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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随着业务知识的扩展和对客户的愈加熟悉，祁齐在参加很多业内聚会的时候都会将温柒带上，两人互相应付一下客户也算配合默契。

而后温柒发现在某些界限不是很明确的聚会上，竟然会偶尔地遇到岳璐，那就像是不预期的惊喜似的，时不时地让她的小心脏跳动频率紊乱一下。

她发现岳璐的同时，基本上岳璐即使站得再远也能感受到她的视线似的，很快地掉过身或者回过头跟她对望一眼，在确定是她温柒在盯着自己无误之后，就又像是没看见地调开视线，继续与身边的人淡淡地说着话。

而祁齐发现了岳璐以后，就会很自然地看一下踌躇着要不要凑上前打招呼的温柒助理，接着就随便端杯酒，带着温柒走上前，率先与岳璐打招呼，碰碰杯什么的，借着随便聊两句的机会，让温柒感受跟岳璐站得很近的幸福感。

岳璐因为对酒精过敏的缘故，手里大都是端着一杯矿泉水或者果汁之类的饮品，温柒不知不觉地就养成了看到她后接着再看她手上是什么饮料的习惯，生怕她不小心喝了酒身体不舒服。

由于视线看得地方不一样，所以难免给别人造成“这女孩儿不规矩地对着一个女人瞄上瞄下”的错觉。

开始的时候岳璐似乎也以为她是在瞄着自己的全身看，所以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会用嫌弃和冷漠的眼神回瞪她一眼，后来大概地发现了她真实的意图之后，也还是带着点不舒坦地回视半秒，却倒不带有什么敌意了。

直到有一次聚会上，温柒跟客户谈事情的时候没注意好，岳璐被一个岳生集团很重要的客户劝酒，男人劝酒都是不顾你是否不能喝酒或者对酒精过敏之类的，而岳璐也不是那种喜欢为自己找借口来避免什么事情的人，所以实在扛不住对方死皮赖脸地要跟她喝一杯红酒的请求，干脆就让侍应生拿了一杯红酒来，碰杯后一口气喝光了，这才摆脱了那个客户的纠缠。

等温柒聊完事儿回过头来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岳璐的身上时，才发现岳璐正微微皱着眉头，手掌放在胳膊上的一大片红斑上，虽然面对着其他人在说话，却还是显出一点难受的样子来。

温柒猜出她肯定是喝酒了，当下取了自己的包来，也不管之前的顾忌和距离了，一边迈步走了过去，一边从包里拿出一盒药来，等走到岳璐跟前时，一杯水两片药全都在手里了，不动声色地递上去：“岳总。”

可能是她这种举动太像之前在岳璐手底下做秘书那时了，所以岳璐瞧着她的脸愣了一下，挺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没变也没什么过多表情地接过了水和药，服用完以后将空杯子还给温柒，多一个字也没讲，撇过脸去继续跟客户说话。

看她吃了过敏药的温柒放下心来，压根不在乎她是不是理自己的，屁颠屁颠地走回原位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等那场聚会结束，温柒礼貌地送每个客户离去后，正踌躇着是要打车还是做公交回家，一束车灯打招呼似的从她身后晃了一下。

她转身看到岳璐坐在那辆车里的副驾驶位，隔得远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于是想了想后她走上前，弯下腰敲了敲车窗。

岳璐把车窗滑下来，淡淡地问道：“你今晚喝酒了？”

“没有呢。”温柒笑着回答，“今天碰着的客户女的多，都不怎么喝酒的，所以只喝了一肚子果汁什么的。”

岳璐点下头，扭头对正坐在驾驶席上的女秘书冷冷地说道：“你今晚是司机，谁让你喝酒的，你是不是打算让我开车送你回家？”

温柒愣了下，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瞧着那个打扮得很得体的女秘书在岳璐的话语中瑟瑟发抖，连一个字都没敢反驳。

岳璐没任何表情地说道：“今晚我不可能让你开车了，从明天起，你不用再……”

“我送你回去吧，都这么晚了。”温柒插话，打断了岳璐的话头，微笑着建议，“让这位小姐打车回家吧，我想以后她不会再犯错误了。”

岳璐不悦地扭过头来瞪她，她却不再迟疑地绕到车右侧，拉开车门，对没有上司命令不敢随便下车的那位女秘书说道：“喝酒了是不能开车，换我来吧。”

说完这句话后三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岳璐才冷淡地说道：“这次就算了，你先走吧，同样的情况我不希望再发生下次。”

女秘书赶紧往车下跳，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将感激的眼神投给温柒。温柒对她笑了一下后钻进车内关好车门，临开动车子前还对女秘书礼貌地挥了挥手道了晚安。

车行在路上十多分钟后，岳璐的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叉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眼睛不眨地喊了一声：“温柒。”

“嗯？”温柒一心地盯着前方的夜路没敢歪头看她，只是疑惑地应了一声。

岳璐却没声儿了，又过了几分钟才清清淡淡地问：“你是不是对谁都那么好？”

温柒思索了一会儿才不太好意思地笑着说：“也没啊，我刚才是看你因为开车的秘书喝酒了要生气了的样子，才说要送你。”

“觉得她在我手底下做事很可怜？”岳璐嘲讽地看她。

“也不是，她既然要开车，确实是不应该喝酒的。”温柒就事论事地回答。

“嗯。”这个回答很令岳璐满意地把头转了回去。

温柒还是忍不住瞄了眼她一本正经的侧脸，笑了起来：“但是你刚才是不是想当场把她开除的？”

“你不是给拦下来了吗。”岳璐没否认地回道。

温柒很耐心地说道：“没有人做事是不犯错的啊。在我离职之后，你是不是又换了好几个秘书？”

岳璐没发出声音，但是温柒凭直觉感到她瞬间给了自己一个“要你管”的冷淡眼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不觉得那眼神有什么威慑力，只觉得好笑，更是不由得地就笑出了声来。岳璐顿时不满地重着口气说道：“开好车。”

温柒赶紧应了一声，尽量收敛起笑意来好好认路。

“那些打你的人。”岳璐的手指在车内的半昏暗中轻轻地摩挲着臂上还未消褪的过敏红疹，半眯着眼睛问道，“知道他们是谁指使的了吗？”

温柒摇摇头：“啊，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