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看了剑穗一眼,果然还是不接受,“还给芙蕖,私相授受,其他师兄弟知道了,私下里会怎么说。”说着,不以为意的,又夹起一口饭菜。
“不行,我要是将这话转给师姐,她一定会反驳于我,问我为何可以经常私受师兄你的东西。”屠苏,想到芙蕖总是对陵越送给自己的东西,各种软磨硬泡要抢去,虎视眈眈。
屠苏正在想着这样回绝芙蕖不妥之时,陵越已放下碗筷,看着屠苏,“我给你东西,是天经地义,不是私相授受,还有,你是否知道,帮着芙蕖送东西给我的这种做法,在寻常百姓家被叫做什么?”
即使成年的屠苏,也只是知道天墉城的一些事情,哪里知道寻常百姓家,屠苏不完全了解所有的凡事,既好奇又向往,很认真的虚心受教。
陵越也表现的很严肃,传道授业解惑的模样,“在寻常百姓人家,你这叫做宽容大度的,张罗着给夫君娶小纳妾。”
闻言,忽的,屠苏站了起来,“师兄,你怎么,怎么……这么不正经。”一副不知是慌乱还是鄙视的看了眼陵越。
“我说的很正经,也是最后一次说,以后不许收芙蕖的东西。”说着,又夹起了一片菜叶。
吃完饭后,屠苏郁闷的找到芙蕖,将剑穗奉还,此次态度坚定的回绝:“师兄不收,要送,你自己去送。”说完,转身就走,芙蕖气恼的哭哭啼啼起来,这一幕,正好被陵端、肇临看见。
“平常,大师兄护着他也就算了,连芙蕖也爱粘着他!”陵端自认为是屠苏不识好歹,芙蕖送的东西竟然还敢拒绝,自己想要还要不到,心中十分的不爽,再加上昨晚在翡翠谷,‘屠苏’这家伙还……还敢言语捉弄自己!害自己出丑,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于是,陵端筹划了一会,和肇临将阿翔抓住捆绑,将屠苏引了过来,以活烤了阿翔威胁与他,言语挑衅间,屠苏救阿翔心切,中了计,与陵端、肇临二人大打出手了,后来陵端假装受伤,将此事捅到掌教真人面前,屠苏以私下闹事与门派弟子争斗为因,被掌教真人责罚。
而陵越得知此事,赶到了前厅。
“屠苏一直恪守门规,不会无缘无故动手。”面对陵端和肇临的咄咄逼人,陵越为屠苏辩解。
“大师兄,你不能因为屠苏是你的师弟,就这样偏袒他。”陵端紧咬不放。
陵越还要再说上几句,却看屠苏望着他,摇了摇头。
陵越不再言语,最后屠苏只得承受,一万四千山阶的清扫责罚。
屠苏独自受罚,一阶又一阶的清扫,片片落叶随风雨飘零,如扫不完的忧愁,天边的乌云翻涌,连老天也不眷顾,骤然漫天雨幕,大雨倾洒,渐起山阶上的尘土点点,染了白色的鞋面。
屠苏想起十四岁之时,那时的自己,每天坐在这些山阶之上,等着山下历练的陵越回来,在这期间,他有着一只步摇簪子,他会在等待无聊的时候,拿出来照着阳光把玩,但是这支簪子在与陵端争之间已被摔碎。而后,屠苏取这支步摇簪子上的一颗红石,做了项链,给酒酒戴上,但是酒酒也……被青南摔没了性命。
此间事事,都是事与愿违,再想到自己身上的煞气更是难以除尽,行走天涯,仗义天下的心愿,此生都可能不会如愿。而现在,自己只想不拖累师尊,师兄,好好的以天墉城为家,在此了此余生,为何,这么小小的要求,天地也这般残忍,依然不愿成全自己。屠苏扫着扫着,便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看天空,任雨水敲打脸颊,顿觉十分委屈,凶剑焚寂,也发出轰鸣。
屠苏扫完这一万四千阶,受完责罚,已是夜幕来临,大雨滂沱依然,屠苏直奔了后山,跪倒在紫胤真人的闭关石门前,多年以来的委屈苦恼,尽数爆发,像个孩子一样,对紫胤真人吐诉宣泄,“师尊,这么多年来,徒儿怕煞气伤及师兄弟,宁愿一个人在后山修炼,除了师兄,不敢亲近任何人。徒儿自问从未伤人犯错,为何他们处处紧逼与我?我身负煞气,不能下山行侠仗义,也不能将门派发扬光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徒儿究竟为何执剑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
陵越在不远处的雨中,听着屠苏的内心嘶鸣,胸口隐隐作痛起来,似感受到屠苏心中的几分痛苦愤懑,胸口的疼痛延至百骸,连着手掌也有些痛麻,陵越抬起手来看,却隐隐看见蛊虫在血管里蠕动。
陵越震惊之时,随着紫胤真人的“克己复礼明辨本心为义执剑坦荡无悔”十六个大字显现在闭关的石门上。屠苏得到师尊教导,似体会其中含义,心情逐渐恢复平静下来,这时陵越胸口的疼痛也随之渐渐散去,手上血脉中的蛊虫也消失不见。
晚间,从紫胤真人那里回来的屠苏一身湿透的坐在桌边,陵越当做并不知道屠苏去找紫胤真人的事情,将干衣、饭菜、驱寒的姜汤备好,嘱咐了诸多话语,都是一些
“红玉姐给你做了新衣,明天穿上试试。饭菜要趁热吃饭,喝口姜汤驱驱寒。等师尊出关了,我们一起向他请教修仙的事情……”之类的平凡琐事。
屠苏看着陵越忙前忙后的,声音有些喑哑的回了陵越“好,听师兄的。”
随后,这一夜,两人什么话也没说,有些事情,彼此有默契的很是了然,屠苏不需要矫情的安慰,更不需要抱头痛哭,他只是需要足够的空间和世间,让自己慢慢的平心静气,恢复调整。这一点,陵越比任何人都了解,所以,他不过问,亦不拆穿,只是做好该做的事和能做的事。
次日清晨,陵越看着屠苏心情很是平静,也未曾染上风寒,放心了许多。眼下,只剩昨夜手上的蛊虫教人在意,毕竟,当年他并不完全知道,这乌蒙灵谷的守情蛊到底会对屠苏和自己有什么影响,所以,借前往铁柱山除妖一事,陵越打算先前往乌蒙灵谷一趟,准备弄清这其中的奥妙。
陵越离开之时,为防陵端再对屠苏不利,滋事闹事,下山临行前,交给屠苏一个‘铃铛’。贴耳说了铃铛的用法后,屠苏木头一般的面无表情,破颜而笑。
陵越这般防备,却依然是出了事,陵端想要找屠苏的麻烦,是至死不休!在惊喜发现关押姑获鸟的宝葫芦遗落在自己房间的院子里时,暗谢天赐良机!心想大师兄也有疏忽的时候,将葫芦落在这里,所以,抓住这既可以陷害屠苏,又可以把责任推给陵越头上的好机会,又是一番谋划。
唇枪舌剑,陵越将看守新生,到翡翠谷训练的任务推给屠苏,而自己暗中,再将姑获鸟放出,准备要给屠苏好看!
而在这一片翡翠谷中,新生训练之时,屠苏遇到故人来,屠苏与风晴雪、欧阳少恭一起剿灭姑获鸟的事情,又是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
☆、另类执念
翡翠谷,夜幕黑沉,寂静无声。天墉城新生进入谷中,碾碎这一方安宁,你一句我一句的喧嚣,屠苏两耳不闻新弟子们的抱怨,独自寻了偏僻的一角,一人静坐。在此期间对于前来套近乎的欧阳少恭,也是一直不答一语。
欧阳少恭?可曾见过?而风晴雪,又何处相识?在他看来,这两人也和其他新入门的弟子并无差异。
翡翠谷的一草一木,皆有灵性,是吐纳归息的好地方,但是坐落在后山,这几年除了屠苏以外,鲜有人来。
屠苏熟悉这里的一切,他清楚这个林谷并无危险,也清楚那些小精灵会在什么什么时辰、什么时间,变化着哪些形态,顽皮的从四面八方而来,踏着夜风,掠过丛林,擦过树叶,惊起飞鸟一片。他听着树叶轻擦的声音,看着发出荧光色的小精灵风风火火而来,新弟子们惊慌的四处逃窜,而自己慢悠悠的站起身,站在一棵树后,看着他们丑态尽显。此情此情,突然回想到小时候师兄第一次带自己来这翡翠谷之时,假装到别处找点果子,说是去去就来,实是则躲在一棵树后,看自己被小精灵吓得直唤“师兄!师兄!”到处逃跑着哭出来的丑模样……
想到这,屠苏笑不出来了,这种场景,何其相象。差别的只不过是,他此刻还站在这里没有去帮助那些新弟子们,而当时师兄则是笑开了花,走了出来,对自己连哄带骗,“不哭,不哭,屠苏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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