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将鸡宰杀去毛,剖腹除内脏,冲洗干净。鸡身、肝、肫,取出葱、姜、盐、胡椒、白糖、甜咸酱油腌渍入味后,和许墨白一起去了后面的武场。
因为几日的阴雨,武场了很是泥泞,江城让墨白待在稍微干净的地方莫动,白衣服沾了泥巴很不好洗,而这些又多是他的活计。江城撩起袍角掖在腰间,进了竹林,不一会便带来两节大概生长一年的青竹,一头留节,一头开口。带回去用鸡身装入鸡肝、肫,合拢成全鸡状,塞入竹筒,口用竹笋叶塞紧,放在炭火上烧烤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打开竹筒时,香气迎面扑来,既有鸡肉之鲜甜,又有青竹之清香,吃的时候恨不得将舌头都吞掉......
师父也尚未吃午饭,墨白忍着还想再吃半只鸡的想法,要将剩下的一只竹筒鸡给师父带过去,江城拦住他,取过竹筒,笑道:“让我去吧,今日惹了师父生气,说不定能凭这让他好好消消气。”也说不定还能套出几句话来。墨白道:“嗯,好,师父最近心情不好,你小心又吃栗子。”江城闻言凑过来笑的一脸暧昧,在他耳边亲昵道:“我不怕爆栗,只怕墨白,你说这是不是惧内啊?”热气喷洒在耳轮,烫了他的耳朵、他的脸、他的心,待反应过来,明白他说的话,羞死,欲反驳,屋内却哪里还有人。
江城站在师父卧房前,轻声叩叩门,道;“师父,我做了竹筒鸡,味道不错呢。”没有动静,江城又叩了几下,依旧无人应声,江城推开门,居然不在,江城便端着鸡将不大庭院寻了个遍,还对着茅厕的叫了两声,均不见踪影。莫不是在他俩砍竹子的时候出谷了?返回厨房时,眼角瞥见房门紧锁的西书房,不知师父在里面放了什么宝贝,自书房建成的那天起,便钉死了窗户,门上也落了锁,锁对贼而言纯粹是多余,师父便吩咐道,没有他的准许谁也不准进来,否则就按门规自切手指处置,那样严肃的江聪鲜少见,江城就是再好奇,也没敢忤逆这样严肃时的师父。此时的江城却隐约觉得打开这扇门,或许就能得到某些真相,于是心思一动,凑上前去。
“师父,师父,你在么?我做了竹筒鸡,你要吃么?”江城侧耳听着,屋内自是一片寂静,等了一会儿,江城向四周看了看,自找理由道:“师父不答,想必是饿的没力气了,我这便进去了。”,江城放下竹筒,抽出靴帮上暗藏的一根铜丝,看看锁眼,将铜丝拧出几道弯儿来,插进锁眼了,一边用手感应着锁眼内部的扣儿,一边屏气凝神注意这周围的动静。
“啪嗒”一声轻响,“吱呀”门开一条缝,江城闪身进去。房中一片黑暗,江城取出刚才做鸡时顺手放在袖中的火镰,摸索到书桌前正准备点亮蜡烛,一想不行,蜡烛会留下气味,师父一准发现,便大着胆子,将掩好的门打开一条缝隙,透出些光亮来。
转过头,江城忽地捂着自己的嘴,眼睛睁得大大看看对面的墙壁......
☆、师父的秘密
他看见了,他看见了一副巨大的画像!那画像宽6尺,长8尺,几乎占了整个墙壁。画的右上角桃枝伸展,满枝桠的妖娆花,随风飘落,落在树下白衣男子的肩上、发间,那男子仰面微笑看着旋舞而下的花瓣,遗世、静好、世无其二。那画风细腻传神,仿佛只不经意一眨眼,那画中男子便能从中走下来,站在你的面前,况画中人又有真人大小,那也难怪了江城乍看之下要捂着自己的嘴才不会惊叫出来。
江城识得是师父的手笔,更是识得画中男子,慕容玉。放下手,江城深吸一口气来平定内心的震惊,轻声念道“春风助断肠,吹落白衣裳。”是师父提的字。是了,“早知如此叛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前面几句不正是“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么?他的师父,他的师父喜欢......江城有些不敢信,走上前,手指微微颤抖的触摸那画像,似乎要确认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突然,灵敏的手指感觉出一丝不寻常来,有机关!画下有机关!
掀开画像,江城钻了进去,用手指在刚才觉察出不寻常的地方慢慢探索,这里、就是这里了,江城左右看了看,眼光落在博古架上的古董玉笔筒,握住一提,果然提不动,往左转转不动,往右转,动了。只听“咳咳擦擦”轴轮转动的声音,暗格开启,内有一个锦盒,江城将它取出,乾坤锁,江城皱眉,虽说有些难度,却也不是打不开,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从画下转出来,江城走到一个暗黑的角落里,坐下,抽出铜丝......
闭上眼,江城用心去感受锁的内部,抽出来扭一扭铜丝,再□去抽出来,调整弧度,在□去再抽出来......大概两柱香的时间,终于啪嗒一声轻响,锁开了,里面是一张纸,江城走到稍微亮一些的地方,一看,只觉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
也不只知了多久,江城慢慢站起来,将房内一切收拾的像从没有别的人进来的样子,退出来书房,正在落锁,却听一个声音道:“江城。”江城心一惊,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声音又道:“师父不让进的,若是进了要按门规切指来惩罚的。”哦,原来是墨白,江城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眼神有些虚,拿起地上的鸡,什么也不说,朝自己的卧房走去,有些乱,他需要睡上一觉歇一歇,然后理清思路。
察觉出江城的异样,墨白连忙上前拉住江城,忘了自己要找江城算账的初衷,关切道:“江城,你生病了么,手怎么这么凉?”“没什么”江城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来。墨白伸手把了把他的脉,一切正常,担忧道:“你的脸色卡白,但又不是生病。”江城闭上眼,疲倦道:“我有点懵。”
给躺在床上江城也好被角,墨白美满的拍了拍手,这样的事,我也为你做了一回呢,“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你。”就像你当初守在我床边一样。江城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道:“师父回来了,就说我头疼,先睡下了。”他暂时还没想好要怎样面对师父。墨白道:“师父在南书房留了字条你没看到么?”“字条?没。”“他说他下山有些事,明日下午才会回来。”“哦。”江城翻个身,心想,这样最好,到那时他应该缓过劲儿,知道要如何面对师父了。
再醒来时,不知是什么时辰,但天已黑透了,旁边有人呼吸匀畅,墨白不知什么时候倚在床柱上睡着了。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一颗夜明珠,江城凑近他,细细的打量,珠光下的墨白有一张极其精致的面容,以前出谷的时候带他去花街柳巷,总要他易上平凡的面容,他真实的面容、他柔和的气质对女人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见不得他被一群女子围住调戏,不是嫉妒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皎若明月的师弟,只能是他由他宠着护着,所以,他不喜欢打伤过他的胡不归,更不喜欢胡不归对他偶尔的关怀,这会让他心里莫名其妙蹿出一小簇一小簇火苗,让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变着花样的对胡不归下泻药......而那次花灯会上的一吻既是无意又是有意。
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弧阴影,怎么可以长得这般好看,江城伸出手指,轻触,小刷子般,微痒麻醉的感觉从指端一直传达到心尖尖。粉润的唇孩子气的微微嘟起,是另一道勾人的风景。经不起诱惑的小贼一点点靠近,吻上他的唇,伸出舌尖轻舔一下那唇瓣。睡梦中墨白被惊醒,一睁眼便见那一双含笑的笑,心中猛地一颤,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压在床上了。
是做梦吧?那为何唇舌纠缠的感觉如此真实?不是做梦吧?可他的榆木师哥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如影相伴六年,他就那样亲过自己一次,还不是故意的......待到两人都气喘嘘嘘时,江城才放开他,见他一脸迷懵,唤他道:“墨白墨白墨白......”一声声,低沉温柔,像是从胸膛最深处发出来的一样。墨白有心想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梦,但又怕好梦就此破碎。看到他想要确认又胆怯的眼神,江城低笑一声,咬上他纤细的脖颈。疼,会疼,不是梦!听到墨白“嘶”的一声,江城松开牙齿,转为轻轻的吻吮,顺着那曲线优美的脖颈,一点点向上吻去,正要再次吻上那甜蜜的唇,却被他阻住,墨白红着一张俏脸,道:“江城,你这次是不是故意的。”
江城道:“不是故意的”墨白脸色一黯,这样类似拒绝的话,居然可以用这么深情表情说出来,气得要推开他,却被他扣住的双手按在床上,江城依旧一脸深情道:“是有心的,墨白,我是真心的。”“你?......唔......嗯”因为他温柔热情的唇舌和一双四处作乱的手,之后的墨白在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所有的疑问到了嘴边便成了‘嗯嗯啊啊’令人羞耻的呻(蟹)吟。
云收雨歇,江城抱着墨白耳语道:“墨白,我在梦里同你这样过呢。”那是他们第一次出谷,回来后的某个夜晚,梦中误入小倌馆看到那一对颠鸳倒凤的人,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他跟墨白......醒来时,就感到一阵滑腻(蟹)黏湿,虽然他把这归结于少年血气旺盛,看了活春(蟹)宫,自然要做春(蟹)梦,但这还是让他羞愧一整天,一整天都不敢看墨白......
其实累得有些想睡了,墨白小小的“嗯?”了一声,带着鼻音,黏黏软软,让不忍不住想要欺负。于是江城又一个翻身压着了他,墨白微恼的斥道:“你还要来?”他那里还疼着呢,可经不起第二次了,他刚才悄悄摸了一下,还好没有出血,亏得是他早年的时候受过一些指导,知道怎么样才能把伤害降到最小。江城嘻嘻的笑着翻了下去,拿过床头的夜明珠,在他汗津津的背上情(蟹)色的来回的滚动着,不要?一会儿便让你自己求着我要。心中又想,果真是自己的话,那就好接受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的改动了一下
☆、爷要你负责!
若不是帐中尚未消散的暧昧气息和快要散架似的身子,墨白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春梦,仔细的一回想,脸不禁微微发烫,自己也真是昏了头,被他拿个小珠子在身上滚来滚去,竟也滚出了感觉反应来,‘不要’就真的变成了‘不要停’,被他按着又做了两次,才放自己过去,现在那个地方更是一钝一钝的疼。那个始作俑者若是现在在场的话,他一定要扑上去咬他几口,但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个混小子一定知道自己舍不得用力,就笑嘻嘻的任他咬,然后一个翻身压着他,再来一次,再然后吃亏的又是自己......幸亏他不在,墨白心中却微微失落。
这样的场景他想过很多次,一夜的翻云(蟹)覆雨,清晨,他挑着江城的下巴,说:“爷会对你负责的。”然后江城娇羞的将头埋在他胸前,羞涩的咬他一口,道:“讨厌~”再然后他便压着江城再做一遍......事到如今,似乎有些不大符合,墨白懊恼的想。懊恼过后,墨白又开始反思,昨天,他明明只想静静守着他的,怎么就滚起了床单了呢?还滚得不明不白,江城的转变太大,昨天中午还跟他暧昧不清,师哥师弟,到了晚上就、就......墨白红了红脸,猛然间想起他下午从系书房出来时的异样,莫非是中邪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是冒着被师父切指的危险也要让他多进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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