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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峰跟志哥闻言，高兴地笑了起来，说着恭喜的话，墨羽只是淡然地笑。

司法当局决定撤销所有对墨羽的起诉，并对当初审诉程序出问题致歉。

十几年的监禁，十几年的自由，换来的是致歉。

如果，墨羽不是因为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也不是因为有人从中动了心思谋利，墨羽根本连审讯都不需要，更不会被判入狱。法律假定十岁以下儿童没有犯罪能力，有关当局也不能刑事起诉十岁以下的儿童。整年事，只要摊开来看，就会知道墨羽有多冤枉。

终于，回归到真正的自由，墨羽却没有多大感觉。

是啊，自由不自由，她的日子也都是这样，天空仍然是灰灰的，适合她存在的世界，依旧是黑色的。

「明天我的状态会恢复，我希望能把自保的招式都学完。」

墨羽的话很跳跃，阿峰跟志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都看着墨羽愣住当场。

「两位师傅，有酒喝也不能把我学功夫的事情忘记。」墨羽笑了笑。

「高兴了就糊涂了。」志哥笑说。

高兴……墨羽把酒喝完，志哥和阿峰也返回他们的住所去了。

房子不大，一个人，也是太空了。像心一样，太空了。

「我想你依然在我房间，再多疼我一遍就走……」墨羽哼着歌，她的歌声很好听。有点空灵，有点虚无缥缈，很舒服的歌声。

「黑夜说思念让人简单，星星说月亮最寂寞…….」墨羽闭起眼，轻声吟唱。

这首歌，她听过几次，网络上一个博客的背景音乐。她甚至不晓得歌者，以至词曲都是一位叫陈珊妮的音乐人主理，她只是单纯喜欢这首歌。

墨羽好记性，只是通常，她都会装作遗忘。像她这样的人，有记性其实不是什么好事。

听过几遍就记住了歌词，有些事情，她想遗忘，却记得愈深刻。

小时候的墨羽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怎么都只记住不快乐的事情呢？快乐的事情，她想好好记住，却发现，只不过隔了一段时间，那件快乐的事，就剩下模糊的印象。

问妈妈，妈妈说，难过的事是会比较深刻，很正常的。墨羽后来发现，她并不正常，那不是比较深刻，是无法淡忘，就像，她还记得，妈妈死的时候，爸爸赌输了钱正乱丢家里的东西发泄，一点都没察觉到床上的妈妈已经断气了。她记得，当她哭喊着，爸爸仍在破口大骂那个肥彭不厚道，哥哥漠然地看着妈妈，什么都没说。她记得，因为没有余钱替妈妈办丧事，爸爸只借了点钱让妈妈的身躯化为一堆灰，随便撒在后山的草地上。妈妈在空气中飞散，墨羽伸手拼命抓，却无法抓得住。

快乐的事，总难记起。不过，墨羽倒是还记住了，妈妈曾经握着她的手，带她到沙丘玩沙。

大概只有这个快乐的记忆，是不用刻意去记下，她都能记得住。

就算是关于董霏妍和沈伯伯的事，墨羽也需要经常回想，才能把记忆保住。

不过也许，也许再不用强迫自己记住了。

什么，都没有关系。反正，天仍然是灰灰的。

玩具消失了，快乐消失了，小宠物也跟着她的爱离开了。

电话响起来了，小宠物的爱来电了。

「墨羽，恭喜你，真正恢复自由。」洛宸似乎是第二个收到消息的人。

「谢谢。」墨羽客套回话，没有必要对着洛宸动用一点真诚。

「如果我做了什么令你不愉快，我郑重的道歉，请你原谅我。」洛宸说。

「你有做了什么吗？」墨羽笑。

洛宸那一头安静了一会儿，才听见他吸了一口气，道：「我承认我有下药，但只是药力很轻的药，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那样……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

「呵。」笑了笑，随即打了个呵欠，喝了酒，就想睡。

对了，墨羽最大兴趣，不是看书便是睡觉，酒好喝，更好的是让她睡得比较安稳。

「随你开什么条件，只要我做得到，我就会去做，只求帮我转移癌症。」洛宸说。

墨羽咯咯地笑了起来，兜那么大的圈子，重点还不就一句话吗？

「你有李杰夫和其他富豪的家财吗？你能做到什么条件？」

「我……」

「我想到了自会找你，你好好养身体吧。老实说，我也不想你太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