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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不喜欢吗？”

叶小夕摇摇头，继续盯着浮在水面上的几朵淡黄的小花。“我好像听别人说过，有的人的爱，就像桂花一样，没有华丽的外表，却能芬芳满园。”叶小夕捧着杯子，闻着杯中的香甜，吸收着它的温度，一脸忧愁，看着夏川。“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夏川垂下了头，沉默了。

“那幅画…”叶小夕盯着水中的桂花，热疼的水气袭入眼里，瞬间就在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你怎么知道我梦见过那样的画面？”

夏川依旧沉默着。她并不知道叶小夕有梦见过那样的画面，她只是忽然想到要画那一张而已。

那种记忆浮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就好像看电影一般，有眼前的一切，却看不见自己。所以夏川知道前生的事情,唯独不知道前生的自己是和面容。叶小夕说她梦里的人跟自己几乎一样，所以夏川就把那个穿喜袍的女人画成了自己的样子。

“你说呀！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是谁？”夏川久久不语，叶小夕就急了。她激动地站起来，把杯子狠狠地搁在桌上，桌子是木制的，所以杯子搁上去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杯子里荡漾的桂花茶，茶水顺着杯檐荡出来，流到了桌上，然后逐渐蔓延开来。客厅在叶小夕的一句话以后，瞬间安静了。面红耳赤的叶小夕，直盯着垂头沉默的夏川，谁都不语。躺在冰冷桌面上的茶水，嫉妒着杯里拥有温暖的同伴，只能无声。

“我是谁？”夏川笑哼一声。“我是夏川，拥有别人的记忆的夏川。”

“什么意思？”叶小夕心中的不解已经不是一点两点了，而是像踩棉花一样，陷进去了。

“你知道苏州河吗，很久很久以前的苏州河。”夏川朝叶小夕摆摆手，让她坐下。“河岸长满了芦苇，春末时望去一片绿油油的，充满生机。夏季是孕穗的大好时节，长得茂盛得很。夏末初秋的时候便是银白一片，随风飘荡。”

“芦苇？”说到芦苇，叶小夕第一反应就是她的梦。

“芦苇。”夏川重复了一遍。“风吹芦苇摇，光是闭上眼去听芦苇发出的沙沙声，都会觉得那样的地方十分美丽了。你可以想象一下，晨光温柔地撒下来，是那一片银白变得灿烂。站在那样的地方，晒着那样温柔的太阳，能有多惬意。”

叶小夕摇摇头，夏川说的这些，不是她想听的，很有答非所问的感觉。“你可以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吗，干嘛老是重复我的梦境？”

“你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吗？”夏川浅浅一笑，说：“那我换一个说吧。”

“女子出嫁的那天总是一辈子当中最漂亮的时候。可以穿上大红的喜袍，可以坐上漂亮的花轿，可以得到好多人的祝福。可，如果新娘半路逃婚，而且跑回了家呢？”

外面并没有打雷，叶小夕却觉得自己好像被电击了一样，惊心。

“新娘为何要逃婚，奔跑在喧闹的大街之上，又为何会有那般忧伤的表情？而真正的那个新娘，脸上的表情何止是忧伤…”

“你到底在说什么！”夏川说的话，莫名其妙到了极点。而叶小夕越是听就越是心慌，好像有什么深埋在大脑里的东西快要强行被挖掘出来了一样。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大宅子，那个宅子姓凌。凌家有两个女儿，姐姐叫凌晨晞，妹妹叫凌莜希。爹娘还有姐姐，一直管妹妹叫，小希。”夏川停了下来，看着叶小夕。“我讲的，就是你所说的我瞒你的事情，你要听我讲下去？”

好奇心会害死猫，可是为了“小夕”那两个字，叶小夕情愿当那只充满好奇心的猫，于是她毅然地点了头。

夏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起来，将这几年记起来的事情串联在一起，一一地告诉着叶小夕。而叶小夕则是逼迫自己听着夏川说的每一句话，然后努力地在脑海里面寻找线索。

第十七章

凌家有两个女儿,姐姐叫凌晨晞,妹妹叫凌莜希.

夏川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叶小夕，从凌莜希七岁，到最后两个人都死去。叶小夕像听故事一般，听着所谓的自己的前世，一边感到惊讶，一边觉得震撼。那竟然是自己的前世，说俗了就是上辈子的事情，这样的感觉真的非常的微妙。

就算是听故事，可是故事太长，消化起来也不容易，更何况那故事被冠上了前世的名义。突然之间多了那么一个前世，又有谁可以很容易就接受了呢。

听着夏川讲完了前世，叶小夕并没有想起什么关键的事情。大概是因为事情太多，就好像很窄的门，容不得一群人在同一时间通过一样。所以叶小夕只是对一些并不陌生的名词有了新的感觉，比如桂花，比如蝴蝶结，还比如苏州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