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疆何等聪明,见此情景,怎能还猜不出是中了他二人计策。他打死也想不到人皇竟然不惜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将自己封印,不由心中大骇。这边厢外患未解,那边厢体内却又忽生变故。人皇元神果然强横更甚常人,直到此时仍未完全被他吞噬殆尽。此时更是与友人相合一般猛然奋起,在灵台内与入侵的禺疆元神抵死相抗。
子契冷冷的俯视着那俯身在挚友身上的魔怪,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上露出的表情一忽儿狰狞狂暴,一忽儿却又痛苦难当。他劈手将如意金箍棒自禺疆手中夺下,冷冷道:“此乃我亲手锻造赠与文命之物,你,不配。”话音一落,再不犹豫,当胸一掌将那魔怪打落裂缝当中。右手随即伸出,信手一抹,眼前巨大的裂缝顿时如来时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举一了,他回身面对三军,断喝一声:“我皇遗命在此众将听令”
众将方才目睹那惨烈一幕,此时虽仍在惊疑,见副帅发令,依然纷纷举头视之。
只听子契一字一句道:“我皇为封此魔,不惜以身为印。如今禺疆已除,人间再无威胁。然我皇已陨,军中各人,但有血性汉子,立时随我出击,誓将今日战场之上所有妖魔斩杀殆尽血祭我王在天之灵”
姒文命以治水出身,本来深的民心。再加上他英雄本性,一路领军过来与禺疆魔军搏杀数月。在军中也是威仪无双,人人敬之爱之。此刻听得子契所释,众将这才明白过来,那个被所有人钦佩的皇帝陛下,已经为了封印禺疆而牺牲。片刻的沉默之后,军队中骤然爆发出暴风骤雨般的怒吼:“杀尽妖魔,血祭我王”上到将军下到普通兵士,个个赤红了双眼,在子契指挥之下熊熊扑向战场之上残余的妖魔。
禺疆手下魔怪本是些粗鄙妖物。此时主帅不在便如一盘散沙。人族这边却有一个雷霆手段,冰清心窍的子契坐镇军中。子契面上古井无波,似乎完全不看不出因挚友死亡而产生的悲伤彷徨。他冷静的下令,残酷的杀戮。在他指挥之下,人类军进退有度,阵型严谨,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几股依然在顽抗的妖魔军一一彻底击溃。
大战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被仇恨烧红双眼的人族将士纷纷将仇恨化作杀意,在子契指挥之下四处围堵剿杀,不放过散乱于战场任何一个角落的魔怪。泱泱北海,竟然也被杀成血浪滔天。三天之后,人族完胜。待得子契亲手砍下最后一个妖魔的头颅,立时宣布起兵返陆。他将王者之剑轩辕赠与曾予以人族大军帮助的南海龙王敖润。却将自己那柄从不离身的神斧连同从禺疆手中夺回的如意金箍棒一起封在了北海海底驻军的行宫之中。
回到陆地以后,子契拥兵在手直指王都钧台,他亲率大军入朝。不顾众部族首领的反对,杀伯益氏,灭有扈氏,但凡是挡在故友遗子成王道路上的障碍,一律毫不容情将其清除。以他强硬铁血的手段,硬是将姒文命仍是懵懂幼童的幼子夏启扶上王位。
夏启登基之日,三军将士山呼万岁,声如洪雷,大地为之久震不已。幼小的夏启身着皇袍,战战兢兢的被一脸淡漠的子契抱到了王座之上。子契亲手取过象征王权的金冠,郑重其事的戴在那孩子小小头上。夏王启就此诞生于世,自古相传的禅让制从他终结。九州大地上,史书记载的第一个世袭王朝就此揭开了第一页。
☆、卷九离殇第十八章因果律
卷九离殇第十八章因果律
“等一下,狐狸你出来出来回答我的问题”
一直身置幻境默默观看中的敖摩突然暴起大吼。
“你要问子契?在建木之魄凋谢之时,他的魂魄真元便早已随之消散化解,再不存于三界之中了。”
巨大的声音轰然响起之际,刹那间,敖摩身周由记忆堆砌而成的幻境全都化为流沙。一转眼,原来敖摩一直所站立之处,赫然便是盘古的掌心,
“是吗……狐狸他已经……”敖摩半张着嘴,突然就语塞了。
那个家伙,曾中过他的埋伏,也得过他的帮助,就连盘古之斧,也是因为他的设计才会来到自己身边。虽然从相识之初起,那家伙就从没改过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关键时刻却也是因为他,才让那场让龙王家族陷入最大危机的战局得到扭转。
敖摩心思单纯,对他来说,予己善意的,便是朋友,至于能够一同经历了生死的,那就是同伴了。虽说子契其人脾气古怪,可就凭一路走来他同敖摩太子等人千丝万缕的联系,敖摩心中早已将他当做了同伴的一员,不然他也不会在方才人皇现身之际贸然挺身而出,公然质问人皇,只为子契打抱不平。此时他乍然从盘古处听到说天地间已经再也没有子契这个人了,心头便是撕扯般一痛,按捺不住的难过。
敖摩沉默良久,终于扬起头红着眼狠狠咆哮道:“那家伙那混蛋他犯什么傻他不是已经让姒文命的儿子当了皇帝他不是已经给姒文命亲手报仇了?我不明白姒文命明明说过了,杀禺疆,不用他子契死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他却要自己送上去跟禺疆融合?”
面对红发青年的怒气,盘古呵呵一笑,丝毫不以为意:“小子,你问我子契自取灭亡的原因,恰巧,我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你可知他如何答我?”
“他怎么说?”一听这话,敖摩也顾不得难过了,随手将脸一抹便立刻追问。
盘古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他缓缓道:“他只告诉我两个字,人心。”
“人心?”敖摩瞪大了牛眼:“可是那家伙压根就不是人他是狐狸,是天上的星宿神仙啊”
“呵呵呵呵”盘古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长笑:“神兽也好,星宿也好,这世间万物,但有神智者,谁能无心?谁能无情?不过是因为生命漫长,爱也好恨也好,不知不觉都渐渐的淡了。唯有人类,因为生命短暂,爱恨痴嗔都不过弹指一瞬,所以也来得格外强烈。”
“等等”敖摩皱着眉头打断他道:“我听不明白你说这些和狐狸又有什么关系”
盘古轻轻吁了一口气:“子契啊,记得原本他下到凡间但因领了天庭之命要将我回收天庭,这才将为神之记忆统统抹去,只以玄燕含卵的方式投生到人间【注1】。或许是他在人间呆的时候太长,已经忘记了身为神灵的淡漠矜持。又或许是姒文命对他的影响过重,甚至可以让他放弃原本的身份,甘愿做个凡人。”
对的,呆在姒文命身旁的狐狸,看起来真的很快乐……敖摩一边听,一边忍不住在脑子里泛起这个念头。从子契的回忆碎片中看到的那些片段,他和姒文命的相处方式,仿佛有些像小三和自己一般。虽然似乎争吵,斗嘴,互相讽刺的时候占了大多数。然而那种钢刀也切不断的情谊,却是毋庸置疑的。
“小子,你可知何为因果律?”突如其来的,盘古的发问将他从纷扰的思绪中惊醒过来。在听明白问题以后,敖摩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那是啥?莫非也是你创造出来的古怪东西?”
盘古笑道:“不。这世界虽是我造,因果律,却不是我所制定。当我从混沌中苏醒之初,因果律便与我相生相伴。如果说我是这世界,他便是这世界的规则。他无比庞大,却决无定型,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无所不知,无所不在。无论是你还是子契,是后羿还是共工,是祝融还是女娲,每一个都是他手中棋子,子在局中,只能任下棋者摆布,可生可死,却无法出局。”
“打住”敖摩越是听下去眼睛就瞪得越发的圆:“你这样说,我还是完全……听不懂”他诚实的反馈:“那个叫什么因果律的东西究竟是仙还是魔,你能不能举个例子跟我说个明白?”
盘古却也不嫌他愚钝无知,只笑道:“小子,你听好了。我与你慢慢说来。这因果律非仙非魔。而是一个自行运转,肉眼看不见的庞大系统。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却也是这天地间,唯一一个可以看到他的存在。因果律与我同为世界的操控者,可即便是我这个能超越时间,提前预知过去未来的创世之神,也逃不过他的安排。”
“这个叫因果律的东西,竟然这样厉害”敖摩惊讶的张大嘴。盘古却不曾回应他,只是继续述说道:“我出生之初,天地间还只有一片混沌。没有黑也没有白,没有冷也没有热。我醒来以后,觉得太过单调无趣。冷清寂寞。百无聊赖中我窥看了未来,那时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热闹非凡,生机盎然的世界。然而我也同时看到,这世界的诞生,却是以我自身生命来换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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