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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什么时候成女大夫了？”晚月开着玩笑从床边过来坐下，忆然给她递了一杯水，她刚伸手去接，结果这杯水直接在中途去了忆然口里。

晚月每次叫忆然皇后，忆然绝不会给她好脸色看。本来想和晚月好好说说话的，就因为晚月这句话，忆然重新回到了刚才看书的状态。晚月抿嘴一笑，说：“女大夫不是在跟我说病情，怎么说了一半就看书去了？”

忆然白了她一眼，根本不想理她。她怎么逗都没办法，自己就无聊地坐着。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晚月打了好几个呵欠。忆然刚才说她是身子不好，语气虽轻松，心里头却有些担心。

是不是大夫给她吃的那个药有问题？忆然这么想，大夫不是说，那药吃多了会失忆么？晚月也就吃了一回，失忆倒不会，可那不保证绝对没别的问题。

忆然没心思地翻着书，一连翻了两三页，随后就将书丢下，绕过那茶几将晚月拉起来，自己就抱住了她。晚月病了这场，身体情况糟糕得很，忆然抱着就直摇头。“明天还是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没大事何必要瞧大夫？养几天就好了。”

“那怎么行！”忆然眉头一皱，看来是真生气了。“我让环儿明儿午后去，上午没事你就多睡会儿。”

“嗯。”

听说大夫又来了，香云说服了施晶晶一起去看看晚月。去时，忆然正坐在屋子里，晚月在与环儿说送药过来时，记得要带些酱梅子来。看见施晶晶了，晚月起颜一笑。“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说大夫又来给你看病，有些担心，就过来了。”香云说着，施晶晶在旁边点头。

晚月招她们过来与忆然坐在了一起，然后说：“没大事，不过是我近日有些嗜睡，就请大夫来瞧了瞧。”

“没事就好。”这一句，是施晶晶说的。晚月听了像是有些欣慰，但没找到什么合适的话来回应她。如果可以，晚月倒是希望可以和她单独聊聊。

没坐多会儿，忆然把香云叫走了，说是想让香云陪她回去弄弄那一院子的花。天热的时候，晚月雇来的养花姑娘都只是早上才来，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她甚至连着两三天都不出现，只让忆然记得不要在烈日下给花浇水。所以叫走香云，忆然也不过请她在自己屋子里坐了一阵子，为的只是留点时间让晚月和施晶晶说些想说的话。

后来香云回去了，回去时施晶晶的琴声已然存在在院子里。香云默默地听着一阵，之后果断地过去打断她，关起门来和她聊了好久。

晚月嗜睡，一部分因为那天吃的药起了不良效果，另一方面就如已然所说，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身子虚，而她最近又没吃太多东西。大夫让她调养，开了几服药，又叮嘱着要吃些什么来补气血。

因为天热而食欲不好，忆然就去厨房说要给晚月开小灶，每个时辰都给她做些吃的，不要多，只管让她吃得下，又挨得过一阵子。而大夫叮嘱的那些东西，要么被放进了食物里，要么就被做成了清凉解暑的饮品。

某次，一个丫鬟给晚月送甜水，因为忆然吩咐的，只要是吃的东西，就非要守着晚月吃完了才能走，所以她就看着晚月吃，一时无聊就开口问晚月：“小姐是不是喜欢忆然姑娘？”

晚月一听，放下碗，表情相当严肃，但不乏有些心虚。

这宅子里的丫头可跟那些深宅里的不一样，有些调皮惯了，有些随便惯了，有的又是管不住一张嘴，就连对着晚月都是什么话都要说。她们都仗着晚月会惯着她们，晚月极少与大家发脾气，所以此时这丫头见晚月想让她走了，赶紧就补了一句：“小姐你就承认了嘛，这是好事呀！”

“你这丫头！”晚月对这丫头的接受能力有些无语，然后她又知道了一件让她更无语的事情——不仅是眼前这丫头的接受能力强，这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愿意接受她和忆然在一起。甚至说是，她们都认为这事情必须的真的。

对于这么容易地被接受，晚月倒是有些窘了。正说话的这丫头就是一个什么话都敢说的人，其他人对晚月和忆然的关系有着特别旺盛的好奇心，于是推了她来问个究竟。毕竟忆然也为晚月哭过了，大家都看见的，不是没有证据。

这丫头说：“姐妹们都认为小姐和忆然姑娘在一起很好，忆然姑娘人又好，长得又那么漂亮，还拥有一种这宅子里所有人都比不上的气质。”然后那她纠正了一句，说是“当然我说的‘所有人’并不包括小姐您在里边。”

晚月忽而觉得食欲大增，还没喝几口的甜汤很快就见底了。她看这丫头说得个眉飞色舞的，自己听着都觉得乐呵。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表扬，只说明自己眼光很好。“就因为这些，所以你们就那么愿意我跟她在一起？”

丫头以为自己说得都天花乱坠了，结果她的以为被晚月的问问成了不怎么样。她还有些诧异，反问晚月一句：“这些还不够么？”

“这就够了？”晚月喝完甜汤，用早就备好在旁边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说：“要论样貌，晶晶与香云也不必她差，而她就算气质比她们好上许多，你们也不会因为这样而这般看好她。”

“小姐不愧是小姐，这么了解我们！”丫头听了，又壮了个胆，说：“以前小姐不在家，晶晶姑娘虽也帮忙当家，却没见她有过忆然姑娘的气势。忆然姑娘说一是一，没人敢不照着做。”

“那样岂不是很凶？”

“不不不！她安排得有理，我们自然会听。她又不强迫谁去做不愿意的事情，怎么会是凶？”

“那是不讲理？”

“怎么会！”丫头一下就急了，倒不是怕晚月责她，只因为晚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她有些郁闷。“我的意思是，唔……大概是一种气魄吧！忆然姑娘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又不像晶晶姑娘那样管不住要偷懒的人。而且她做决定很果断，连货行的事情都能帮小姐你处理一些。倒不是说姐妹们要跟自己过不去，喜欢个严厉的主。但是作为一个要陪着小姐的人，忆然姑娘比任何人都适合。”

忆然的能干，尽数是从她母亲那里学来的。而她母亲要打理整个余家的家务，自然比她厉害千百倍。

“听这么说，你们倒是挺用心地在留意她。罢，且不说她合适不合适，单说一件——为何你们能接受两个女人在一起？”晚月对自己问出的问题是真心好奇的，她是可以理解个别人对她们的接受，可所有人都接受了，是为什么？

“因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啊！”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而丫头还没说完，有补充一句：“再说，也没见到那个男人俊得有资格和小姐站在一起，倒是忆然姑娘陪着您，我们看着都觉得舒服。”

原来真的只是如此，晚月突然觉得自己不该不信这丫头最初说的那些话。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忆然比旁边的人都好看，这些丫头也只是喜欢看到两个好看的人在一起。果然，忆然那张漂亮的面孔为她赢得了所有人的支持。而这宅子里也只有张鹤一个男人，那些丫头见的男人不多，能懂的事情也不多，自然会觉得两个女人在一起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