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七十四章阵中斗法
小将军绕到军队最前方,指着袁沐山喊道:“让昨天那个驸马过来!”袁沐山看了看那个小将军,笑道:“我们驸马乃天潢贵胄,你不过是个皇室的养子,有什么资格叫我们驸马?”那小将军气得脸色发白,两手哆嗦,咬牙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还不纳命来!”两手一挥,那士兵擂起战鼓,两侧士兵推进云梯和火炮,小将军也是一马当先,只往风国的阵中冲了过来。风国士兵哪肯示弱,自是努力厮杀,气势如虹,两军相遇,杀得惊天动地,战鼓震天。
邵尘在城上看着,暗自捏了一把汗,毕竟宜州城内的军队人数一天天减少,援军迟迟不到,如果这一战损失过多的话,以后无以为继,连一个月都撑不到。邵尘暗自揣摩,在纸上写了些字,叫属下递给袁沐山,袁沐山打开字条一看,抚掌笑道:“正合老夫所想!”他喊道:“收兵!”士兵们听到命令,也不管如何厮杀,尽皆丢盔弃甲,往城中奔去,那小将军看到得势,立马得意地喊道:“冲啊!活捉袁沐山!活捉风国驸马!第一个进城者封万户侯!”
泽国士兵们精神大振,争先恐后地冲了上去,邵尘张弓搭箭,一箭射到城边的树林里,林中突然响起一阵叫杀声,冲向罗玉珊所在的马车,那小将军听到后面有喊杀声,才知道中了计,慌忙喊道:“全往回撤,保护主帅!”泽国士兵一时慌不择路,到处踩踏,那罗玉珊大概是早有准备,因为马车周围布满了精兵,不慌不忙,全无惧色,厮杀一阵,风国的军队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反而人越来越少,加之小将军的士兵回撤,渐渐力不能支。
几个风国的士兵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到马车边,扬起剑向马车上劈去,几下便把马车给劈开了,邵尘的嘴角扬起一抹坏坏的笑,道:“让我来看一看你的美貌,郡主大人……”寒光一闪,没入混乱的人群中。
泽国的士兵正要把罗玉珊从马车中救出来,不料一阵寒光直射向罗玉珊,罗玉珊没有动,估计是怔住了,那寒光从她的黑纱上穿过,卷着黑纱没入了车板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尽皆看向罗玉珊,邵尘难以置信地盯着罗玉珊,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副狰狞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她的脸上是两道斜斜的疤痕,看上去年代久远,额头上还有烧伤的痕迹……整张脸如同被车碾过一般,让人不忍卒睹,邵尘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慌了神。那小将军倒是不以为然,对士兵们喊道:“快点保护主帅!违者杀无赦!”泽国的士兵到底是训练有素,尤其是罗玉珊身边的那一群精兵,迅速把罗玉珊扶上马,扬尘而去。
“收兵!”袁沐山也命人撤兵,士兵回城后,战场上空无一人,只有黄沙漫天,枯枝暮鸦,血色残阳。
邵尘斜倚在暗门边,还没有回过神来,袁沐山拍了拍的肩膀,道:“邵大人还在回味罗郡主的美貌?”邵尘回过神来,讪讪道:“没想到是这样……”袁沐山笑道:“邵大人是可惜没有看到美人吧?哈哈,慧云公主可是风国第一大美人,驸马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今个儿这一战也是挫了他们的锐气,估计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做好防范的准备啊!”邵尘心知袁沐山是在安慰自己,愧疚道:“袁将军所言甚是,我先前之策多有失算,以后必要将功赎罪!”袁沐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道:“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犯了许多的错,不过我的父亲对我说,将军对自己的期待,永远比世人对他的期待要高,他们不允许自己犯错误,犯下一个错误便不惜一切代价去弥补,就想赌博的人,赌输了一把,想要翻倍地赚回来,可惜,打仗永远不是赌博,而是搏命……”
邵尘歉然一笑,道:“袁将军说的是,打仗是搏命……今日之事,晚辈多有受教。”袁沐山朗声笑道:“呵呵,仗打完了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我已经叫人备好了酒宴,一起去喝一杯吧!”邵尘连连叫好,和袁沐山一道去了。入了席,两人交流了一下战事,又闲扯了一番,两人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当年泽国攻打风国之事,虽然邵尘对那段历史了解比较多,不过她很想听听在袁沐山心中,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邵兄弟本来可以安享在江南的生活,但是他为了朝廷,为了国家,甘愿牺牲一切,带领武林,奔赴国难,其忠其义,在下敬服不已。”袁沐山喝了口酒,感慨道,邵尘道:“那为何邵将军要造反?”袁沐山看了邵尘一眼,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的,他觉得眼前的邵尘和邵清然如此地相像,连眉眼之间的笑容都如出一辙。“造反?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袁沐山低下头,看来自己是思念故人,犯起了老毛病。
邵尘默然不语,袁沐山静静地说道:“当年本来我已经和邵兄弟得胜,班师回朝了,邵兄弟还请我去江南喝酒宴,你知道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么?”邵尘听到她提及自己的母亲,道:“楚若兮?”袁沐山点点头,脸上浮现出痛惜的神色:“那杨政早就对她垂涎不已,无奈她对邵兄弟一往情深,拼死不从,结果杨政设毒计将邵兄弟生生毒死,又趁着夜里血邵氏一门,美名其曰是为国家除害,还不是他怕报复,要斩草除根!”袁沐山剧烈地咳嗽起来,邵尘忙起身拍拍他的后背,道:“袁大人,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早日退敌,才有机会为邵将军正名!”袁沐山苦笑道:“正名?老夫当年在朝堂之上力敌众官,为的就是要给邵兄弟讨个公平,岂料……唉……朝廷奸佞横行,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袁沐山咳得越来越厉害,邵尘一搭脉,发现袁沐山脉象复杂,时强时弱,时断时续,诡异非常,她不禁皱起眉头来。“爹!爹!”袁念清突然跑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她把邵尘挤到一边去,自顾自地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药丸,倒了一杯水,喂袁沐山服下,一边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袁沐山方才好些,袁念清将袁沐山送去休息,看袁沐山睡下,才离开,邵尘一直等在门外,琢磨着刚才的脉象,她从来没有试过这种脉象,好像里面有一股微弱的气流,一直在破坏着身体的正常运转。
“袁将军身体怎么了?”邵尘问道,袁念清看了看屋中,一反以前的幼稚之态,忧虑道:“我也不知道……我一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开始有这种疾病,起初只是咳嗽,然后越来越重,这几年愈发厉害,严重的时候会晕厥过去,很多大夫看过,却不知道是什么病,只能靠着一些草药缓解一下……”邵尘看到袁念清脸上的泪痕,心下一动,也酸涩起来,想起自己的父亲,如果还活着,也应该像袁沐山一般吧……数日的相处,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袁沐山当做了自己的父亲,知道袁沐山生此重病,她心头也是不好受的。
邵尘拍拍袁念清单薄瘦弱的双肩,温柔地说:“不要担心,我认识一个朋友,精通医术,过几日我就着人去把他请过来,让他给你父亲看看。”袁念清擦了擦泪水,抬头惊喜道:“哦?真的吗?”她的眼神有消暗下来,道:“可是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连朝廷的御医都无能为力……”邵尘笑道:“我的那个朋友可是江湖中有名的大夫,还没有什么他解不开的疑难杂症呢!”
袁念清终于笑了出来,那一笑,连月中仙子也黯然失色……
第75章第七十五章公主之愿
“洛儿,你快过来。”杨政冲杨洛儿招手,看到女儿忸怩的样子,杨政心下不由得想笑,“这是前线的战报,你不想看?”他笑呵呵地问,杨洛儿想看却又不好意思上前,那邵尘走后,她便进宫和父亲大吵一架,两人近来一直处于冷战状态,其实杨政倒从未放在心上,倒是杨洛儿,心里别别扭扭地,不肯和杨政和好,但她实在想知道邵尘的消息,这么多天的思念已经让她越发后悔自己的冷淡,邵尘一定有他自己的苦衷,他绝对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不然他怎么会对自己那么好?他是爱着自己的,不然他为什么要留下那张字条,为什么要那么说……他走的时候自己的心仿佛被生生地扯掉了一块,彻夜疼痛,无以复加。
“洛儿,唉,朕错了,你别生气了,该怎么惩罚朕你就说吧。”杨政叹了口气,恳切地说道。杨洛儿喉头一酸,扑到父亲的怀里,哭了起来,把这些日子心里的百转纠结的情愫一股脑地哭了出来:就算他是为了保家卫国,就算自己对他不理不睬,他怎么也得和自己告别一下吧,他总得和自己亲口说一声再见吧,他总得问问她的一件吧,他留张字条算什么,她杨洛儿在他心里算什么,她还是他的妻子么……杨政拍了拍女儿的背,他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矛盾,还以为是单纯的思念所致便道:“朕就不应该派驸马去,朕一时迷了心窍,怎么就听了那两个人的话,想我风国,恁是无人,也不至于要派你的驸马去啊!唉……”
“父皇,儿臣不是……不是……”杨洛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这天下也就杨政一个人能让她说说心里的悲苦,把一心的思念都用眼泪都倾诉出来。杨政等到杨洛儿哭得差不多了,着人拿了帕子给她擦擦脸,笑道:“洛儿还是头一次这么哭呢!可惜啊可惜,不是为了朕,而是因为别人,唉,真是不知道那个小子有什么好的,把我家的洛儿迷得七荤八素!”杨洛儿脸一红,道:“父皇又胡说,对了,那战事的奏章呢?”杨政一愣,笑道:“还说是朕胡说,你看你什么时候都对你的驸马念念不忘。”杨政把那奏章递给杨洛儿,杨洛儿颤抖着打开奏章,生怕看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怎么样?”杨政笑眯眯地盯着杨洛儿,看到她的表情由紧张渐渐转为轻松和喜悦,他的心底也升起一种安慰的感觉,看着她,他想起了皇后,想起了年轻时候缠绕纷乱的情事,一切如同一场梦般,当年轰轰烈烈,几十年后再回首,过眼成空,自己孤孤单单,依旧孑然一身,只有那个女子留下的女儿,仍然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如果那个姓邵的小子辜负了你,朕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杨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凶狠。
“父皇……儿臣想去前线。”杨洛儿轻轻地说了一句,杨政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你要去前线!”杨政厉声问道,杨洛儿坚决地点点头,道:“是的,不在她的身边……我不放心。”其实她是受不了那种万蚁食髓的思念,日日啮噬她的心。她要去前线陪着自己的驸马,不论生还是死,她决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而错过和他相伴的机会。
“你知不知道前线有多危险?你这是去捣乱!”杨政急道,“你是金枝玉叶,如果你去了,敌人会把你作为最大的目标,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怎么向你母后交待!”杨洛儿定定地看着杨政,道:“父皇,儿臣心意已决,即使横遭不幸,也要和驸马在一起!”杨政怒道:“来人,把公主关到慧云苑去,从今起,不准出门一步,违者斩首示众!”
第76章第七十六章老友相认
“爷,庄主来了。”二掌柜在门口喊道,话音未落,赵正安已经进了门,他满身风尘,看来赶来时赶得很急,邵尘忙迎上去,道:“人可带来了?”赵正安拱手道:“已经来了,在门外候着。”邵尘冲向门外,一个老人正跪在庭院里,低头伏地,邵尘欣喜非常,上前扶起老人道:“我可把您给盼来了!”那老人抬起头来,也是热泪盈眶,他道:“老仆邵孟庭参见少主!”
自那日狱中一别,邵尘就发信让赵庄主尽力营救邵孟庭出狱,赵正安趁京城混乱,钱刘两家在战事上花功夫而忽略了对狱中犯人的管理,他找人偷偷混入狱中,买通狱卒,将那老人偷偷地换了出来……邵孟庭出狱的时候,邵尘已经去了宜州,飞鸽传书让赵正安务必将邵孟庭送到宜州城内,赵正安立马放下手中事务,快马加鞭,带着邵孟庭过来了。
几人谈了谈路上的艰辛,又叙了一下主仆之情,邵尘方道:“此次请您来还有一事,还请你帮忙。”邵孟庭拱手道:“老仆不敢当,少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老仆必当肝脑涂地,鞠躬尽瘁。”邵尘笑道:“您要是这样可就折杀我了,我只是想让您给袁将军诊断一下,看看他到底身患何病。”邵孟庭激动道:“我可以看到袁将军?他可是个大好人啊!当年如果不是他对老爷的帮助,老爷在战场上也不会势如破竹,直捣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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