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来,热水这就有。”掌柜的忙答应着,去拎了壶热水来。
展昭微笑着接过来,“怎的今天小伙计没在?倒劳烦掌柜的了。”
“唉。一大早的,谁知道又上哪玩去了。”说起小伙计,掌柜的满肚子牢骚,“要不是熟人介绍来的,人也还算机灵,真不想要他了,干这三天五天的,一转身就不见人,一眨眼就不见人的。不好好干活,不知道忙什么。客官可是有事找他?”
“年纪小,免不了要淘气些。我没什么要紧事,就是看他对这里熟悉,想找他打听个人的。”
“客官你这可就弄错了,他不是这里人,来了还不长日子呢。客官要找什么人,要是方便,我看看是不是知道。”
展昭笑笑,“哪有什么不方便,只是怕打扰了掌柜的。是这样,我来这儿,是听说有个老友在这儿的县衙里当幕僚,多年没见想来会一会的,结果没能找到。我想上县衙里去问一问,打听打听,就是不知道咱们县太爷人怎么样,可喜欢些什么东西,我好准备准备。”
掌柜的笑着说:“咱们李县令啊,别的不说,办事倒不用多准备什么东西。多点少点的,事儿都给办,客官放心就是。”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看来还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昏官,要么就是掩藏太深。展昭用热水净了脸,谢过掌柜的,就赶往那姑娘家去。隔着一段路还没到呢,就听见两个中年妇人站在自家门口说话,说后街杜家的青丫头叫县太爷家的少爷相中了,抬了去做姨太太。
展昭一听见县太爷三个字,立刻放慢了脚步,听另外那人惊讶地问:“你说杜家青丫头?不能,你准是听差了,前天还见杨媒婆上他家去说亲呢,是替油坊周家的二小子问的,杜家可没说跟县太爷家攀上了呀,还说过两日再给回信呢。”
“哪会弄差!早起我婆婆想吃豆腐,我上后街花奶奶家去买,是亲见着轿子出的杜家,约莫这会子就该进门了,不信你只管上县衙瞧瞧热闹去。”
“县衙的热闹我可不敢瞧,还是过会子上杜家看看去吧,兴许也能沾上点喜气呢。”
展昭一听,再顾不上听这些闲话,连忙赶往县衙去,心里十足地纳闷,怎的会这样快,这县令一家子也太着急了吧,再者,就算县令家里急着想抬人过去,这姑娘家里咋会就答应了呢。
县令爷家的少爷身子不好,又是急匆匆地纳妾,并没有张罗着大操大办,若不是好些人闻声前来祝贺讨酒,外人许都看不出这县衙里今日有喜事。
展昭赶到县衙的时候,正逢又一拨祝贺之人进门。原本他惦记着那无辜姑娘的安危,无心多瞧的,可当中有一架马车虽普通不扎眼,却吸引住了他的目光。昨夜他去送那个小少年走时,路上曾见过这马车,天不亮便在赶路。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不想竟是到县衙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人。
正琢磨的工夫,县令出来了,竟然亲自来迎了进去。展昭更觉得奇怪了,可当下先顾不上这个,悄悄来到了后衙的新房,去救那姑娘。说是新房,实则昨夜刚定的亲事又能怎样收拾,不过就是那少爷的屋子略打扫了一下,把人先抬了进来。
展昭到了那院,见里面安安静静的,并不似外面的热闹,只两个丫头守在院门口,吃着零嘴闲聊。展昭趁她们不注意,闪身进入新房。还未完全进房时,就听见咀嚼食物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不禁偷偷地疑惑,这少爷的房间里难道有老鼠吗?还是两人吃起来了?
闭门转身,不禁一愣,穿着嫁衣的新娘子原来早已掀了盖头,坐在桌前正就着茶水吃点心呢。展昭愕然,这姑娘心也太大了吧,怎的自己就吃起来了?难道是愿意嫁给这少爷做妾?可就是愿意做妾,也没这么大吃大喝的啊。
倒是新娘镇定自若,见他一个男人进来也全不慌张,喝了一口茶水,冲他粲然一笑,捻起一块点心递过来,“这点心好吃着呢,给你尝尝。”
新娘刚十四五岁年纪,长得甚美,尤其一双眼睛,笑起来像极了弯弯的月牙儿,勾人心神。展昭一瞧之下,忍不住心神一荡。
那新嫁娘见他微微地愣神,并不接点心,也不以为意,把点心放回桌上的小盘里,起身伸了个懒腰,“他们说算命先生算过的,早起那个时辰最好最吉利,早早地就抬了来,饭都不让吃,茶也没让喝一口,可累坏我了。”
她这一站起身来,展昭才瞧见后面的床上,新郎正倒在上面睡着,该当是被点了穴。“你干的?”
“对啊。你是来救新媳妇的吧?你放心,我不是。那姑娘好好在家里呢,我是替她来的。”
“那你是?”
“跟你一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行侠仗义啊。”
展昭愕然,这小县城里汇聚了这么多的武林人士吗?怎么全是行侠仗义的?难道这里要开武林大会不成?
“对了,你刚进来,看见有大官来吗?比县令官大的。”
“嗯。刚才进来一辆马车,是李县令亲自出去迎的,隐约听见称他林大人,官位应该是要大些。怎么?是跟你一起的?”
新娘摇头,“不是,不过我是在等他,他不来,戏唱不精彩。”
展昭皱眉,“你想做什么?”
新娘狡黠一笑,拍拍展昭的胳膊,“等会儿你不就见到了,急什么?”说着,已经走了出去。
展昭不知她要干什么,连忙跟过去。门口那两个丫头听见开门声,想要起身来看,只是不等站起,已有两颗洁白莹润的石子儿打在了两人的穴道上,缓缓地又坐了下去。
展昭心里暗叫一声妙,那俩丫头身子前倾正要起身,这从身后打过去的石子儿,让她们倒在地上容易,缓缓坐回却不简单,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功力却真不错呢。
两人来到前厅,好些人正在吃酒,吵吵嚷嚷的起先并没注意他们。直到新娘径直走到那个林大人的跟前,跪下来哭诉,屋子里才刹那间安静下来。
林大人看一眼陪坐在旁边的县令,蹙眉问道:“你说什么?”
新娘拿帕子擦着泪珠,哽咽地说:“求大人救命。”
厅里的人都呆住了,不知好端端的酒席上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县令见到一身嫁衣的女人和旁边的青年,心里一突,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刚想说话,却被林大人赶在了前头,“救命?有谁要害你不成,为何要本官救你?”
“民女,民女不敢说。”新娘楚楚可怜,似有若无地扫了县令一眼。林大人却仿佛没看见,又说:“本官在此,李大人又是本地父母官,有事就如实禀告,有何不敢?”
新娘这才继续说道:“大人明鉴,民女是个外乡人,可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父母故去,跟着哥哥行商经过此地,不知怎么的就被县太爷家里给看上了,非要让民女给他儿子做小妾。民女兄妹俩相依为命,当然不肯答应了。可谁知道,县太爷竟学那恶霸的行径,威胁说,如果民女不肯,就把全县城的姑娘和小媳妇都掳走,把罪名加在民女的哥哥头上,想迫得民女答应。民女只当他是吓人的,他可是县老爷啊,是朝廷的官,怎么会自违法纪做这样的事呢?可谁知道,可谁知道他真的让人掳走几个本地的姑娘媳妇,什么也不干,就只把人带出来再送回去,弄的人心惶惶的,想嫁祸民女的哥哥。大人,民女父母双亡,就哥哥这一个亲人了,怎么能让他因民女被人害死?城中那许多姐妹也都是无辜清白的,可是旁人不知,终日流言蜚语,民女实不忍心让她们因民女受苦,民女走投无路,只好答应了县太爷家。可是,可是他的儿子是个病秧子,眼看就不行了,民女无知,不知如何是好,听说通判大人素来清廉,又是掌管诉讼听断等事的,还有监察官吏之职,民女斗胆来求大人,求通判大人做主。只要能救得满城姐妹,救得民女哥哥,民女就是死了,也是甘愿。”
新娘子唱作俱佳、声情并茂的一番话说下来,满屋子的人都懵了。李公子纳的不是杜家的闺女吗?怎么会出来这么个复杂的事情?这是哪来的野丫头出来寻事?还是说最近城中妇人被掳的事的确与李县令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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