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问，“即使假设你说的一切为真，就假设我和他是一个人在两个阶段的体现，你明白找回过去的性格对于Bucky.Barnes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真真切切地想过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断在恢复和以前任务有关的模糊记忆——你肯定他能承受得了这些？你知不知道Tony.Stark的父亲之死可能就出自我的一手炮制，他和Bucky.Barnes是朋友吧？你能肯定他承受得了这个？”
Steve.Rogers的下颚线绷紧了。
“这会是个问题。”他说，“是，原本Bucky多少会把这些事责怪到自己身上，这些我早已经考虑过无数次了，是的，这对你来说会是极度的痛苦，甚至会伴随着自我否定。但在我看来，让你继续维持——维持现状，才是对九头蛇的投降。Bucky，九头蛇把你变成了现在这样，你甚至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是，找回自己会无比痛苦，但这份对过去杀戮的痛苦是不必要的，把这一切怪责在自己身上无异于中了九头蛇的诡计……我不期望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Bucky，但我还是要说，我们在瓦解外头的九头蛇组织，但我们也要对付你心里的九头蛇残影，对抗它们留在你身上的毒液。为他们利用你期间做出的事负责，等于是减轻了他们该负的罪责，你已经不是九头蛇的工具了，你不必埋葬自己的感情来躲避你反感的血腥和杀戮……”
对Bucky困惑的表情，他终于减轻了自己的演说，略带尴尬地一笑，“你现在还不明白，但你会明白的，你会跨过去的，我们会战胜他们，Bucky，我和你，我们一起。想想看，当Zola看到那个完整的你，会笑的你……在我心里，那时候才是我们对九头蛇全面宣布战胜的那天，在那一天他会明白他有多弱小、多无力——Bucks，和我一起，让我们完成它。”
而冬兵只是瞪着Steve.Rogers，在心中梳理着他的逻辑和意图，他……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人。
考虑到Steve.Rogers当了这些年的美国队长，冬兵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究竟如何存活到如今的。一个如此天真痴傻的存在似乎只适合在温室花园里翘着小指头喝茶，单单是冬兵就知道起码四十多人能给这种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育——唯一一次教育。
说真的，能说出这种话，他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正是因为他相信Steve.Rogers说的全是真心话，这才使得一切变得更加无法理喻。美国队长要对付的无一不是心狠手辣的危险人物——他的工作就是和危险打交道，而他却还发自内心地相信他说的那些光明的屁话。
他一定非常、非常幸运才能活到今天。
而就在此刻，冬兵眼前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今后该何去何从——如今想来，这一切是如此自然。
“好。”他说。
Steve本来已经张开口，似乎想要更加努力地说服他，却被冬兵的话给堵了回来，他眨巴着眼睛，看来不是很确定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于是冬兵又说了一遍，“好，我会和你去复仇者联盟。”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做手术，改造芯片，去掉初始信息，诸如此类。”
Steve说，“呃……”
“我记得你邀请过我加入你的行动小组。”冬兵继续往下说。“我答应，没问题。”
Steve有几分狐疑地瞅着冬兵，似乎在琢磨着他的用意，他在渐渐从震惊中恢复，仿佛已经开始深思冬兵的意图，他并没有喜出望外、一口答应下来，反而是试探着问，“你相信我对我们关系的说明……”
“我相信。”冬兵没说假话，他现在正在试着去接受世上真有这样一种感情——Steve不从他身上索求任何东西，他只是这么无私地……就无私地对他付出，他试着让自己去相信世上真有这样一种人会如此去做，毕竟，他已经没有别的解释可以选了。
一旦接受了这个解释，再回头看看，他在过去几个月内的一些行动会令一个正常人尴尬欲死，还好，冬兵从来不会感到尴尬。
“关于找回过去的自己……”
“无所谓。”冬兵说，“你尽可以去尝试。”反正他也不认为Steve握有胜算，对于自己的情况，冬兵心知肚明，即使Steve说得不假，他也绝不是简单的Bucky.巴恩斯失能版，也许日后，有一些Bucky.巴恩斯的碎片会被他找回来，但终究，他不可能完完全全地回到从前，这一切已经再不能挽回，也许有朝一日他会变成‘冬兵Bucky’，但不论如何，冬兵这两个字依然是他身上摘不掉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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