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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然平和地看着晚月，自己微微地笑。晚月吸了吸鼻子，朝旁边看了一会儿，晾了晾眼睛，而后也看着忆然，眼里虽泛着红，可笑容依旧很美丽。

“谢谢。”晚月道出一声由衷的感谢，忆然却又捏住她的脸蛋。忆然很是喜欢捏她的脸蛋，因为喜欢看她那漂亮样貌被自己弄得很好笑的样子。因为除了忆然，再没人可以对晚月漂亮的脸蛋下此毒手。

张鹤出门的时候，心里琢磨着，既然这么早拿到了雪莲，是不是可以提前就离开这个地方？反正都是一夜间逃离，提前走了，当比婚礼晚上离开要安全。张鹤反复思量，觉得如果时间上允许，这个想法是可以实现的。

可是忆然说，提前跑了绝非好事。

王爷一家人爱面子，若是忆然在过门之前跑了，闹得古道的人都会知道。人言可畏，所以王爷必定大张旗鼓地找人、抓人。可如忆然嫁过去之后失踪了，王爷就算愤怒，也怕事情外泄出去，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找人。

更何况，晚月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适合奔波劳累。

晚月的药，她才吃了一两回便觉得身体上有些不适应。大概与身体极差的人不易突然大补出于同一道理，千年雪莲药性太大，大夫给配的其它药也太猛，所有猛药加在一起，却只配出二十多天的分量，晚月吃了，自然是受不住的。

请大夫来看，大夫说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也就是最初几天要适应是有些困难，但是过了适应期就没事了。

忆然问大夫：“适应期得多久，半个月够不够？”

因为忆然的婚期就在半个月之后。虽说忆然知道药量才够二十几日，适应期总不能比疗程还长。可如果半个月之后晚月还没适应，她们要怎么跑？

大夫捋捋胡须，默算了一下。“倒是不用那么久。不过……”

“不过？”

“开这个药方的大夫下的猛药很对症，张夫人吃了药，性命自然无虞，不过病要断根可能会很困难。”

忆然听完就急了。“不是说吃了药会好的吗？”

大夫摇头。“要是最初患病的时候就吃这药，断根是可以的。可是现在也拖了两三年，估计……难。但是小姐也放心，除了身体稍微差一些，张夫人也不会与常人有太大不同。以后常让她吃些补气暖身的东西就是了，慢慢调理，总能恢复得更好。”

能保命就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晚月觉得这样就够了。

从张府的大部分装饰开始变得红红火火的第一天起，前来祝贺巴结的人就络绎不绝。

忆然的高兴自然是因为晚月的病能治了，晚月的高兴也大致如此。张鹤想着这边的事情就要结束，自己可以去找施晶晶了，所以也高兴着。那么，香云应该是觉得自己可以离开的日子快到了，于是也跟着大家一起这么高兴吧。又或许，她还是想去找杨柳？

不管怎么样，古道的张府天天都很热闹，越来越喜庆了。

婚礼要用的礼服是媒人从王府带过来的，她到了没一会儿，忆然就被叫去试礼服。那媒人将伺候忆然穿衣的丫鬟都带来了，所以晚月就和等着看结果的媒人在外面等着。

三月都已是春季，可是卓然的天气暖得太慢，对晚月来说，此处的春天与响水城的冬天没有太大区别。晚月与媒人说话时，常觉得手脚冰冷，冷得反应都迟钝了。可是换好衣服出来的忆然，第一时间让晚月眼前一亮。

忆然两手抓着很长的袖口，快步走到晚月面前，放开袖口，将裙摆稍微提起一些转了一圈，害羞又急切地问道：“可好看？”

“美若天仙。”晚月笑道。

忆然自然很美，那礼服又是王族专有的高贵样式，用的很正的大红色。作为皇后的忆然怎会配不上一件王爷家的礼服？在加上忆然的肤色本就很好，和那礼服搭配在一起，两者都美极了。

那样美，害得晚月看得险些失神，不禁就伸出手要去拉她过来牵在手里。忆然见了，立刻高兴得笑着伸手回应，就在这些人面前牵了晚月的手，由着晚月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去，与自己肩并肩站着。

忆然穿着礼服出现的那一刹那，晚月便明白她心中所想，她的一身礼服仅仅为了晚月而穿。而晚月一句“美若天仙”，无疑是告诉忆然，她明白忆然所想。所以晚月伸手，是想拉住为她而美丽的忆然，忆然才会那样开心地让晚月牵着自己的手。

两个人因为同一件事情而笑得动人，十指紧扣，旁人却不懂她们的心思。不过无人会觉得这样不妥，因为她们的欢笑，她们的亲密，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为了将要到来的喜事罢了。

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终于从王府出发，来到了张府门口，喜娘算着时辰去了忆然的屋子，替她盖上了盖头。正准备背她出门时，晚月来了。

晚月偷偷给了喜娘一些钱，讨好说：“我可不可以和忆然说几句话？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喜娘掂量了一下银子的重量，估摸着时间，说：“我知道小妹要出嫁了，做嫂嫂的多少舍不得。眼下还是还有些时间，你赶紧进去简短说几句吧。”

“多谢。”

进了屋，晚月顺便就将门闩插上了。走到忆然身边，晚月稍有些不好意思的怯意。她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因为这是唯一的机会。不过，她确实有些紧张。

隔着那块盖头，忆然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忘了交代？晚月轻道“不是”，两眼只紧盯着将忆然的美貌遮住的盖头，咽了一口空气来给自己壮胆，抬起手，手指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