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心中本就不快,冰凉凉的觉得难受,听丁兆兰这番话出来,更是恼怒,冷笑两声,“原来哥哥们是怕被我连累,才来帮着拿我白某的吗?不是我不体谅哥哥们,只是我若趁了这意思,日后让人说哥哥们卖弟求荣,可就是小弟的过错了。”
说罢转身出厅,几步就到了松林里,拉着展昭展开轻功快速地离去。卢方三人从厅里追出来,在厅门口直喊“五弟五弟”,他也只当没听见。
丁兆惠如今与哥哥混成双侠,武艺自是不差的,白玉堂为免他发觉,刚才让展昭站定的地方离五义厅还有段距离。展昭等在那儿,厅里的说话半句都听不见。后来想丁兆惠独自被闷了大半夜,白玉堂又存心戏弄他,两个人别要吵起来伤了和气才好,便往前凑了凑。谁知刚走两步,便听见白玉堂冷着声音说什么“卖弟求荣”,紧接着旋风一样从屋里卷出来,把他也给刮走了。他一惊之下,听见后面卢方几人叫“五弟”的声音,立刻明白过来。知道定是卢方兄弟担心自己,急着从开封回来,兄弟起冲突了。
展昭心里着急,一路被白玉堂拽着跑,一边说:“五弟你别恼,别生气,让我回去说给他们,他们明白就没事了。”
白玉堂只当听不见的,扯着展昭跑出去老远。展昭看他沉着脸全然不理,知道他这般纯净的性子,定是心凉了,只好由他,想着让他跑一跑也好,把心里的不快抒发出来,冷静下来了兄弟们再一起说个明白,也就没事了。
两人就这样狂奔着,一路来到后山,远远的,展昭就看见矮崖下一大片水域,该当是松江的江汊子。水面的那边,也是悬崖,只是比这面的矮崖要陡峭得多,看着就险峻。
可是这样险峻的一面崖上,居然还建有一座院落,小巧而精致。院前的崖边,有一根长长的铁索,被分立两面悬崖上的桩子固定着,连通了这一水相隔的两面崖。
展昭瞧着,心里很是羡慕,心想这样长的一条铁索,这样清净的一个小院,不知是怎样人想出来的,能过去的人只怕没有几个呢。这要是有空闲的时候,施展开轻功过去那边,等闲人都过不去,清清静静的,居高望远,看江水如画,当真美得很呢。
再一想白玉堂跟哥哥们吵得恼了,拔腿就往这里来,心说自己这可真是愚了,这样巧致的心思,又得那样好的轻功才可过去的地方,不是这白耗子的手笔还能是谁?
果然就见白玉堂脚步不停,飞跃而上,在那高悬空中的铁索上竟然如履平地,身姿轻盈,飘渺似仙。展昭心中暗暗称赞,正要尾随而上,却见矮崖这边的桩子突然断了,铁索忽的一下向陡崖那边荡了过去,白玉堂惊呼一声,直直地就往江里跌去。
展昭立时变了颜色,唤一声“五弟”,就要掠过去救他,早忘了自己也是个不会水的。他身形一动,正要过去,就见茫茫水面上浮出了一个人来,早早地伸出双手,只等着白玉堂落入水面,便一把拖住了他。
展昭见是蒋平,心中大喜,心想他名号是翻江鼠,这水上本领必是好的,定能救了白玉堂来。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眼见着蒋平左手抓着白玉堂的头发,右手托着白玉堂的腿,竟往水里淹了下去,又是大吃一惊,忙叫一声“四哥!”急得声音都在发颤。
身后卢方、韩彰、徐庆、丁兆兰和丁兆惠五人也赶了来,一叠声地在后面喊:“四弟住手!”“四哥别淹!”
蒋平听见喊,瞧见岸上许多人来,其中也有展昭,这才托着白玉堂游到岸边。众人连忙接过,弄到岸上,见白玉堂已然昏迷过去,忙忙地就要给他控水。尤其展昭见白玉堂脸色苍白,发丝凌乱,一身白衣湿答答的,脖子上还挂着几丝干枯的水草,想着每每见到白玉堂时都是那样风华绝代的模样,就算扮成小伙计也是齐齐整整干干净净的,心中大痛,忙将这水草扔了去,低下头喊:“五弟,五弟。”可怜白玉堂已然昏迷,哪里听得见。
蒋平见几个兄弟都满脸焦急,尤其大哥卢方老泪纵横的十分悲伤,忙说:“不妨事,不妨事,并没喝几口水。只需找根木杠来,头面朝下抬了就是,待回到庄子里,大约水也就控净了,人也就能醒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交心
几人一听,忙着就要去找木杠,要把白玉堂捆了,抬往庄子里去。展昭哪肯呀,心想白玉堂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绝不能让人这样对他,连忙拦了说:“不必麻烦,我带五弟过去就是。”就要把白玉堂往肩上扛。
韩彰一看,忙说:“怎好麻烦展大人,我带五弟过去。”卢方也说:“是啊是啊,展大人,让老二扛吧。”
展昭没接话,直接把白玉堂扛在了自己肩上,与众人一起往庄子里去。陷空岛几人正担心白玉堂犯下的事不知如何收场呢,见展昭执意如此,也摸不清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哪敢跟他对着干,只好由他。
待回到庄里,白玉堂果然已经把水吐得差不多,眼瞧着没什么事了,只是懵懵的还不甚清醒。展昭将他放在榻上,轻手轻脚地扶着坐起来,“五弟,五弟”地唤。
不多时,白玉堂微微睁开双眼,迷蒙中只看到面前人影闪动,定睛看了好一阵,才缓缓地抬起右手来,指着其中面黄肌瘦的那个说:“好病夫啊!淹得我好!淹得我好!”说罢哇的一声又吐出许多清水,这才彻底清醒明白了过来。
白玉堂扫一眼左右,见展昭身上也湿答答的,正坐在旁边扶着他,几个哥哥和丁家兄弟也都在。大哥正在抹泪,二哥三哥都是一脸急切,四哥他懒得去看了,眼睛一闭躺回榻上,再不看他们。
卢方、韩彰、丁兆兰三人方才从五义厅里追出来,是亲眼看着展昭和白玉堂一起离开的,徐庆和丁兆惠到那通天窟里没找见展昭,也都知道是误会了白玉堂,急慌慌地就追过来。只可惜轻功不及展白二人,等赶过来已经晚了,白玉堂已经掉进江里,被蒋平淹了。这会儿看着他落汤鸡似的模样,全然不复锦毛鼠平日的风采,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屋子里一时间静了下来。
展昭见白玉堂不愿理会众人,心里不禁一酸。他知道卢方等人是在帮自己,也心知肚明他们是担心白玉堂,是为了他好,可心里还是免不得有一些怨,心想兄弟这么多年了,怎会不知道白玉堂的性子,他虽然任性顽皮,却何曾是那样不知分寸的?若无缘由,他怎会无端端的到宫里去杀人题诗?便是要劝他,白玉堂又不是那不知理的,何必如此呢?眼看着小耗子伤了心,身上也这样狼狈,忙说:“现在天气还凉,五弟先沐浴更衣吧。”
一句话提醒了一屋子的人。卢方连忙叫人备了热水等物,一边就打发人去煮热热的姜汤来。白玉堂心里哽着一口气,本不欲理他们的,可全身连泥带水的实在难受得紧,便起身进了后面去洗浴。
展昭趁着这个空子,忙把中间的因由误会都说给卢方等人。说白玉堂对自己并无失礼之处,都是自己不对,知道白玉堂诓骗丁兆惠也没阻止,累得众位兄弟忙活。说御猫只是皇上随口一句戏言,自己绝无对陷空岛不敬之意,希望哥哥们勿怪。又说白玉堂侠义心肠,宫中杀人题诗是为救人云云。
刚说没两句,就听见白玉堂在后面叫嚷:“臭猫乱说什么!”拦着不许他解释。展昭也不理他,只管将这其中的各色误会一一说了。
卢方几人越听,脸色越是尴尬难看,又是悔自己误会错待了白玉堂,又是气白玉堂不肯直说,白生这许多误会出来,伤了兄弟情谊,一时间不知如何才好,只是无言。
稍时,白玉堂洗浴完换了衣裳出来,立刻就有下人捧了一碗热热的姜汤来给他喝。瞧瞧屋里,却是一个人都没了。白玉堂闻着姜汤呛鼻子的味道很是不喜,挥挥手想要不喝,那下人却说:“大爷和展老爷都吩咐了,定要让五爷喝了驱驱寒才是。别看现在天暖,大早起的水可冰呢,凉到可不是玩的。五爷您就喝了吧。”
白玉堂素来畏水,江水里一淹又惊又怕的极是心慌,虽热水里泡了这会子,隐隐仍觉得有些发冷,也就伸手接了过来,“他们都上哪儿去了?”
“大爷他们怕吵着五爷,去了外面屋里说话呢。”
白玉堂“嗯”了一声,把一碗姜汤咕嘟咕嘟地大口灌下去,把碗丢给下人,悄悄从屋里走了出来。
怕吵着他去外面说话?当他白玉堂是傻子吗?是,屋里似乎是静了有一会儿了,可方才他们在屋里说那么多话怎么不怕吵着他,方才自己不许展昭解释,他们怎么不怕吵着他惹恼他,还是说了那样多,这会子倒是出去外面不给他听了。他偏要去,偏要去听听哥哥们是想怎样发落他,还得背着他说。
出来屋门,白玉堂只左右一扫,便发现西厢房的门窗虽都关着,隐隐却有说话声传来。他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却没有动,白玉堂原来也是个胆小的人呢,真怕过去听见哥哥们说什么无情的话语。
这时辰太阳已经升了起来,红彤彤的看着就热烈就暖和,地上也真的是暖洋洋的,透着一个个美丽明亮的光圈,平白带着一丝慵懒,可白玉堂站在门口,只觉得心凉,透心地凉。父母双亡,长兄故去,哥哥们是他的亲人呀,竟不能信赖。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白玉堂不禁呆住了。以前他是断不会这样想的。若是以前,便是面对着再大的危机,他也会相信兄弟一心,哥哥们定然是会护着他的,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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