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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俞瑜也很客气。虽然书里有秘密，没有破译的密码，只是一本普通的诗集而已。

“已经到晚餐的时间了，俞小姐可以赏脸陪我吃饭吗？”凌睿放慢了车速。

俞瑜心里想拒绝，不过心念一动，道：“却之不恭。”

她一直有心接触凌睿，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果想除掉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便是透彻的了解她，掌握她一切的信息，知己知彼。

到了一家日本餐馆，老板殷勤的摆上了精致的菜肴和清酒，恭敬的退了出去。凌睿漫不经心的吃着清酒，笑道：“俞小姐用得还习惯吗？”

“还好。”俞瑜点点头，这些精致的日本菜很清淡，符合她的口味。她在思索凌睿的态度，这个人怎么和资料上的人完全不一样。

用餐完毕，女佣送茶水进来，凌睿笑叹：“饭馆的茶艺很差劲，这些茶只能作漱口水了。改天我请俞小姐品尝正宗的茶道。”

俞瑜抬眼看她，长发散落在肩头，昏黄的灯光下，格外的妩媚，此刻笑意吟吟，叫人不免多看。“不瞒凌科长，我喜欢喝咖啡的。”她算是委婉的拒绝吧。

凌睿挑了下如墨的长眉，笑道：“俞小姐是中国人，茶是中国的国粹，喜爱喝茶才是习惯。怎会喝咖啡那种没有营养的东西？”

“习惯吧，在国外待久了，很多习惯都改不了了。”俞瑜微微一叹。

“哦？习惯是可以改变的。日本的茶道十分流行，我对茶道也有研究。俞小姐若有兴趣，我会为俞小姐展示茶道，改变俞小姐的不良嗜好。”凌睿在笑，她很强势呢，说得虽然谦和，寓意却不容反驳。

“唔，那我就等候凌科长的邀请了。”俞瑜没有回避她直视的目光。

她们离开茶楼的时候，俞瑜发觉周围有一股肃杀的气氛，有人跟踪她们。

她明白了。据情报说，今天下午在巷口有一场对敌行动，是军统安排的。凌睿是也在名单之列，军统势必要除掉她。

几辆车呈一字排开，突然挡住了凌睿的去路。凌睿见势不妙，抓着俞瑜的手迅速闪进了巷子，低声道：“出了点问题，你别怕。”俞瑜面有惊色，“发生什么事？”

凌睿一笑：“军统的人要杀我。”她说得风淡云轻，仿佛杀的是别人。俞瑜看到几个黑衣人蹑手蹑脚的靠了过来。

一个戴帽子的男子挥了挥手，几个男子迅速靠了上去，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巷口。

凌睿的面孔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萧杀而冷酷，精致的鼻翼遮住了那半边脸的颜色，可俞瑜觉得她很会伪装，那边的面孔一定是布满杀气的。俞瑜侧过头想分辨她的笑容有几分杀气，她很奇怪，她感觉不到一个杀手应该有的气场，这是很少见的。她观察着她，突然迎上她明星般的眼眸，“你等我会儿。”她的声音很淡，却是不容反驳的。

“外面有很多人，你……”俞瑜迟疑了一下。她话音未落，只见凌睿身形一动，甩手抛出几枚飞刀，凌厉的杀气呼啸而去，就听几个男子惨呼一声，鲜血洒了一面墙。紧接着，凌睿飞步踏墙跃过车顶，扬起手枪‘砰砰……’连发五枪，俞瑜看到那些杀手个个被击中脑壳，鲜血混着白色的液体喷了出去，死状狰狞。

“上！”带头男子怒喝，冲了出来，连打数枪，他的枪法很准，但是凌睿的动作快得叫人没法思考。飞刀掷去，打飞了带头男子的帽子，惊得他瞠目结舌，急忙后撤。

俞瑜看见凌睿的子弹没有一例虚发，转眼间地上横躺着十来具尸体，而凌睿的子弹和飞刀都该用完了，那些刺客慢慢靠了过来，俞瑜心底有一些好奇，这次凌睿会怎样？她这么想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后背一阵杀气袭来。没等她出声呼救，已经被人勒住了脖子。

一场激战，周围的人都跑光了，月色渐渐浮上夜空，深秋的夜晚冷清而萧索，加上恐怖的场景，叫人不寒而栗。

凌睿的枪口对准带头男子，冷笑：“宪兵和警察已经来了，你听见哨子的声音了吧？”

“哼，你把枪放下！”带头男子挟持着俞瑜，匕首抵住她的脖子。

凌睿没有戴帽子，长发垂落及腰，苍白的脸颊因为运动过激有些润色，她在笑，冷酷的笑。“先生要杀的人是我，与这位小姐无关，放了她吧。”

说着，她向男子走了两步，“这位小姐也是你们的同胞姊妹，你怎么忍心挟持她威胁我？戴老板就是这么训导你们的？”

“住口！你别过来！”男子惊恐的收紧了手臂，勒得俞瑜喘不过气。“凌……凌科长救我……”

凌睿的眼睛在黯淡的灯光下很亮，布满了冷酷的颜色，她双手举高，喝道：“先生，小心你的刀，这位小姐冰肌玉骨，伤了她，老天爷都不会原谅你！”

“废话少说！把枪扔地上！”男子见有机可趁，眼睛直冒光。凌睿看着俞瑜，嘴角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枪‘咚’的一声砸落在青砖地面上，她摇了摇手，冷笑：“先生，把人放了吧。”

“嘿嘿……松尾凌睿，你想得美啊！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会放过你吗？”男子得意的狂笑，一边挟持俞瑜走向凌睿。

“先生，你没有枪，怎么杀得了我呢？”凌睿摇了摇头，“对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说这么多，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男子啐了一口，“呸！日本婆娘，你来杀我啊，先杀了你的人吧！”他十分惊恐，完全没考虑被挟持的人也是中国女子。刀口下的肌肤印了一道血痕。俞瑜眉尖发颤，脸有痛楚之色。凌睿冷笑：“军统只有这种无耻卑鄙的手段吗？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杀我，要用人质威胁我呢？”

俞瑜被男子勒得几乎窒息。她听到凌睿说道：“奉劝你放了这位小姐，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哼，老子来杀你就没指望着活着回去！杀了你的人也是赚了！”杀手也是到了极限，雪亮的匕首抵在俞瑜的脖子上，皮肤感觉到一股森然寒意。俞瑜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凌睿绝不会妥协。

她的直觉没有错，凌睿冷酷的脸洋溢着嗜血的残忍，“老兄，你错了。我绝不容许‘我的人’受伤，所以，你只能死。”

突然，袖子里滑出一把灵巧的手枪，一枪打爆杀手的眼珠，血沫横飞，吓得俞瑜捂住了耳朵惊叫。

“让你受惊了，俞瑜。”凌睿疾步走近抱住她，安抚着她。

俞瑜浑身发颤，抓着凌睿的手，牙齿打战：“杀人了，杀人了，死了这么多人……”

“没事了，俞瑜，没人能伤害你。”凌睿轻声安抚，掏出手帕递过去，又没给她，抬手轻轻擦去飞溅在她脸上的血滴。俞瑜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凌睿轻轻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唔，请你吃顿饭也不得安生呢。对不起了，这些人真是混账，叫人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