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东回头一看,文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旁边。
陈文东点点头,拍了拍文广的肩膀,温声道:“你们也早些休息吧,我先去洗个脸。”
等洗漱完毕,熄了灯,兄弟三人并排躺在一张床上,各怀心思,竟是没有一个能入睡的。
文广和文举是因为听了大哥的话,又是震惊,又是担心,一时间难以接受,而陈文东则是在憋坏水,筹划着怎么才能让父亲乖乖跟他走。
陈文东想得有些入神,猛一翻身,正好压到了后头,一阵钝痛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文广和文举齐声问道:“大哥,怎么了?”说着,两人都坐起身来,文举已经起身去掌灯了。
陈文东只觉脸上烧得厉害,赶忙阻止道:“我没事!文举回来,不用麻烦了,睡觉吧。”
文举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笑了出来,“大哥,可是身后疼了?”说着,便点燃了油灯。
陈文东顿觉无地自容,半晌才闷闷道:“爹爹身子越发健朗了,这手劲儿也大了不少。”
文举笑着附和道:“那倒是,爹爹一向严厉,村里一帮淘气小子,哪天没几个挨板子的?爹爹教了这些年,可不是练出来了。”
说完,三人都笑了起来。
文广一边笑,还一边打趣文举,“你就编排爹爹吧,也不怕爹爹知道了,赏你一顿好的。”
文举不甘示弱,立时回嘴道:“我才不怕呢,反正我现在也不读书了,倒是有些人,可得仔细点,爹爹过两天可是要查课业的。”
陈文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们省省吧,现在挨板子的,可是我啊。”
说完三人又笑了起来。
等笑够了,文广这才对陈文东道:“大哥,你也别不好意思,先褪下*裤子,让我们看看伤得如何。”
陈文东赶忙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没事!真没事!”
陈文东对着文广一个劲儿的摆手,却不料文举一个箭步窜过来,直接扯掉了他的中裤。
“这不就结了。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这脸皮是越来越薄了,咱们可是亲兄弟,你矫情什么呢?小时候还光*着屁*股一起洗澡呢,又不是没见过。”
陈文东羞得满面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
文广和文举借着灯光仔细一看,不禁都抽了口凉气,“大哥,这还叫没事?”
“这都肿成什么样了!这紫檩子,啧啧……大哥,难为你怎么忍得。”
陈文东心道,这不是废话吗,他不忍还能怎么样?父亲气头上,下手自然狠了些,谁让他警惕心差,被逮了个正着呢。
俩人现去煮了鸡蛋,在陈文东的伤处滚过来,滚过去,滚过来,滚过去……
陈文东被□□的直哼哼,后头本来就肿的厉害,火辣辣的疼,被热鸡蛋这么一滚,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文举按住陈文东,劝道:“大哥,你老实些吧,这淤血不揉开,你得疼好些日子呢,现在忍忍,过两天保准就好了。”
陈文东嘴上虽然不依不饶,心里却暖暖的。这才叫血脉亲情呢,虽然十几年不见,但重逢后仍然会全心全意对待彼此。
等淤血揉开了,兄弟三人又重新躺到床上。
“大哥,”文广看着陈文东,正色道:“你别怪爹爹,爹爹也是气急了,咱们做儿女的,可不能真往心里去的。你都不知道爹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每次提起你,爹爹都很难过,好几次,我都看到他躲在书房里,偷偷抹眼泪。”
陈文东听了这话,心中一酸。他看了文广一眼,反倒笑了起来,“文广,你从哪儿看出我往心里去了?你大哥就那么没度量?莫说这事儿大哥有不对的地方,就是爹爹真冤枉了我,我还能记恨不成?就是以前的事儿,那也是大哥心甘情愿的,又怎么会埋怨爹爹?”
陈文东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卖身为奴,是出于自愿,虽然是为了救治父亲,但却怪不到父亲头上。至于今天这顿打,其实也是他自己找的。
他是个做过父亲的人,现在又成了父亲,自能理解父亲的苦心。当然任谁挨了打也不可能高兴。
文举点点头,“我就知道大哥没那么小心眼儿。”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这才睡去。
早上,陈文东去给父亲问好,陈父理都不理他。
吃饭时,陈文东一个劲儿的给父亲夹菜,父亲把菜都吃了,却还是不搭理他。
中午,陈文东继续给父亲夹菜、盛饭,吃完饭,又给父亲揉肩捶背,端茶递水,陈父总算能对着他哼两声了。
晚饭时,陈父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陈文东暗暗松了口气。
饭后,陈文东腆着脸蹭进父亲的房间,“爹爹,我想跟您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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