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每到了承央殿,我都不进去,只等皇帝喝完了我再亲自送回太医院。
而后宫朝廷,关于孟观涛恃宠而骄的流言日渐多了起来。
太多了,以至于害得皇后都动了胎气。
就在一个闷热的夏夜,坤和宫乱作一团,皇后小产了。
我远远地站在坤和宫外,恍惚间回到了我二娘小产那一夜……
好在皇后到底比我二娘命好,到底保住了孩子,却没挨到见皇帝最后一面。
第二天,左相林郴顶着他圆滚滚的肚子,声嘶力竭地在朝堂上痛骂孟观涛狐媚惑主,让后宫不宁,前朝非议,皇后孕中忧心,以至酿成惨剧。
孟观涛一言不发,面不改色。
皇帝到底识大体,当下便令孟观涛这些时日回去歇着,也算是默认了皇后的死因。
但随即,他又做了一个我十分不解的决定:“皇后早逝,皇子瞻无人教导,朕愿托付于昭华君。”
“不可!”左相瞪眼大声叫道,一脸荒唐。
然而皇帝的决定,并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
于是皇子自此与他林家无关,南柯氏倒是看起来更像本朝第一外戚。
林郴怎肯罢休,果然没两天,麻烦就找上了门。
那一日我照例将盛着汤药的碗放在外殿,然后退了出去,可是这次却没等来空药碗,只见孟观涛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君侯请吧,左相和陛下都等着你呢。”
我皱了皱眉,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殿中,皇帝坐在书案后,那碗药放置在他案前。
一屋子人原本都盯着汤药,见我进来又都盯着我。
我倒笑了:“今儿这么多人呢?”
左相林郴皱着眉,语气严肃:“请君侯自重。”
我敛了笑意,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林郴的肚子:“不敢比左相更重。”
“昭华。”
他发了话,我自然不再多说了。
林郴却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又不解了:他女儿都交代在皇帝宫中了,他这“国丈”是哪儿来的胆子在这里这样颐气指使,当皇帝死人吗?
“你这些日子送药,为何不进殿来?”
我看了一眼皇帝,又垂下眼睛:“臣这些日子身上不好,太医要臣多晒晒太阳。”
林郴冷笑:“君侯不必避重就轻,君侯是否进殿,当与这汤药有关罢?”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亦冷笑:“左相是说汤药有问题吗?那便奇了,我既然敢送,又有什么需要避嫌的呢?若真要避嫌,扔给一个奴才岂不便宜?”
云川突然起身,缓缓踱步走至我身边,低声笑了笑:“朕突然想起当日……也是承央殿中这般情状。”
我低着头,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明白他说的是当日病太子以寒石草之毒构陷于他的事,但是我不明白他此时提起的原因……在他心里,今日的我是当日的谁呢?
想至此,我自己也想赌一把,于是起身端过那碗汤药,转身看向皇帝,茜纱之下微微笑道:“是药三分毒,良药可害人,毒药也能救命,全凭拟药方子的人怎么想,”说毕,我瞥了一眼孟观涛,后者神色一动不动,无比坦然,我转眼笑着将手中药碗奉上,“臣待陛下之心,日月可鉴,若陛下待臣亦如此,还请趁热服下,否则冷了,药性就散了。”
皇帝瘫着一张脸,牢牢盯着我,像是要把我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多日不见他果然瘦了不少,我看着他,双手举药举得手都要酸了。
良久,他方才接过汤药,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稳稳地看着我,然后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转身在众人讶异的眼光中走回案后坐好。
我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看他,径自收好药碗,然后行礼,退出殿外。
是夜,城外异动。
京都尚书府抓到一名刺客,这是今年第二起行刺事件。
上一次是已故的豫亲王,这一次是户部尚书孟观涛。
此番动作很快,也许是柏牙和云宛布置得好,夜伺左相府果然等来了一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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