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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充满了水蒸气，没有开启抽气扇的结果便是，一片白色在浴室弥漫。

人生下来的时候，便是孤身一人，孤独，也许是命运。有人选择改变命运，有人选择安于天命。若然人定胜天，何以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水温调得很高，似乎再高一、两度，皮肤便会被烫伤。墨羽的身体像刚熟的虾子一样，那般红，可是再红也掩盖不了昨夜疯狂的印记。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只是莫名其妙的难过。也许就像要不到糖果的孩子，为一颗糖果难过。

你情我愿的事，怪不得谁，况且，有能力拒绝却欣然接受，抉择的那一刻也该想到了后果。

真的没有什么，只是偶尔有点突如其来的情绪。墨羽对自己说。

洗完澡，刚踏出浴室的墨羽差点就厥过去。闷在浴室的高温下太久了，加上昨晚的虚耗，体力实在难以支持。墨羽跪在地上，缓了很久才缓过气来。

想起志哥和阿峰的话，大概真要训练一□能了。

爬起来，拿起电话，墨羽要把她的糖果讨回来。

「你要多少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只要你能帮我转移。」接电话的那一方，一看到来电显示墨羽的名字，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我有说过要钱吗？」墨羽失笑，自私的人还喜欢自作聪明，「我想好了，我要的是萧沐雨。」

「什么？」洛宸显然没有想过墨羽会提出这个要求，是听错了吗？「鱼儿？」

「没错。」

洛宸皱眉，墨羽的要求牵扯的事太多，洛宸也舍不得放手。再说，他即便能以萧沐雨作为筹码，失去萧沐雨，也是断了他一臂。

「她是一个人，我没办法拿她作交换。」洛宸说得大义凛然，作为大律师，思考果然敏捷过人。

「没办法？没有什么是没办法的。」墨羽笑，洛宸聪明，她也不笨。

演戏这回事，演得多了便纯熟了，一下子便入戏了。洛宸口气变得激动，大吼：「我怎么可以拿她来换，不──」

「我也没办法帮得到你。」墨羽才懒得跟洛宸演下去。

「等一下！」

墨羽早已挂线了，她才不相信洛宸做不到。这是个游戏，摸清楚对手的心理，胜出的机会便大大提高。没有谁是不为自己作出打算，人的天性便是自私，理智会叫人作出自利的选择。任谁，不管是洛宸或是萧沐雨，只要抓住了软肋，所有的伪装和善良，都会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墨羽靠着沙发，身体的疲累，总有一天会消退的，对不对？

相对于墨羽的沉着冷静，萧沐雨的失措失控形成强烈对比。

驾着车漫无目的在路上行驶，没法集中精神，脑袋尽是一片混沌。

后悔、内疚、心疼、自责……幻化成泪流不绝。

萧沐雨差点驾车撞上了路边的灯柱，再无法安全驾驶了，她把车停泊在路边，伏在方向盘上，继续放声大哭。

怎么，哭了呢？明明晚上还沉醉在无边的愉快之中。

萧沐雨对昨晚的事有零碎记忆，这些零碎的片段，刺痛了她的心。

不喜欢墨羽吗？不，若不喜欢就不会常常想要亲近。就算喜欢，也不是一个放任自己胡作非为的借口。

萧沐雨想起墨羽的神情，看似无所谓的，那隐忍的神情，心是揪住的痛而无法平息。

萧沐雨觉得，这些年读的书都白废了。她是为了什么读犯罪心理学，她读犯罪心理学是为了什么。这些年所读的，难道并无所得吗？墨羽的神情，墨羽的动作，难道看不出背后的意思吗？

不，不可能。萧沐雨使劲地摇头，她读懂了墨羽冷淡背后的忧伤，却选择忽略，然后离去，无疑是在墨羽背后推了一把，把墨羽推近悬崖。

明明不应该留下她一人独自面对，明明应该留下来承担一切。只是，为何，懦弱地选择逃离？或者，真的不够勇敢。

而今后，要怎么再次面对墨羽，萧沐雨不晓得，但清楚明白自己做不到断绝来往。她喜欢墨羽啊，是啊，她喜欢她的小羽啊。头一次，认清了这个事实。但这种喜欢与喜欢洛宸的那种喜欢，是否一样，萧沐雨不知道。

刚想着，洛宸便发来一条短讯，「晚上见」。晚上见？萧沐雨才惊觉，她要面对的，还有洛宸。

不是快要跟洛宸一起步进人生的新阶段吗？萧沐雨看着手上的戒指，说不出的苦涩。洛宸不是她最爱的么？洛宸不是她唯一的偶像么？为什么，为什么竟背叛了他，喜欢上别个呢？为什么，为什么心中的排名好像有了更替呢？如此想着，墨羽竟空降成了冠军，排在洛宸前面。怎么可能呢？怎么可以对不起他呢？

一个晚上，一切都变了。关系发展得太快，快到无法承受的地步。激烈的爱，不是彼此燃烧到最后，便是一擦即逝再不可重燃的冰冷。不是最好的，便是最坏的，那么浓烈。

萧沐雨不知怎么抉择不要紧，有时候，选择是由身边人作出的，当事人只能被动地接受选择。

墨羽换过了衣服，步出家门。

不一会，志哥和阿峰便已跟在她后头了。

「我想看电影。」墨羽说。