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况且,我也没说要责罚你们,用不着害怕。”
“红裳谢公子开恩。”
“好了,不要再说废话,把宫廷暗卫解决了,再去救那些将士,之后你们再回去。”姬清曦手一摆,红裳就带着众姐妹去杀人救人。
当殷君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树林里了,四周是褐色的墙壁,床边不远是一张红木桌,桌上摆着一些小菜,姬清曦正趴在桌上,似乎是睡着了。
殷君霖从来没见过姬清曦的睡颜,他见过他寂寥的样子,见过他冷静睿智的样子,见过他无奈的样子,见过他害羞的样子,可是就是没见过他睡觉时那种安详的样子。
嘴角轻扬的弧度,似乎有着一个美梦,干净无瑕的面庞似是陶瓷般那样精致,长而柔滑的黑发从脸颊滑下,红润了那张白皙的容颜。水润的粉色薄唇抿着,诱惑着殷君霖的心。
“呵!”殷君霖苦笑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来到姬清曦身旁,将他的发丝拢到耳后,轻手轻脚的将他抱了起来。
清曦,看来,我真的抵御不了你的诱惑啊,对你,即使是毒渗骨髓了,我也甘之如殆!
姬清曦睡得很熟。殷君霖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姬清曦既是担心又是自责,怪自己不跟殷君霖提前吱一声,怪自己戾气太重伤到了他,三天连着不眠不休照顾他,心神疲惫,终于坚持不住,在桌上睡着了。
殷君霖知道他累,小心尽量不将他弄醒,让他睡在床上,然后自己吃了点饭菜后,也钻进了被窝,将姬清曦搂进怀里。或许是感受到殷君霖身上的温暖,身子微凉的姬清曦就往他身旁移了移,然后找个适合的位置安心睡去。
看到姬清曦的举动,殷君霖轻轻的笑了笑,将他搂紧,低头在他唇上轻抿了抿,然后心满意足的躺下睡觉。两个同样是天之骄子的男子,安静的依偎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
与这边和谐的氛围不同,边城算是战况激烈。
灰白色的城楼之上,一排排面目肃穆的将士虎视眈眈的看着城外的战地,还要时常预防敌军偷袭,全部神经都紧紧的绷着。战场上,一万大军在一名大约有二十来岁的男子统领下,势如破竹,将敌军的五万人马团团围困当场,进行扫荡式的杀戮。
那名男子名为蒋逸扬,以前只是一个小混混,没什么学识,空有一身蛮力,还算是个地头蛇,后来被殷君霖收编进队,请先生教他念书识字,使他脱胎换骨,可谓是再生父母,所以他一听说殷君霖要回边城,那个激动的,就率兵去杀匈野人来表达自己的高兴。
当然,匈野人这次派出的是呼哈达作统帅。呼哈达是个大胖子,武器是两只大金锤,有千斤重,一锤子抡过去,就能砸死一个人,若是挥上那么一圈,只要靠近他的,不是当场撞死就是重伤在地,所以他还有一个称号,叫做“抡锤将军”。呼哈达和蒋逸扬算是有点过节的,往日打仗的时候,他们都没堆在一起,这次一对上,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呼哈达是个自大的人,而且他又是皇室出身,习惯不把人当人看,所以带着五万兵马,横冲直撞的就闯进了蒋逸扬设下的圈套里,这样一来,害了自己,又害死了这五万人马。
“蒋逸扬,你个熊孙子,居然敢使诈!”呼哈达骑着马,双手不断挥舞着金锤,凸出的大眼充满血丝,喘着气,满脸狰狞的冲着骑着高头大马的蒋逸扬大吼道。
“哼哼,呼哈达你个猪娃娃,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战场,这叫兵不厌诈,谁让你像猪一样没脑子的?”蒋逸扬边骂边笑,还边捶腿,很夸张的样子,气的呼哈达差点就要岔气了。
“你……你个熊孙子,等本将军出去,定饶不了你。”呼哈达一边用力的挥锤,一边对着蒋逸扬大骂着。
“呵,希望你还有那个命回去。”蒋逸扬脸色一变,冷笑两声,伸手接过身侧递来的弩弓,三支冷冷的箭头齐齐瞄准了呼哈达的胸口。
呼哈达正一手挥锤当下一人的迎面袭击,一手举锤拦下身侧的袭击,心口处正好暴露在蒋逸扬的视线内,正好他一斜眼,余光看到那泛着冷光的三个箭头,惊得睁大了眼,想着赶紧脱离那两人的钳制。可惜,他才一用力抬手,蒋逸扬手里的三支箭就射了出来,一支射中他的心口,一支射在他的肩上,一直射在他的腹部,接着迎面一人来了个侧踢,呼哈达就从马上摔了下去,瞪大眼睛看着上方,一副不甘的样子。不过,再不甘心也没办法,他已经在这场战上输了,输掉了五万人马,也输掉了自己的性命。
“勾野的人都给我听着,呼哈达已经死了,要投降的到边城来,要负隅顽抗,我们边城军也绝不手软。”蒋逸扬下马来到呼哈达身侧,用脚狠狠地踹了他两下,然后举起手上的大旗在空中挥舞,冲着还活着的两万大军喊道。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既然呼哈达都已经死了,那他们自然也只能选择投降,当然,也有比较忠心的,结果就是不是劝降就是被一剑刺死。
这都一场战,果然还是边城军赢了。
蒋逸扬张狂的挥动着那面黑色绣着“殷”字的旗帜大笑,周围的将士们也在欢呼的大喊着:“边城军万岁,边城军万岁!”
第十六章
大盛二十二年九月二十五日,边城军大捷,匈野不仅没了五万大军,还丧失了一名大将,勾野皇室那个气的,连连送信给殷乾月,让他多出点力。
清冷的皇宫,尽管雄伟,但是砖红色的宫墙带着肃穆的气息,带给宫墙内的人一阵阵压迫。沉寂的御书房,大门紧闭,只有一扇窗大开着。殷乾月穿着明黄色的龙袍,立于窗前,闭着眼感受着窗外吹来的清风。
在其身后,站着一名大约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眼神阴鹜,面色冷峻,乍一看,也是一个英俊的男子,看其轮廓,与殷乾月有些相像,不过与殷乾月年轻时的阴柔不同,他刚毅了不少。一身同样是黄色的衣袍在身,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隐隐透着一股不受拘束的狂野气息。
“父皇,边城军大捷,匈野的呼哈达当场被蒋逸扬斩杀,人头送回了匈野大营里,匈野王脸都气绿了,传信来让父皇出手帮他。父皇,这事您怎么看?”这人就是殷乾月仅剩的儿子,也是大盛的太子——殷惜璘。
“别管他们。”殷乾月挥了挥手,不想听到这个消息。“对了,伏击殷君霖的暗卫有回来么?”
“没有,他们都死了。”殷惜璘阴沉着脸,皱了皱眉,眼眸闪动,似在思索。
“死了?”殷乾月惊讶,“是谁杀的?”
“不知道,没有一点的打斗痕迹,完全实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杀的。”殷惜璘摇了摇头,回想起当时找到他们尸体的时候所发现的异状,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宫廷暗卫,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当时派出去一百人,以为可以将殷君霖一行人全部剿杀,可是没想到,对方才死了几个人,而他们却是全军覆没,都死于非命。
“看来,殷君霖这一年里,也不像表面那么安分啊!”殷乾月深吸了一口气,回忆起殷君霖当时那自信满满的神态,邪肆的笑充满对他的挑衅,宛若三十年前,殷琰卿初次跟他斗气的时候,也是一脸自信的样子,那双冷漠的桃花眼,承载着对他的爱、恨和挑衅。
心倏地一疼,单手撑住窗沿,殷乾月抬眼望向遥远的北方,那里是一座雪山,云里雾里,隐约浮现殷琰卿的笑颜,那……只为他一人展现过的笑颜,眼眶不由一红。
卿儿,我到底是爱你,还是恨你呢?如果是爱,我似乎都在玩弄你的感情,如果说恨,我……有那个资格吗?
如果,当初没有产生征服你的欲望,
如果,当初没有经过那个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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