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心里长嘘一口气,照楼熙这怂货样儿,大抵是妖精打不了架了,挺好,挺好。
呼出一口浊酒臭气,我翻个身又闭上眼睛。
可惜翻来覆去还是头昏脑胀,心头上又如同黏上半团年糕,一通搅和下来,我直犯恶心。
这时有人拍拍我的背,轻缓又漫不经心,桑问的声音在头顶闷闷响起,“别装,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我仍旧装模作样打鼾,桑问似乎又笑了一声,“舟不在,你放心,我现下疲得很,也没空同你打机锋。”
这厮既不靠谱,且不好打发,小爷此刻还真宁愿他们去温泉妖精打架处处翻红浪。
不过我还是一个兰草打挺翻起身来,正对着桑问阴阳怪气的脸,索性也不再同他充二五八万,“你想怎么样?”
事后想想我现今这番景况真是不够虎,对待狐狸狡狯,你得用恶狼利爪,不论他是否设计于你,先挠上一爪子总没错,与虎谋皮本身就是个凶险活儿。
桑问盘腿坐在我面前,指着下巴道,“夜兮白,你整日琢磨个假脸皮子,难道不累么?”
他唤我夜兮白,证明他早就摸清我老底。
输阵不能输气势,小爷当即从后脑勺枕骨下头拔出两根血淋淋的银针,收进旁的穴位里,又揉揉许久未曾改换过的脸蛋子,朝他嘻嘻一笑,“你瞧,现下我俩长得可像是一对双生子?”
桑问不置可否,悠然散漫,“我俩应当算是一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种才对。”
“那我所料不差,你果真是迦叶?”
桑问洒然一笑,故作高深,食指并在唇边“嘘”了一声,“我说出来就无趣了,不如你猜。”
猜你姥姥啊猜!
不过我从容大度,不与这个没智慧的假秃驴计较,“和尚不是都六根清净,不近色相的么?亏你还是个修为高深的尊者,当初不会是靠爬那些个神仙**爬上去的罢。”
我这番话说得歹毒,桑问却不以为忤,反而笑着摇了摇头,“如你所见,我委实是个实实在在的凡人。”
我嗤笑,“虽则小爷不务正业,你也别诓我,迦叶怎么可能是凡人。”
“我是迦叶,却也不是迦叶。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迦叶三千法相?”
“哦?你的意思是你只是迦叶三千法相之一。”我心里咯噔一响,“那真的迦叶在哪里?”
桑问点点头,又摇摇头,“虽然只是化身,却不影响舟爱的是谁,毕竟我也能算作迦叶了不是么?而且……”桑问吊着话尾,音有些上扬,同最初的阿玉骚包浪催像得很,“兮白,其实你么,也同迦叶有些干系。不过现下寻不着他,我也无法下定论。”
我从不知变故来的如此快,在它要打碎我所有平静生活时,我还懵懂无知,甚而措手不及。
心一下落进滚油里,火烧火燎,焖得熟透。
我从未想过要同迦叶扯上一丝干系,甚至是厌弃与逃避疏远。
桑问见我默然不语,又摇了摇食指,眼睛一眨一眨,“兮白,难道你从前就没怀疑过?西海里该有迦叶旧物罢,当初舟又因何将你自地府带出?你同我与迦叶,怎么都这么像?兮白你就真的未曾怀疑过自己身份?”
在心中怀疑没得到证实之前,所有的怀疑与无目的的考量都是空谈。这是嘲风死后阿玉同我说过的话。
桑问还在继续言笑款款,“我知道,你一定有怀疑过的。对吧对吧?”
我却避过这个问题,“楼熙到底是谁?”
“必然是舟啊。”桑问毫不作想,脱口而出。
“他不是在西海当龙尊?怎么突然来这儿还成了凡人还成了小爷狐朋狗友?”
桑问长叹一口气,“这个呀,说来话长,大抵要从你当时被鲛人族族君最后一道仙灵带出西海,随即饕餮率大军自南海出发,攻打西海八极宫,当时的舟么,也就是龙尊玉枯舟,也就是你的阿玉……”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过往的事,甚至连我都不知道的,我却还是抬起头,尽量面色寡淡下来,“说重点。”
“咳咳,舟受伤很重,魂魄寻着熟悉痕迹而寄养在凡人楼熙的身上,却不想这熟悉的却是你,不过,好歹算是救命草到了。”
我一头雾水,“什么救命草?”还有,阿玉怎么会重伤了……
忽然想起当初我在西海最后一刻,见到他隔着水泡似乎声嘶力竭,面上扭曲似惊似悔。
桑问脸上讪讪,拍了拍衣裳上沾染的灰尘,又难得挠挠头有些憨傻,眉眼弯弯,“怎么说呢……虽然我不能告诉你你的真实身份,不过兮白,咱们俩是情敌哟,情敌。只是现在,能让舟的魂魄回到仙体的人,也只有你了。”
这人……还真是……怎么说呢?兰草面皮禽兽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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