为他施针,才可恢复心跳。只是不知是否疏於照料,这位公子的心脉此刻又是断断续续,极为缓慢,怕是之前移动所致。此刻不宜再动,更何况这位公子高热缠身,情况实在很危险。”
慕容昊轩听闻已是满脸震惊,他早有听闻长安说起路子清病况,也知道凶险异常,只是未曾想到,已经稳定的病情,被他强行带来宫中,却又起了变化,此刻他心中除了恐惧害怕,还有很深的自责。低头看向路子清惨白却似沈睡的面容,心中泛起的疼痛早已不能抑制,袖下紧握的拳头是他对自己的无法原谅。幸而帷幔之外,季恒垂首不语,无人看到他此刻这般心疼自责,不知所措,更是慌乱恐惧的神情。只是一瞬,他便沈沈吐出一口气,收起了震惊,伸出手探上了路子清的脸颊,犹自温热,指尖缓缓下移,停留在左胸口烙印之上,仍旧可以感到细微的震动。慕容昊轩这才稍感安心,抬首问道:“可有方法医治?”
季恒扫了一眼帷幔中的人影,道:“禀皇上,根治无方,保住心脉却是可以。但是……”他一声但书,慕容昊轩身子跟著一顿,季恒接著道:“这位公子心脉难以恢复如常人一般,加上他劳心劳神,若是不好好休养,难免有一日心悸复发,长久下去,终有一日,心脉难以恢复。”
慕容昊轩隐在帷幔中的身影因他一句话,狠狠一震。指尖轻颤,抚掌於心尖,感受著掌下跳动,那是此刻他所感受到,世间最为动听的跳动。一下接一下,不快,不重,却声声句句延续著生命。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指甲刺入掌心,却不感疼痛,他沈声问道:“如今如何?”
虽是强自按压,却仍能从低沈的声音中,听出无奈,听出伤痛。季恒不曾抬头看向其中,却也身有同感,他嘴角一抿,道:“这位公子因寒气入体而高热不断,因心脉受阻而昏迷不醒,如今只有施针为他疏通经脉,随後以药辅补,清除他体内寒气,同时慢慢调理,不得劳神,不得动气,慢慢便会恢复。”他微微一顿,细一踌躇,又道:“如今这位公子身体极为虚弱,疏通经脉之後,虽可保证心脉恢复,但是若是三日施针即过,这位公子仍旧无法转醒,恐怕……便是……”
便是什麽?季恒不说,慕容昊轩也心中有数。先前为路子清诊治的大夫已经说过,他能不能醒来,全看天意。因此他心中多少有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一向以医术自傲的季恒,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叫他一时反应不及。刻意忽略那最後的话语,慕容昊轩手一扬,掀开了帷幔,面无表情的看向季恒,将所有的恐惧按压在心底,沈声说道:“救他。”
季恒不敢多言,只道了声“是”,自药箱中取出玄针,准备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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